第11章 她的霸王

第11章 她的霸王

長在雕塑里,靜止在石台上的苔婀,看著以人為主要看點的移動街景,神思有些恍惚。

耳朵里傳來了過客們各種聲音,她只是選自己喜歡聽的話細聽、回味。

有一對男女在附近駐足。

女聲:「你怎麼沒精神,鬍子都沒刮。」

男聲:「我坐了幾十個小時的飛機,緊趕慢趕的還是錯過了陪你過春節,因為太想見你,出門前一激動,忘記颳了。」

女聲:「哦,我竟然忘記了,你還在倒時差,就吵醒你,要你陪我逛街了。面前有個較有名的茶館,我們去那坐坐,我陪你一起倒時差。」

男聲:「寶貝兒,你真好……」

這是恩愛有加的一對,面對的是倒時差。

不僅東西半球之間需要倒時差,從無白晝黑夜之分的黃泉地被飈風吹到日月交替、四季分明的人間,苔婀也一直在倒時差。

這時差她一倒便是十七年。

尋思,如果尋不到霸王,心無旁騖的她這時差會一直倒下去……

放眼望,正月初三,紅牆碧瓦的婀城步行街張燈結綵、摩肩接踵。

紅男綠女時而左顧右看,時而駐足精挑細選;貌似對每件拿在手裡的都有興趣,其實年前已經買夠了所有要添置的物件。

無需求仍來這熙熙攘攘之地,只因心向繁榮;平日多為生計忙碌,這長假大休之閑當然要刻意路過這繁華中心。

與廣場連接的街口,新添了一蹭石塑。因為其造型上實在矛盾重重,路過的人基本都會駐足圍觀。

那是一條斜倚在高一米石台上的美人魚,面容刻畫的惟妙惟肖,幾乎以假亂真。

可是穿著中山裝的美人魚,卻是第一次見。

有人評說:「不倫不類,縱然是要穿也得是個裙子。」

也有人說:「匠心獨具,著中山裝,可能是長江的魚精。」

更有人說:「除了面部刻畫下了功夫,其它的地方甚是粗糙,特別是這魚尾不夠精緻,跟布做的摸上泥灰似的」。

好眼力!

聽著面前的人指指點點、七嘴八舌,苔婀慶幸自己的臉上的泥灰塗的夠厚;她就當說的不是自己一樣,一動不動,眼神都沒有眨一下。

平時,她都是裝木頭的,今天公司負責人,非說過年得有新造型,道具年前就準備好了,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她五官長得好,立體感恰到好處,塗上泥灰色裝雕塑,那肯定是別具一格。

果然比平時吸睛!領導這次導的非常對。

有人與苔婀拍照。她是盡量裝的像一點,大氣都不出。

只是上天出難題考驗一個人時,能完全經得起考驗的人很少。還是有少數人看出了苔婀是真人版的雕塑。這些個火眼金睛中,有的失望著走了,有人停下來逗苔婀說話。

就算被認出,苔婀也是一動不動,那些人見逗趣無效便只有離開。

因為眼球不動,視角有限,一張張的臉就像放燈片一樣路過苔婀的腦海。平日里出現的臉寫滿了人間的喜怒哀樂,今天多是笑臉。

眼前出現一張美人臉,很是眼熟,苔婀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美人大眼忽閃地盯著苔婀看,嘴裡說道:「眼珠都沒動,真的好像雕塑啊。」

這樣的美人多半胸大無腦、全無耐心,可她竟然也看出來了。苔婀嘆了一口氣,什麼眼光,白活這幾千年,又看走眼了一回。

「嫣兒,看什麼呢?」一個好聽的男聲。

怎麼這男聲也耳熟?心在動,苔婀眼球還是沒動。

美人側頭:「翼少,來看看,這個人雖然塗了泥灰,可是五管立體完美,很像雕塑。」

原來美人叫嫣兒!人美,名字更美。

趁女孩子沒看自己時,苔婀斜掃了來人一眼,一身姜紅西裝帥到只讓人流口水。只是,雖然只一斜的瞬間,怎麼就有一種熟悉感。

今天是怎麼了,看到美女師哥都覺得熟悉,恨不能張口套個近乎。

來人氣場好強大啊!走過來直接與苔婀對視。

嫣兒說:「她是人,剛才眼神平視的,現在向上了。」

「你觀察的真仔細。」男聲說著話,走上前來對視著苔婀。

苔婀差點叫出聲來,這不是她尋了兩千兩百多年的霸王嗎?

她的霸王,濃黑的劍眉修長上揚。密長的睫毛配合著雙眼皮,中和了眼神中的深邃犀利。

挺直的鼻翼像山河的脊樑一樣傲氣又俊秀非常。

嘴幅大小適中,唇形稜角分明又不失性感。特別是從這張嘴裡吐出「稀罕你」三個字時,那魅力天地間第一。

他怒時氣吞山河。

他笑時暖如春暉。

她的霸王最是英俊非凡,因為他蓋世的英勇,千古一雄的氣度,世人竟然忽略了他的長相。

好在,幸虧,世人忽略了他的長相,要不然苔婀縱然是他的佩劍,也難有機會時時守在他身邊。

請允許她痴傻一分鐘,消化一下這突來的驚喜。

上一世,她已知她的霸王更名叫虞翼。這嫣兒叫他「虞少」,那他便沒改名。

眼前站的人,就是她的霸王——虞翼呀。

可是上一世苔婀從來沒見過虞翼會穿這麼亮色的西裝。本來就風神俊朗,再這麼一著裝,那不明顯就是一開屏孔雀,故意出來招桃花的。

這一世他的性格變了?再就是他身邊這個嫣兒,上一世怎麼沒出現過?這一世他的審美也變了?那他的職業變了嗎?

如果他的職業也變了,那苔婀就覺得自己這一世跑偏的太多了。

不過猜測是最折磨人,苔婀選擇不猜,就顧眼前定住神就行。

如果這張臉走過去了,她還會管住自己別動。偏偏這張臉走過來站在她面前,還肆無忌憚地與她對視。認真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決定離開。

離開時虞翼嘴裡說了一句:「干哪行都需要定力。」

臉這麼熟悉,聲音也這麼熟悉,就這樣離開了?他這可是苔婀心心念要接近的人。不管了,忍不住了,反正現在這樣也沒有人認得出來;需要有所行動,才能安慰一下自己煎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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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從秦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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