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要緊
第一百零二章要緊
相較於北境之上這一段時間的沉寂,江南的戰局卻是熱鬧不已,在大胤軍的召喚之下,南雍各地紛紛揭竿而起,除了偏安一隅,風調雨順的西南,齊平昌轄制之下的南疆,還有謝泓原先的封地崇陽之外,南雍除了長安城之外,簡直是全都亂了套,官不官,民不民,匪不匪。
大胤軍拿下鴻都之後士氣更是到達了頂峰,梁吟終於按耐不住自己擇了一個星空璀璨,萬里無雲的夜晚,重啟稷傾之術,那一晚梁吟看到什麼,伺候在一旁的折竹不知道,但是見姑娘神色凝重,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情。
那天晚上,梁吟臨睡之前一直都念叨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到底是怎樣的如此,沒有人知道。
但是第二日,梁吟便去見了元坤:「秦覆雍本無帝王之命,但是為何那顆孤星會散發帝宸紫氣,如今的光芒竟然可以比得上你和謝泓,都是因為中都平定的龍脈,他斷了謝氏皇族的龍脈的同時,自己也討到了便宜,只是這帝宸紫氣隱隱發黑,只怕不會長久。」
她既然願意透露天機,他自然是要聽的,「可能看得準確的時機?」
梁吟搖了搖頭,她不敢太放縱暴露了自己的形跡:「秦覆雍的孤星光芒還未達到最盛……」聽說秦覆雍的大軍已經重新整備,準備一鼓作氣,沿著寧江逆流而上直搗黃龍,既然他們可以拿下中都斷了朝廷的龍脈,便也可以拿下長安,坐穩這半壁的江山。
別看只是綠林悍匪和一些雜牌軍組成的大胤軍,就是在南雍朝廷眼中這一群不入流的烏合之眾,卻將開國帝君的陵寢燒了個乾乾淨淨,雖然這其中有元坤的縱容和部署,但是不得不說那陸擎卻是可以和顧崇一比,是難得的將相之才。
順著寧江逆流而上,除了汴州之外確實是一路無阻,只要拿下了長安,南雍的江山便盡在他們掌控之中,當初他們被人踩在腳底下沒有飯吃的時候,長安的世族溫香軟玉在懷,美酒佳肴取之不盡,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他們那個時候又何曾想過他們的悲哀。
如今風水輪流轉了,倒霉也到了他們身上。
闋宮之中看起來是一片清靜,太平的很,但是這平靜無波的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暗流在涌動,所有人如今都在看陛下的眼色行事,唯恐一個不慎,走了前人的老路。
夜黑風高,冷宮儀宸殿內是一片的死寂,但是就數這裡的杜鵑花長得最好,似乎是前朝某位廢妃死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枝鮮鮮欲滴的紅杜鵑,因為是被一杯牽機賜死的,死相難看,甚至連一張葦席都沒有,更不用說是收屍的太監了,所以屍體也沒有被處理,而是就腐爛在了儀宸殿里,這裡每到春天的時候就開滿了紅杜鵑,那顏色紅得像血一樣,分外綺艷。
但是沒人知道,那個死去的美人其實就是謝泓的母妃。
這裡偏僻,所以連御林軍巡邏的時候對這儀宸殿都是草草的略過,自然就更加不會注意到裡面的異動了。
「阿耷怎麼說?」
「主子說請貴人再靜候些時日,很快很快主子便可以入主長安了!」來人這麼跟那姿容甚佳的女子說。
「這是朝廷最新的消息和兵力部署圖,一定要親手交到阿耷的手中。」那女子強調。
黑衣人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手拿燭台身披黑袍的女子轉過身來,原來她就是沉寂已久的司婉柔,也是阿耷的落雁姑娘,若不是阿耷派人跟她聯繫,她死都不會想到當初那個人人嫌棄話都說不利落的傻大個阿耷,如今竟已經是定都平定的大胤君主。
父親身死之後,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保全自己的性命,但是心中卻恨著那個已經化為灰燼的女人,恨著涼薄的陛下,恨著這闋宮當中所有的人,所以她願意幫著阿耷將這裡的一切覆滅,她心中除了悔恨便還是悔恨。
秦覆雍絕對不會罷手,而且此時他無論是星象還是勢頭都未到最盛,所以坐山觀虎鬥還需要再靜候一段時日,但是這段時日究竟有多長,連梁吟都說不準。
但是這個時候,督戰的元坤卻回了永寧,不僅帶著梁吟,顧崇、段旭堯等人都回去了,因為今年是北翟中正定品改為科舉考試的第一年,元坤必須親自回到永寧坐鎮。
北翟的漢化是全面而徹底的,如今連最後一項科舉制都已經落實到位,可以說北翟逐鹿中原的決心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北遷的人口多了起來,如何安置等等都是問題,但是北翟不同於南雍,何事都是井井有條,不得不說元欽當年血洗朝綱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雖然北翟現在的吏治不能說是完全的清明,但是藏污納穢之徒可比南雍少了許多。
「今年這主考官定的是誰?」按說北翟以前是中正定品,歷年的中正官完全可以擔任今年的主考官。
但是元坤似乎覺得新氣象若再用以前那些老臣,總是少了那麼一份新意,所以……
「君上,定下了顧相?」雖然顧崇已經是北翟的丞相,才名在外,但是畢竟這歲數如何能服的了人心,所以梁吟多少是有些驚訝的。
「阿吟覺得巍然不可?」
科舉考試可是北翟今年最要緊的大事,雖然朝廷的體制上已經漢化完成,分出了六部和監察,但是個中細節尚未來得及商榷,所以此時正是選拔人才的好時候,所以很多北遷尚無官位在手的世族,族中無論有才無才的一律都報了名,而且聽說今年考試分得細著呢,甚至還靠軍事。
這倒不難想得通,北翟是以武立國,如今雖然有文武並重的趨勢出現,但是畢竟尚未敲定為國策。
梁吟急忙的搖了搖頭,「顧相才名遠揚天下,哪用得著我來品評,君上就莫要讓我得罪人了。」她還是很有分寸的,北翟的事情她怎會指手畫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