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終於動真章
「玄墨……」我還在發愣,就聽見了閻王咬牙切齒的聲音。
一剎之間,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百感交集。
我看了一眼閻王。他那張蒼白的臉上,竟然湧現出了絲絲血色,看起來讓人幾乎要懷疑,他隨時會厥過去。
「爹!」玉京見到玄墨,登時歡快地喊了起來,「爹爹,快救命呀!」
玄墨向我們兩個這邊看了一眼。我看著他遠遠的目光,一時之間,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彷彿我所見到的,和我所想的,已經完全不能夠用它過同樣的詞句去形容。
「你們兩個怎麼樣了?」他遠遠地向我和玉京發問,目光卻根本就沒有在我們兩個身上停留,只是這片刻之間,我就已經感覺到了那種彷徨猶豫的感覺,讓人在一時之間,如墜冰窟。
「你想要說什麼?」我盡量平緩了語氣,向他看過去。
玄墨從那一片陰影中掠了出來。我遠遠看著他,那一瞬間,忽然有了一種好笑的柑橘額,就彷彿我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彷彿我到現在所行止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落在了閻王身後,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疏離和木然。
「你想知道什麼,不如問我吧。」見我還要說話,閻王忽然轉過臉來。
這一刻,他臉上那種病態的紅,突然就消失了。那張臉上,顯出一種激動一般的模樣,那種神情,讓我在這一刻,甚至情不自禁地懷疑他的目的。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我直愣愣地問道,一面問,一面又覺得自己簡直是瘋掉了,對方所作所為再這個時候看起來好像和我所想並無相關,我卻已經不能抑制自己的任何想法,只顧著看他臉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間,甚至感覺找不到自己的喉舌,「閻王,你不是已經成為了尊者,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們?」
「你知道為什麼我不願意看著你們兩個這麼出現在一起?」閻王眯著眼睛像我看過來,那張臉上流露出的神情,卻讓我感覺莫名的惡寒。
「為什麼?」我冷笑,「你總不能說,你有斷袖之癖吧?」
「呵呵。」閻王冷笑了一聲,很明顯,對他來說,這個笑話也一點都不好笑。他只是那麼冷冰冰地看著我,在某個瞬間,我甚至會有一種瀕臨崩潰的感覺,「我要他死,可不是想要留住他。他現在這個樣子,你也很陌生吧?」
的確。我看著玄墨那一副冰冷的模樣,總覺得自己是看到了不對的人,那個只是有著玄墨外表的不知道什麼人,並沒有玄墨身上所帶有的那種精氣神。
「不用懷疑了。」閻王的笑容更大了一分,「他就是你想要見的人,可是現在……你也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我更看不慣。」
他說著,捻了捻自己的鼻子,目光又向我掃了過來,「你知道為什麼我讓你看見?」
我咬著下唇,十分地想要罵人,可這個時候,我又害怕,如果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會不會引起什麼更糟糕的後果?
也就是因為這個,我緊緊地咬著自己,唯恐一個不小心,就罵出聲音來。
「你不用憋著。」閻王看起來十分得意,「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惜了,你不管怎麼想,都是沒有意義的。」
他說著又看了一眼玄墨,忽然嘆了一口氣,一巴掌將玄墨扇得側過臉去。
「我真不想看見他這副模樣。」他喟嘆道,「這個人啊,從我還沒有到這個地位之前,就好像一直都是那麼一副……沒有誰能夠勝過他的模樣,真是可笑。這個地府,難道不是我說了算的嗎?偏偏所有人都更信任他,都更相信他的存在……你說,這讓我怎麼放得下心?」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那目光就像是挑釁。
「你說對了一件事,」他淡淡地對我說道,「雲涼,我是不像你們兩個湊在一起,不是因為我有什麼想法,而是……」
「所以,鳶兒也是你讓她來挑撥的?」我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顧不得其他,直接打斷他的話,「是你讓她來蠱惑我,讓我里開玄墨,讓我……」
喉嚨梗塞了。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徐徐按摩之前也發現了這些?又或者,我們兩個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被人給瞞著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繼續想下去。
因為閻王又一次大笑起來。他笑得時候十分張狂,那模樣就像是已經知道了最後的結果一樣。
「剛才他還在問我,說為什麼我要難為他的女人……」他看著我,又轉過臉看了一眼玄墨,那張臉上的得意看起來十分明顯,「可是你現在看看,我這麼做,他又會說什麼?」
我順著他的話,向玄墨望去,卻見他還維持著被打的時候那副模樣,臉上根本就什麼表情都沒有。
「玄墨!」我忍不住喊出聲,他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就連眼神都沒有朝我這邊放一放。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時之間,幾乎又有了一種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感覺。
我該怎麼做?我能怎麼做?
懷裡的玉京已經完全愣住了,以他的腦子,大概現在還不能夠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又或者,他根本不能夠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玉京抱在懷裡,摩挲著他頭頂軟軟的頭髮,在這一瞬之間,又有了一點點勇氣。
如果說……事情真的已經糟糕的這個程度了的話,我真的還能夠讓自己獨善其身嗎?
我在心裡暗暗地問自己,可這一瞬間,我也明白,這根本就不是自問的問題。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必須。
我深吸了一口氣,向閻王看去。
「你放了他。」我冷冷地說道,聽著自己聲音里的冰冷,我甚至感覺到了力量。
「哦?」閻王冷冷地笑了,「你看,雲涼,這就是我不希望你們走到一起的原因。你身體里那部分力量,一直都在蠢蠢欲動。說實在的,我可不想讓他得到這種力量。」
他說得很輕鬆,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一點都不輕鬆。我分明看到,他手中,漸漸凝結出了一柄長長的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