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
在那寂寥無人的黑夜,沒有螢火,沒有燈光。
除了了蕭瑟的風聲,在空谷迴響,便也再無其他。
我如往常般的,來到了這裡,我居住的房子。
這裡頭,還住著一隻女鬼。
我有些記不清,我為何半夜才回來,我只知道,我一回來,女鬼依舊在我的客廳中掛著。
我頓時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又想不起哪裡不對。
女鬼,依舊是那一身,似永遠也不會弄髒的白裙。
可卻是,在下一秒,她的白裙上,綻放出了一朵鮮紅的花。
妖冶的,如同那地獄之花,曼珠沙華。
隨即,便有愈來愈多的花朵在其身上綻放開來。
一朵,兩朵,十朵……
鮮紅,刺目。
我驚懼的想往後邊退著,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然無法動彈。
無疑,這使我的恐懼,又深了一分。
而後,就在我以為女鬼要淹沒在那血色的花朵中時,畫面突然停了下來。
宛如許久以前,女鬼給我看過無數次的鬼鏡一般。
這一次,她又給我看了她生前被人侵犯的記憶。
聽著她痛苦的嘶喊,這一次,我莫名有些不忍,眉頭有些淺皺起來。
然而,當我的眸光,偶然間瞟到女鬼身上的那個人影時,瞬間怔住。
這是,誰?
這不是小王!
突然間,我有些被自己的所想給怔住,眼眸也有些放空起來。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到小王?
一時間,我有些想不明白,只得怔怔的看著彼時侵犯女鬼的人影,有些不明所以。
可就在下一秒,在我看到女鬼的脖子開始慢慢龜裂時,我頓時面色劇變。
我惶恐的往後退著,希望能遠離這個地方。
卻是不想,這裡就是我的家,除了這裡,我沒有地方可去。
也正是在彼時,慢慢的看著女鬼龜裂為空中的一道細碎的亮芒。
隨即,便緩緩的消散在了這廣闊寂寥的黑夜中。
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彼時,腦海中突然炸響一道清冽的嗓音,我頓時記起了所有。
我猛然一驚,突的睜開了眼。
看著房內熟悉的布置,熟悉的場景,我緩緩鬆了口氣。
太好了,原來是在做夢。
可是……
當我想到我這一次在夢中夢到的東西時,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沒想到,我居然會看到這種事情。
在小王死後,才在夢中看到了,那個侵犯女鬼的,並不是小王。
我有些微微怔愣,卻也沒有多想,只當它是一個,尋常的夢罷了。
思及此,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把額角的冷汗,便坐了起來。
募玄不在。
我四下看了看,得出這個結論,心中沒來由有些空落的慌。
卻就在此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當中,不乏夾雜著凄厲的哭聲。
尖銳,刺耳。
我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小王,昨天晚上,從這裡的天台上,跳下去了。
我頓時皺了皺眉,而後便走至窗檯邊上,看著下邊。
沒有看到想象中噁心的場面,屍體,已經被警察清理乾淨了,只留下一堆已然變成暗黑的血跡。
「誒,大姐,您就先回去吧,我們一定會把這個事情弄清楚的。」警察中的一名開了口,面色有些不忍。
「不!不!你告訴我,我兒子絕對不是自殺的,是不是,他還那麼年輕,絕對不可能做這種傻事情的!!」
顯然,那個女子,並不領情,仍舊是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饒是那些見慣了生死的警察,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生死,本就早已註定,遇到這麼不配合的,也只能算他們倒霉。
好歹,他們也是一城的警察,局子裡面的事情也還有很多。
所以,能盡量早些完成任務,就絕對不要拖下去。
「大姐,初步斷定,就是自殺,還請配合我們的工作,離開這裡,謝謝。」
但饒是如此,警察仍舊好脾氣的對著婦人開了口。
說著,便準備伸手去將趴在地上不起來的婦人給拉起來。
卻是不料,一把被她猛的將手拍開。
「不!我不相信,我兒子那麼愛我,絕對不可能會自殺。」
顯然,一定婦人仍是不肯罷休,一副勢必要為自己的兒子討一個說法的模樣。
見此,我的眉頭無法的緊皺了一分。
如果,讓她知道,造成她兒子這般的間接原因,她會怎麼想。
說罷,她便不斷的在地上來回的打起滾來,邊滾邊嚎:「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你們這些惡魔!惡魔!!」
彼時,她的聲音,已然一片沙啞,但她仍舊不肯歇息,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她的聲音,已然吸引過來了三三兩兩的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見此,她開始嚎的更加的賣力了起來。
也就在此時,她的視線,不期然的與我的撞到了我的眸光。
只見她先是一愣,隨即便是一驚,臉色劇變。
也更是便的,極為的難看了起來。
「我認識那個女人!這是我兒子同一個公司的,我兒子還經常送她回家什麼的,沒想到,她居然要我兒子的命!」
那個女人似自己終於找到了殺害自己兇手一般,說的極為的認真。
邊說著,她已然邊只向了我所在的地方,面上是那濃烈的恨意。
當下間,那些個警察以及旁邊的那些圍觀群眾們,也都齊齊看向了我。
面對幾十雙眸光,我頓時心中一『咯噔』,眉頭淺淺的皺起,倒也沒有躲閃,任由他們看著。
終於,眾警察坐不住了。
「行了!夫人,還是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就是,警察都說了,你兒子是自殺的了,你還硬要誣陷別人!」
這兩人的話剛落,本是安靜的人群陡然也沸騰了起來。
見小王的母親鬧的厲害,還將這麼莫須有的罪名怪罪到別人頭上,雖然同情她,但還是有些不滿起來。
畢竟,警察所說的,還是比較有信服力。
然而,小王的母親見眾人也紛紛責怪她起來,不僅沒有消停,反而情緒愈發的激動了起來。
「胡說!一定就是這個女人!如果我兒子從來都不認識她的話,也一定不會這樣!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