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李家嬤嬤敲打清夢
李化潛手中捏的紙早就成了一團，他心中歡喜，他的清夢竟然是這樣的女子。
」這是何地？「李化潛朝那畫作微微一點頭。
清夢放下手中的筆，毫無慌張，笑著答道：」蜀中。「
蜀中？這樣巧？
」蜀中有什麼？「李化潛問。
清夢沒有想多，回答道：」半山腰上的酒幡，青石路邊的梔子，清河水上的雨絲。「
她很聰明，她一直都這樣聰明。李化潛這樣想，就是這樣一份聰明讓他動了心。
」我不做衛庄公，清夢也不做莊姜。「李化潛帶著明媚溫柔的笑意，柔柔的望著清夢，」我曾說過的話，一生銘記，一生不負清夢。「
清夢心中一怔，忽而斂眸，看向地面，口中笑著：」二郎情意，清夢一聲感懷，不敢忘卻。「
李化潛眉頭一皺，繞過書案，走到清夢神情，清夢仍是低眉順目，他心疼不已，將清夢攬入懷中，清夢未曾料到，身子一僵，不敢動彈，聽頭頂李化潛的聲音傳來：」你不必再想從前那樣，對人小心謹慎，處處提防。這裡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要拒我於千里。「我不是那些登徒浪子，不是那些輕薄你的紈絝子弟。
清夢怔怔聽著，沒有回聲。
家？夫君？
終風且霾，惠然肯來。
」我來是要告訴你，今夜我與夫人要去蕭家應酬，你不必等著請安伺候了，夫人那裡我去說，你只管好好休息。「李化潛還是抱著清夢在說。
清夢沒有反駁，只是低聲答應了。
李二郎鬆開她，笑盈盈的哄她說：」那我先去東院，夫人恐怕正在準備禮物。「
」是。「清夢假意含笑送李化潛出院。
雲兒和霞兒兩個丫頭，水還沒燒開，見到清夢送李化潛出來，茫然無措的立在原地，確定李化潛真的走了之後，才丟了手裡的蒲扇，忙不迭的跑到清夢面前去認錯，可是到了清夢面前。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開口。清夢早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她也不想追究，只是心中打定主意，莫要再這樣放肆了，畢竟寄人籬下，都是看人臉色。
」怎麼了？「清夢裝作不知。
兩個丫頭還真以為清夢不知道，認定李化潛也沒有問起那詩的事情，兩個丫頭默契的搖搖頭，一徑跑開了。
清夢回到房中，坐到桌邊，望著天邊漸沉的夕陽，破落的過去就像這些夕陽里的陰影，在如今的世道容不下，也和自己如今的身份一樣，永遠出不了這宅門。她失神忘記了時間，直到李二夫人身邊管家的嬤嬤隨同廚房的人送來膳食，清夢才驚覺已經是申時了。清夢忙起身來，整理了衣衫，又見李二夫人身邊的嬤嬤親自來，她心生疑，面上仍笑臉相迎，對其行長輩之禮，」嬤嬤怎麼來了？「
嬤嬤笑笑，微微頷首，在清夢門口止步，她身後的人提了食盒放在桌上便出來退下，剩李嬤嬤在門口站著，清夢意識到事有蹊蹺，只得乖乖站著，久久才聽那麽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今日夫人免了娘子的請安，廚房給娘子準備了渾羊魚乾膾，一菜二主，是個新菜式，娘子嘗嘗。「
一菜二主。。。清夢頓時明白李嬤嬤話外之意。
」嬤嬤教訓的是，清夢明白。「清夢更是再行了大禮。
嬤嬤冷眼一打她，鼻中一聲輕哼，轉身快步走出院子。清夢望著掩上的院門，頓覺晚風傾人，她回頭望那一眼食盒，深吸一口涼氣。
李化潛與李二夫人同坐馬車之中，二人都知道，蕭家小妹的生辰不過是秦王等人會見的借口，原因不過是劉文靜死後，秦王會有何統籌。
李二夫人本來不願意李化潛蹚這趟渾水，無奈清夢推波助瀾，引得猶豫不決的李化潛堅定了心意，李二夫人不願就此失了夫君的心，不願自己多年經營的家庭有別人的插足，這才不得不裝出賢惠。
「秦王如今的處境很危難了嗎？」李二夫人問。
李化潛原本凝神想著事情，聽李二夫人這麼一問，他解釋道：「那倒沒有。劉文靜雖是從太原就跟著殿下的，但是入京以來，時時行為越矩，言語失當，尤其是對裴寂。秦王尚且對裴寂恭敬有加，劉文靜卻只顧自己，屢次衝撞裴寂，聖人早就不悅，劉文靜已然成了麻煩。如今被降罪也是對秦王而言，少了一塊絆腳石罷了。」
「這麼說，看來秦王殿下是無法保全劉文靜了。」李二夫人蹙眉道。
李化潛點頭默許，既是救不了，也是不能救。
走了許久，忽然不聽街上的吵鬧聲，靜得可怕。二人覺察有異，李化潛先是抬手，示意李二夫人勿要驚慌，然後他再起身，小心點靠近車門，李二夫人也是屏氣凝神，目光緊緊的跟著李化潛的動作。
「砰！」
李化潛的手方碰到車門，只聽一聲巨響迸入腦中，一陣疾風沖開車門，與李化潛狠狠撞在一起，緊跟著一陣紫色煙塵撲了進來，李二夫人渾身凜然，原本上前去扶李化潛的自己卻一陣眩暈，身子往後一倒，摔在軟墊上，緊跟著眼前開始模糊。李二夫人費力的扶著額頭，掙扎著往眼中已經變成模糊一團的李化潛爬去。
「吼！」
一聲嘶吼雷霆般響徹，李二夫人一驚，眼前居然明亮幾分。她抬頭湊著門縫往前一看，只見距離馬車十幾丈遠的地方居然佇立著一頭長相似犬，通身棕黃毛髮，黑目如如燈的巨獸。
李二夫人驚的往後一彈，幾乎暈厥在李化潛身上。
「嚓嚓！」
又是兩聲奇怪的聲響，李二夫人緊捂著嘴，慢慢的又靠上前去。那巨獸似乎是被一條紅色鎖鏈縛住，掙扎不得。
現在的長安陷入了死沉的寂靜之中，燈火在風中停止了搖曳，所有人都如同泥塑的玩偶，被放置在這燈紅酒綠的城中。
李二夫人想要往外面多看看，只見街邊的人都保持著一個動作，動也不動，她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我們無冤無仇，何苦為難我？」
那巨獸竟然口吐人言？
李二夫人這下是真的要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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