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麝月被誣

「你們三個孩子平日跟皇上身邊最近，皇上最近都幹些什麼，你們應該知道吧？」慈禧一邊端著李蓮英呈上的瑪瑙鑲金和田玉煙杆子，一邊若無其事地淡淡問道。

」啟稟老佛爺，奴才們向來不敢問皇上之事，就是知道了，也不敢記在心裡。「我平時膽最大，也就第一個表了態。

」是呀是呀，皇額娘，兒臣向來見不到皇上，皇上的事，我們怎麼會知道呢？「靜芬也微笑著附和道。

」胡說八道！珍妃，你不要跟我耍花招，本宮查了起居注，每天都是你伴駕，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慈禧怒氣沖沖道。

」這個，奴才實在不好說，因為大清祖制，後宮不能干政，所以奴才。「我支支吾吾的低下頭。

」好啊，才復了你幾天妃位，你就敢教訓起本宮來了，來人，把珍妃打入冷宮。「慈禧怒不可遏，眼睛瞪得很怕人。

」老佛爺，請讓奴才把話說完，奴才究竟是辦了什麼，讓老佛爺如此生氣，奴才死也要死個明白，要是死在謠言上，奴才是死不瞑目的。「我直言道。

」哼哼，珍妃，你這個丫頭，十多年來真是一點沒變，我問你，寇連才你可認識？「慈禧轉怒為笑。

」認識，他原來是敬事房的一個小太監，經常受壞人欺負，奴才出於好心救了他，後來就不知道了。「我回答道。

」就這麼些，你沒讓他辦什麼事，比如讓他亂遞什麼奏章？「慈禧問道。

」這個，奴才哪敢啊，自從上次慧皇妃的事以後，奴奴才就謹言慎行，連朝政一點也不敢打聽，跟不知道什麼奏摺了。「我憨笑著解釋道。

」是呀，老佛爺，奴才的妹妹自從上次的教訓以後，再也不敢參政了。「姐姐也替我說好話道。

」那寇連才身上的那個香囊又是怎麼回事？「慈禧帶著質疑的神情問道。

」香囊，的確是奴才賜給寇連才的，但是並不能證明奴才就是那個慫恿寇連才上奏的人，這其中一定有陰謀，請老佛爺明鑒。「我叩了一個頭。

」嗯，既然如此，你說說，陷害寇連才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慈禧反問道。

」這個，奴才尚不知道，但是，奴才認為，應該嚴查寇連才上奏之前接觸過什麼人，這樣事情的原委就清楚了。「我建議道。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這麼辦，蓉兒，你立刻帶人去查查寇連才上奏前都接觸過什麼人，要快！「慈禧回頭對蓉兒眨了眨眼睛。

」是，老佛爺，蓉兒乖巧的回道。

「慢，你先把知情的人都找來，本宮要一個一個問。」慈禧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喊回了蓉兒吩咐道。

過了幾刻鐘，蓉兒把據稱知情的人都招到了樂壽堂，由慈禧一一審問。

「你們都說自己見過了寇連才，那麼誰知道，寇連才出宮的時候都最後還見過什麼人？」慈禧問道。

「誰都不許撒謊，否則，本宮要你們好看！」慈禧見眾人面面相覷，故意威嚇道。

「回稟老佛爺，奴才見到景仁宮的麝月曾經見過寇連才。」一名宮女答道。

「奴才在辰時見到麝月一個人出了景仁宮。」一名太監答道。

「老佛爺，這麼多人都從不同角度證實麝月的確形跡詭異，那麼應該可以肯定，麝月與此事有絕對的關係！」李蓮英乘機進言道。

「是呀，老佛爺，人是小蓉子找來的，按照公私兩方面來說，這群人說的話沒有水分。」崔玉桂笑道。

「好，來人，把景仁宮的麝月找來。」慈禧點頭道。

「老佛爺，這不幹麝月的事，奴才並沒有吩咐麝月什麼。」我一聽急了，急忙替麝月辯白。

「住嘴，你沒吩咐她什麼，不帶表沒有人去吩咐她什麼！」慈禧喝止道。

過了不久，禁衛軍押著麝月進了樂壽堂跪下請安。

「奴才麝月給老佛爺請安。」麝月行禮道。

「麝月，今個兒早上，你有沒有見過寇連才？」慈禧陰沉地問道。

「回皇太后的話，奴才沒有呀。」麝月矢口否認道。

「大膽！這幾個宮女都說你見過寇連才，你竟敢不承認？」李蓮英狐假虎威地扭曲著臉。

「這個奴才今早上是出過景仁宮，但是，這是有人喊我出去的。」麝月辯白道。

「是誰喊你的？」慈禧盤問道。

「奴才也不認識，是一名宮女。」麝月答道。「胡說八道，不認識的人喊你你就去了，你的主子難道不管了嗎？分明是撒謊！老佛爺，用刑吧！」李蓮英懇求道。

「你這個丫頭，不是本宮心狠，實在是因為你言辭曖昧，也怪不得我了，來人，把她押到慎行司！」慈禧嘆口氣道。

「慢著，老佛爺，是奴才今天叫麝月出去辦事的，什麼罪名都由奴才一個人承擔，請您放過麝月吧！」我急紅了眼，也不顧什麼，上前乞求道。

」胡鬧！來人，把麝月和珍妃都拉下去。

慎行司傳來了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兇狠的慎行司嬤嬤和太監開始對麝月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嚴刑逼供。

