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七殺
先是看了看馬,黑馬無痕還在那悠哉悠哉的,滿院子啃草遛彎兒呢!
坐騎沒丟,九幽才順便上了趟茅廁。
她回來時,在門口便看見一個極其眼熟的身影,玄鐵衣、花白髮!
那滿頭灰白里摻黑的頭髮,越來越白了,九幽記得之前見他時,他黑頭髮還挺多的。
當時弱水河邊,蘇毗王國初遇,守城的女官色膽包天,竟敢對她的小夭動手動腳!
那時他如修羅天降,那些齷齪的禽獸女人,盡數被他那鐵手爪抓的皮肉破碎,卸胳膊拆腿跟玩兒似的。
他厭惡女人,卻也沒恩將仇報傷害給他治傷的九幽,反而一次次救她,這人本是魔鬼,卻如神佛一樣渡她。
九幽也親眼看著他從野生的殺神修羅,成了江湖中的北斗七星,她那武當師父對他、比對她還寄予厚望。
九幽見這人銀貼長靴踩的步履沉重,還徑直走進了一間房。
她趕緊就要追過去、迎面而來的高延宗,一伸手就給攔截了!「六弟!你去哪啊?」
九幽實在難以平復他鄉遇故知的激動!
「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個故人!」
高延宗一揚眉,就樂了,「你說剛才那個?那是新招募投軍的猛士,煞氣重的很,殺起敵人來那真是……極其殘狠啊!」
九幽越聽描述越覺得像他!
「他叫什麼名兒?!」
「好像叫什麼……破軍七殺的?」
破軍七殺?那不就是殺破狼嗎?
九幽幾欲壓抑不住激動之情!
「是不是殺破狼啊?!」
「對!」
九幽再掩飾不住自己的熱血沸騰,激動的握了五哥的手腕,咧嘴就笑「就是他!五哥你先吃著,我去看看那故人啊!」
五哥也激動的熱淚盈眶:「疼疼疼!六弟你手勁大、你輕點啊!!」
九幽道個歉就走了。
身後高延宗還喊她呢「喂!人家有約啊……」
九幽沒聽明白什麼約不約,生怕自己忘了七殺往哪屋去了。
七殺雖然人怪了點,但脾氣脾性順口啊,賊重義氣!
九幽現在就像是一隻風雨中漂泊的雛鷹,雨打芭蕉,被傾盆大雨澆的迷頭昏腦。
沒有安全感,也沒有著陸地。他鄉遇故人,就是她唯一能抓握的託付。
——雅間。
身穿著玄鐵衣的男子,鎧甲叮咣,他一瞧屋裡空空蕩蕩的,分明讓人放了鴿子,脫口而出道「混蛋玩應兒!喝酒撩漢子都不積極!什麼犢子玩應兒……」
他一看見面前高腳方桌子上,擺的幾壇酒就明白了,那兒還有幾碟下酒菜和瓜果呢。
男子一瞧就坦然了,直接動手解自己身上的鎧甲!
細瘦指頭那叫一個快,三兩下就卸下了玄鐵衣,扔在了一旁的軟椅上。
露出了一身紅袍,包裹著瘦削高挑的身形。他手上尖利猙獰的鐵爪子,只一勾、就扯開了身上紅袍的腰帶!
剎時紅袍如花展開,鬆鬆散散的,竟然很快就滑落到了男子臂彎。
露出一身輕薄的白衣,是包裹著男體的最後一層。
在二樓走廊,挨屋趴門找人的九幽,從隔斷的屏風通道里走出來,路過瞅見個迎風解帶寬衣的人,她還尋思這人是要洗澡嗎,咋不關門呢,再一看那滿頭花白的頭髮,還有旁邊兒那盔甲、這不是七殺嗎!
她站屏風前頭的、死角隔斷旁邊兒,就愣的站住了。
正好聽見背對著他的男子,頭髮就顯得滄桑,嗓音暗啞悲戚:「什麼殺破狼!你就是個煞星!淪落到到今天……都是你自己作的!要靠跟討厭的女人睡而活,真夠下賤了……哪還配的上北斗搖光名號!!」
順著他舒展開的雙臂、紅袍飄飄滑落,與他貼身的衣料摩擦,輕輕的堆積萎縮在了他腳下。
他身上只剩了件白色薄衣,下身還是一條紅色錦緞的束腰褲裝,卻一撩衣擺就坐下了。
男子用他那鐵手爪子,抓起一壇酒,太狠勁了,直抓的罈子破碎、酒漿迸濺!
他卻冷笑道「讓小爺借酒澆愁買醉,再來個酒後失德?你個混蛋想瞎了心吧,還不定誰上誰呢!」
這時候門外的男裝姑娘,滿眼惶恐,后脊梁骨都冒汗了,她這回是不敢進去了,他若知道了她在偷看寬衣解帶,主要是她還想不通那話什麼意思!
這男的也不知抽什麼風,卸下了鐵手爪的護腕,露了一雙白皙到孱弱的手,只見那十指修長瘦削。
白皙指頭抓起酒罈,他咬開封紅就開灌!
屋裡的兄弟咕咚咕咚的豪飲著,任由酒水滑下喉結、落入衣襟。
酒浸濕了薄衣,使得輕薄衣料貼著肌膚,鎖骨凸起,乍一看去,那雪白衣衫眼下已經幾近透明。
『啪』!的清脆一聲,是他手滑了,把酒罈扔地上摔碎了,
剛喝幾口酒,吞下嗆嗓子的咳嗽,他面前一陣霧蒙蒙,都快出眼淚了,「我就寧可多受幾處傷,也好過疼在心上。咳、咳咳……」
屋裡正失意的兄弟咳嗽了兩聲,只覺渾身打顫那麼冷,便轉個頭、俯身撿起了地上的紅袍。
正好讓她瞥見那張側臉,拿漆黑的墨畫的詭異符號,眉如劍插雲霄,眼如奪魂飛刀。
一如當初的鬼面妝,只是塗嘴上的墨被酒水融化了,露出唇瓣粉紅的顏色。
酒水和著墨水,黑色一道一道的劃過下巴,他忽然抬手,扯下了身上披著的外袍,露出顏色白皙孱弱的一條手臂。
瘦削的肩頭上被層層白紗裹著,他狠力的將那白紗一扯,帶下血絲,把傷口都撕裂了。
「啊嘶……」習慣了隱忍痛楚,他咬著牙憋回痛感。
而他顏色蒼白的肩頭,一道刀傷連血都凝固發紫了。
他抬起酒罈,順著傷口就倒。
「啊嗚…」
哪有這樣消毒的啊!九幽看的觸目驚心,心疼不已……奈何她剛邁出一步,迎面就來個一身錦鎧戰袍的女將!
做賊心虛的九幽扭頭就走,往樓梯口下,尋思這就是他約的人呢。
她扭頭之後,還聽見身後門裡的倆人直奔主題,問是不是打算酒後亂那啥呢,她就沒好意思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