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夜色再一次籠罩大地,鳳君等人熟門熟路的摸進叛軍大營。
十幾人按照事先定好的目的往四個將軍軍帳分別潛過去,鳳君帶玄樂和瀲琪兩個去了劉珠的大帳!
十丈以內就能聽見劉珠震天的鼾聲,偶爾停上半刻,估計是翻個身,不一會兒就再次響起來。
鳳君忍不住皺皺眉,怪不得叫劉珠,鼾聲不比豬小,站在她軍帳周圍守夜的士兵肯定一整夜連半個瞌睡都不能打。
玄樂和瀲琪兩個出指如飛的往四周彈出細小的粉末包,所過之處,站著的士兵個個睜著眼睛呆住卻仍舊穩穩立著,名副其實的木頭樁子。
一路可算是暢通無阻的潛進劉珠大帳,帳子里點著兩盞小燈,並不太暗。
鳳君一眼看見比其他軍帳里大一號的床上那個比普通人也大一號不止的身形,實在是憋不住笑了,名副其實的「劉豬」!
不知道,以這種體形,是怎麼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再當上一州將軍的?
就那種體重,估計沒有什麼馬能馱的動她。若說是從邊疆南調回來又長的,僅僅兩年時間,未免太誇張了些。
三個人靠近大床七步,劉珠猛然翻身而起,意外的矯捷,手裡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喝道:「什麼人?」
「呦喝~反應倒挺快!」鳳君笑的痞氣,腳步不停,「我還真小看你了!」
「擅闖軍營,來……」話音戛然而止,劉珠給胖臉擠的小小的眼睛死盯著那瞬間移到自己脖子附近的幽藍鋼刺,識相地閉嘴。全身麻痹,手指不聽使喚,手裡的匕首落在鋪著毛氈的地上,悄無聲息。
「不用喊人了,我保證,你一個也叫不到。」鳳君自顧自拖過來一張椅子坐下,手掌一翻,亮出一塊令牌,「知道我是誰了吧?」
上書「如朕親臨」四個大字的金牌,在兩盞油燈晃晃悠悠的燈光里仍舊熠熠生輝。
劉珠要是再不知道這是誰,那她真就是豬了。
先帝發這塊金牌的時候曾昭告天下,持有者是長公主殿下。劉珠抬頭,看著長公主似笑非笑的臉,覺得一瞬間被絕望淹沒,冷汗涔涔而下!
這個人不會放過她!
「嘖!真噁心!」用鋼刺抵著她的瀲琪忽然退開,「你這汗里得出多少油啊,把我鋼刺都弄髒了!」
「罪名謀反,誅九族!劉將軍,有什麼可說的嗎?」鳳君看些那女人肥厚的唇不停的抖卻沒半個字,忍耐著打個哈欠,只想速戰速決,「沒什麼說的我不也廢話了,你可以明明白白的上路了。
記住,是本公主親自送的你……」
尾音消失在帳子外,薄薄的飛刀劃過她的脖子插進大帳的柱子,劉珠睜著眼睛慢慢倒下去。
「嘖嘖,真是的!」瀲琪跳開一大步,躲開噴濺的鮮血,等那人徹底倒了,彈指把幾包藥粉扔到傷口附近,嘶嘶的青煙冒起來,明天早晨,就該只剩一件衣服了。
溜出帳子,鳳君和玄樂應該已經到另一個將軍的大帳了,瀲琪大搖大擺從一個個木立的士兵面前過去,還時不時對著人家做個鬼臉,戳戳這個,拽拽那個。
等她晃悠到張末大帳門口的時候,鳳君和玄樂剛從裡面出來,撞見她,鳳君一呲牙,「解決了,你去收拾收拾。」
瀲琪苦著臉進去,收拾收拾,就是等著血放差不多丟兩包化屍粉過去,實在不算麻煩。難過的是等血放差不多的過程,實在是……
接下來的半個月估計她得吃素!
鳳君等人潛進大營的時候,時間還不到子時,王典是四個將軍里唯一一個沒睡的。
她當然不是在研究作戰地圖或者行軍策略,比起這些,她對今天下午親兵從附近給她找來的兩個清秀男孩更感興趣。
說找來的實在委婉,準確來說,搶來的!
但是,她還沒調戲夠,都只是摸了幾摸,一個就撞柱子暈死過去,腦門撞的血淋淋的;另一個要不是抓的及時,估計也得死過去。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兒外面一點反應也沒有?當然沒有反應,能在軍帳附近站崗的親兵哪一個不知道自家將軍的愛好,就算聽見了也裝聽不見!
王典把那個拚命哭泣掙扎的男孩子甩到床上的時候還在想,今晚太晦氣了,還沒嘗到甜頭就見血!
