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叫哥哥
「他虛長數年便是哥哥,我同虛歲便連名帶姓,倒不知是誰叩首求命恩義為重,口稱允禮相待卻不知自修,嘴上說滴水恩湧泉報然心底里依舊視我為奴為仆,『恩義』二字怕是下了寶小姐的臉面,看來你並不曉,古之君子皆恥有其名而無其實。」
她說的天花亂墜還借什麼玉有五德,豈非荒唐可笑。
裴兮寶倒抽口氣連忙把腦袋搖得撥浪鼓,她只覺耳朵里嗡嗡嗡,急的眼淚都快給逼了出來,要命,小小年紀這般顛倒黑白咄咄逼人,將來還了得?!
不行,這個大腿抱定了。
「叫。」燕岐瞧她呆愣愣地,喝聲都帶著兩分強迫性的慢條斯理。
「……燕、燕岐哥哥……」她使勁努了努嘴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
「心不甘情不願。」被發現了。
「沒有!」裴兮寶這會還真委屈了,混賬東西難伺候極了。
「作罷。」燕岐鬆開手不著痕迹拂下她髮髻落花轉身便走。
裴兮寶深吸口氣嚷嚷著——燕岐,你、你別狂妄——當然,她只敢在心裡咒罵捏著拳頭揮了揮,總有種自己被徹底戲弄了的錯覺,但吃一塹長一智嘛,裴兮寶跺腳,「啪嗒」踢飛了鞋履旁的小石子,誰料得腳底一打滑——
「呀!」小姑娘驚叫,整個人連著懷中那盆沉水海棠摔了出去。
噗通,就這麼大咧咧的跌在燕岐跟前,而木藍棉的花盆穩噹噹落在少年懷裡,燕岐接住了海棠卻沒有攙下裴兮寶。
裴小珍珠不敢置信的瞪著居高臨下的少年,這混蛋竟然——竟然對自己視若無睹?!
燕岐挑眉,那打滑的石子骨碌碌滾得老遠,他蹲下身似笑非笑:「寶小姐,這可是整個南郡絕無僅有的沉水海棠。」珍貴難得,是她方才獻過的寶。
裴兮寶又憋屈又不甘,咬咬牙拍去燕岐佯裝好意想要來攙她的手,鬼才信他的話,分明故意,就好像——這混蛋看穿了她踢飛小石子的用意,裴兮寶不覺得膝蓋多疼,倒是尷尬羞赧的渾身燙熱。
「好丟人。」她鼓著臉喃喃,剛觸地的腳好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踉蹌兩步,這才驚覺自己的額上起了冷汗。
燕岐察覺,似是想起昨夜出堂回園時,裴兮寶趕在月嬋前的確跳腳疼的呲牙咧嘴,可不像是裝腔作勢的。
少年頓了頓,索性將這灰頭土臉的小珍珠提溜去了拙藤園。
裴兮寶是第一回進燕岐的屋子,出人意料的,寢居僻靜且簡單整潔,牆角的柜上堆滿了書冊,案上鋪著文房四寶卷著若有若無的水墨香,你便說這是個世家子弟的書房也不為過。
她還沒回過神,人已經叫燕岐「咚」的丟進床榻,她撲棱了下,繡花鞋履就脫了腳。
「呀!」裴兮寶臉上發燙,燕岐的手指細長,觸倒腳跟時痒痒地和憷痛混合一塊兒,「男、男女授受不清!」
她察覺這傢伙想做什麼時怪叫著就往床榻里爬去,誰料得腳踝被一把抓住,雙手撲空,人已被扯到了床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