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診
路星心忐忑的跟在鄭管家身後，不會是把她關水牢，或者柴房黑屋什麼的吧？
幾經轉折，竟是到了正廳之中。
「鹿二爺，辛星心老奴已經帶到了，不知您找她何事呢？」
鄭管家走到正端著茶杯品茗的鹿夜離面前，恭謙的笑了笑。
這人可很少來他們府中，不，應該說基本沒來過。
與他說二少爺不在，他竟說不是找二少爺，是來找辛星心的。這個四等丫鬟是二少爺親自帶回來，鹿二爺也親自登門見她，看來不是普通的丫頭啊！
他之前是眼拙了。
「收了你家二少爺的診金，小爺我自然是來出診的。」
鹿夜離放下茶杯，眸光轉到他身後的路星心身上，見她一襲湖藍色衣裙，嘴角抿了下，還是白色適合她，這顏色襯得人氣色不好。
不過，她氣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
他想起今日聽到的消息，汪家的丫鬟跟在馬車後面跑，流了一路的血，可慘了！
他本是讓初夏來送葯，但心中肯定那丫鬟就是她，所以他便親自來了。
看診？
可二少爺不在啊，二少爺也沒說病了。
難道是給柳兒夫人看診？
那他找辛星心做什麼？
「鹿二爺是要給這丫頭看診？」
他轉眸看路星心一眼，一個四等丫鬟讓從來不救人的鹿二爺親自上門看診，這什麼待遇，他家老爺都請不動鹿二爺。
不過，鹿二爺會治病救人嗎？
「你說呢？」
鹿夜離站起身走到路星心面前，見她的腳站得不太穩，看來是傷得不清。
「麻煩鄭管家安排個房間。」
「是，是，請稍等。」
鄭管家恭敬的點了個頭，轉身吩咐下人。
路星心看著他臉上的面具，嘴角莫名的勾了一下，「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讓初夏來嗎？」
眸光掃過一旁站著的初夏。
「你不想我來？」
他看著她未施粉黛的臉，清澈的眼眸閃耀著光芒，想要抬手捋一下她額前的秀髮，手抬到半空又落了下去。
自從昨日為她解衣治療后，他腦海中就時常浮現她的身影，今早若不是藍屹拉著他一起走，他根本不想離開畫舫。
回到鹿府後他就讓初夏安排人盯著汪澤洋。
她不想他來？
這什麼問題？
「不是，我就是沒想到你會來……」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鹿夜離和書里寫的太不一樣了。
鄭管家很快安排好房間，她與鹿夜離進去后，初夏便在外面把門關上。
「你很怕別人偷學你的醫術嗎？」
她皺了一下眉，明明他家要收醫徒傳授醫術，有什麼不能被人看的。
「不是怕偷學，是怕偷看。」
鹿夜裡讓她坐下，艷麗的薄唇微抿著，蹲下正欲脫她的鞋襪，她將腳縮了縮，不是來看耳朵的嗎？
她記得昨日與他說耳朵疼。
他抓住她的腳，將藍色的布鞋脫了下來，在脫下的瞬間眉頭皺起，襪底已經紅了。
「你都不知道敷藥的嗎？」
他把襪子也脫了后，見到磨破的傷口還算乾淨，顯然清洗過，但沒有敷過半點葯。
「我沒藥……」
路星心見他抓著自己的腳看，小臉紅了一片，他之間還說她是賤民，讓她跪著說話，他現在竟然捧賤民的腳。
他這是人格分裂症嗎？
「我有。」
鹿夜離將她另一隻腳的鞋襪也脫了，打橫抱起。
「哎呀！」
他碰到了她的肩膀，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
她微微搖了下頭，此刻內心慌亂無比，他身上的桂花香氣讓她有些意亂情迷。
鹿夜離將她放到一方矮榻上后，試探著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哎喲！」
她疼得趕緊將肩膀按住。
鹿夜離皺了下眉，「我看看。」
說著就要去解她的衣衫，她卻緊緊的拽著，不讓他解。
「我都看過了，你還害羞嗎？」
他見她眸中有幾分羞澀，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昨日她可是快死了，現在這點傷不會死吧！
「真沒什麼。」
鹿夜離吸一口氣，眸中波光一閃，將手挪到她的肩膀上，一點一點加力，「真沒什麼？」
路星心睜大了眼眸看著他，本來沒什麼事的，他這樣一定會有事！
「你看吧！」
她放下了捏住胸前衣襟的手。
鹿夜離解開衣襟瞧見她肩膀處有一道極深的淤青，心中緊了一下，「姓汪的打你了！」
姓汪的？
她眨了下眼眸，「不，不是他。」
「那是誰？誰打你了？」
鹿夜離大拳微握，開始懊惱昨日同意汪澤洋將她收做汪府的丫鬟。
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想將衣裳穿好，被他拉住了手，「還沒上藥。」
鹿夜離轉身從藥箱中拿出一些藥膏，輕柔的為她塗抹著，塗完之後再為她和好衣裳。
而後又另外拿了些葯想為她的腳敷藥，她伸手阻攔，「我自己來。」
他抿唇笑了下，將藥瓶遞給她。
「你這鞋怎麼回事？」
他從椅子邊將鞋子給她拿過來時發現裡面有東西，扯了出來，竟是一條染血的布。
「大……了。」
路星心看著拿她鞋子的鹿夜離，怎麼覺得他有些變態呢？誰這麼看人家的鞋子啊！
鹿夜離從藥箱中拿了些乾淨的棉布塞回鞋子中，給她放到了矮榻邊。
路星心看著那雙鞋，有些不敢穿，難以置信他會做這種事。
鹿夜離見她要站起來，抬手制止她，「我再給你看看耳朵。」
說著，他去旁邊的銅盆凈手後走回她身側，俯身靠近她的臉頰，「還有些發炎，我特製了一種藥水，應該有用。」
鹿夜離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臉有些發癢，心也有些發癢，「你之前給我下毒，為何現在，現在對我這麼好？」
「好嗎？你怎麼知道我給你用的不是毒藥？」
鹿夜離嘴角邪肆一勾，拿起藥水給她雙耳滴了幾滴。
「我給你用的是慢性毒藥，時間久了，就會毒入骨髓，痛不欲生。」
他喚了一聲初夏，示意他收藥箱，而後轉眸給路星心使了個眼色，讓她跟著出去。
院子中的鄭管家見他們出來，快步迎上，「鹿二爺看完診了嗎？老奴送送您！」
「給你們家二少爺說一聲，她病情嚴重，小爺我帶她去聖手醫館療養。」
鹿夜離瞥了他一眼，拉起路星心的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