越想越生氣,一巴掌把那個男孩子子扇的半暈過去,王典隨便把自己的衣服扔到架子上,還剩一件小衣。
微涼的夜風灌進屋子,有人進來了,王典回頭怒道:「誰讓你們……」
然後就沒聲了,進來的四個姑娘看著地上一個滿臉是血的男孩,床上一個渾身是傷衣衫撕的只剩幾塊布的男孩子,面面相覷!
然後就怒了!欺負男人的算什麼你人?點了啞穴四個人撲上去拳打腳踢。
鳳君進來的時候王典已經被打成豬頭,玄樂看清了屋裡的場面,一聲驚呼過去先把地上的扶起來,再去找東西把床上的遮住。
鳳君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翻來滾去哼哼的王典,冷笑,「可笑我本來還想殺孽太多有傷天和,你既然不是帶頭的也許可以給條活路,現在一看,完全沒必要了。」
王典掙扎著撐開被打的腫成細縫的眼睛,那個站在大殿上隱隱帶著幾分仙風道骨的女人,她回京述職的時候見過。
先帝今年才認回的天寧長公主月鳳君!
看清楚了,就死心了!王典索性挪一挪位置,讓自己在厚厚的地氈上躺的舒服些,慢慢閉上眼睛,啞穴被彈開,似乎是能說話了,啞著嗓子道:「殿下要殺便殺,不用客氣!」
她王典這輩子想幹什麼幹什麼,做下的事兒十個頭也不夠砍!今次造反不過賭一場,輸了便輸了!頭一顆、命一條,要就拿去!
鳳君給氣笑了,惡人都這麼理直氣壯,真是、什麼世道兒啊?
看看玄樂那邊,「他們傷的怎麼樣?」
「沒有大礙,多數都是皮肉傷,那個撞了頭的手腕扭了!」玄樂仔細檢查一遍,他們要是晚來一會兒,這兩個孩子的清白就毀了,「我們能帶他們出去嗎?」
「沒問題,」鳳君笑笑,直接從王典身上跨過去,指指愣著的四個女侍衛,「你們留下兩個等瀲琪過來解決她,另外兩個帶上這倆男孩先出營到集合地等著。」
「啊?」四個小姑娘我看你你看我,不約而同皺起臉。兩個都暈著,豈不是要抱出去,抱著出去,那豈不是要娶回家!!
四個人對她們主子覺得無所謂的細節糾結了一番,最終猜拳選人。輸了的兩個鼓著嘴背著人出去了!
另兩個越看地上的王典越氣,要不是這個死淫賊,自己姐妹怎麼會陷於如此尷尬的境地,索性再撲上去抽打一番。
鳳君走到李葉的軍帳的時候,老將軍已經將官印戰袍全部收拾妥當,換了一身便裝,見她進來,恭恭敬敬跪下去,「罪臣參見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君坦然受她一拜,坐到椅子上方笑道:「老將軍起來吧,我知道你有隱衷,可以寬大處理!」
「罪臣謝殿下!」李葉也不起來,跪著又磕三個頭。她當年反了赫連氏還可算是順應天意,這次無緣跟百姓擁戴的東方氏作對,無疑是自尋死路。
一生清名盡數毀了,不知道能不能救回家裡那幾個年幼的孩子。她耳朵還好使,先前來守著她的幾個公主親衛並沒有把她怎麼樣,所以數十丈外的動靜聽的還是很清楚的,只怕,那三個人已經在黃泉路上結伴一起走了。
長公主雖然說可以寬大處理,也少不了流放吧,謀逆大罪,必然是連坐的……
鳳君卻又接著笑道:「時間緊迫,我就不繞彎子。老將軍的家人已經盡數救出,但是,我總要給天下一個交代。按照太女的指示,法理不外乎人情,請老將軍舉族遷去另一州,而皇榜會說老將軍同其餘叛軍一起伏誅!其餘細節,我想不用我交代了吧?」
改名換姓,就能重新開始嗎?
太過震驚的消息,以至於李葉忘記了禮節,抬頭直視笑盈盈的長公主,忍不住就問:「到哪一州?」
問完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人家既然饒了你,就算是舉族流放到北方苦寒之地,也改叩頭謝恩,自己竟然還多餘一問!
「老將軍安心,不是流放,南部另一州而已。」鳳君看著老太太驚奇的樣子,暗笑,「太女賜你良田百頃,原家中金銀細軟盡可帶走,可安心?」
「罪臣、罪臣……」李葉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說,本來她一個武將就拙於表達,此時就如啞了一般。
鳳君站起來取了桌子上的官印外走,搖搖手,「後面的事兒自會有其他人跟你接洽,此時儘速離開叛軍大營是好。」
說完徑直離去,竟是頭也沒回。
李葉跪在帳子中間吹了半個時辰夜風,終於撐著膝蓋站起來招呼了家將趁著夜色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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