「姑娘，還是快招吧，否則有你好看的，你主子又憨又呆，誰都想上去踩她幾腳，只是礙於身份，而姑娘你就不同了，人人都恨得牙痒痒，只能把怒氣都轉加到你頭上，這又是何必呢，隨便說個理由，糊弄糊弄，總比死扛好吧。」掌刑的姑姑用緩和的語氣勸道。

麝月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鮮血從額頭流到裙角，只感覺自己全身都被打爛了。

「回姑姑的話，用了一天刑，總共打了一百下皮鞭，，澆水澆了六次，再這麼打下去，人就死定了。」行刑的太監面帶猶豫地回報道。

「豈有此理，皇後主子親口交代，人不能打死，你們下手輕點，別沒輕沒重的。」姑姑吩咐道。

「姑姑，您又要我們打，又不能給打死，這不是太難為我們了嗎？我看還是另外想個辦法吧。」太監犯難道。

「這樣，用鹽灑在眼睛里，看她怎麼堅持？」姑姑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你們要幹什麼？」麝月迷迷糊糊中，發現兩個太監端著一罈子東西不懷好意地向她逼近，驚訝得大聲呼道。

「姑娘，你要是再不說實話，你那大眼睛可就報廢了，別怪老子沒提醒你！」太監奸笑道。

「住手！我來說，你們退下！」我扒在慎行司的門后看著這一切看了許久，終於忍受不住，站了出來。

」喲，珍小主，您開口了，那可比這丫頭說話中聽，我記著，您說吧。「姑姑諂笑著彎腰行禮。

」麝月出景仁宮是我安排的。「我隨口說道。

」好，小主，您認了，但是，請您說明，您究竟吩咐麝月幹什麼？「姑姑話鋒一轉，詭笑道。

」我吩咐她查誰在造謠，怎麼樣，我吩咐錯了嗎？狗奴才！」我大怒道。

「好，小主，您少待，奴才這就回報太后老佛爺去！」姑姑灰著臉灰溜溜退走了。

「你們還不把麝月放下！」我朝著太監們大聲咆哮。

麝月被押進了大牢，而我卻被留在了景仁宮禁足，等待進一步審問。

第二天是初夏的日子，太陽很熱，清涼的風把我的情緒搞得紛亂，沒想到剛安靜一年，我再一次被慈禧懷疑，並且為救麝月而自動送上了惡人的屠刀下。

」珍妃，你怎麼會突然改口，說是你吩咐麝月出景仁宮的，麝月出宮以後，的確見過寇連才，她為什麼要矢口否認出過宮，見過人，你給本宮說清楚！「審訊的地方在儲秀宮，一年多前，慧皇妃在這裡被賜死，所以這次我靠近這裡的銅鹿雕塑時，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

」珍妃，本宮問的話，你聽到了沒有？「慈禧見我發獃，又重複了一句。

」啟稟老佛爺，奴才遣麝月出宮其實是因為那天正好是北安門大開的日子，麝月的老家來了人想捎些東西，所以「

」所以你就讓麝月偷偷出宮看看家人？就這麼小的事？「慈禧冷笑道。

」不不不，奴才還沒說完呢，正因為麝月能出宮，所以我讓她順便帶一些筆墨紙硯送給家裡的弟弟。「我辯解道。

」那為什麼要找寇連才？慈禧逼問道。

」這個，因為奴才對寇連才有恩，所以想讓寇連才幫忙給麝月出宮的腰牌。「我支吾道。

」那奏摺不是麝月交給寇連才的？「慈禧帶著懷疑的目光問道。

」不是，老佛爺，您想，奴才怎麼會讓寇連才上呈什麼造反奏摺，這不是找死嗎，奴才不會這麼笨吧。「我笑嘻嘻道。

「你還敢笑，小李子，你帶人查一下，神武門和北安門的出入記錄。」慈禧回頭吩咐李蓮英道。

「回老佛爺的話，都查過了，珍主子說的應該不是杜撰。」李蓮英回道。

「即便如此，這也不合宮裡的規矩，珍妃，我罰你一個月俸祿，麝月調去浣衣局，你服嗎？」慈禧臉頰緩和了一下道。

「我服我服，但是老佛爺，麝月受了重傷，能不能緩一些時日再」我懇求道。

「麝月這丫頭也是，這麼點小事，始終不開口說實話，白受了一場皮肉之苦。」靜芬惋惜道。

「也算她是忠心護主，我看罰去浣衣局就算了吧。」慈禧點點頭。

這一場風波總算是過去了，傍晚，光緒來到景仁宮，問了我白天發生的事情，嘆息道：「珍兒，這次真是好險，差一點文先生上呈的康有為著作就被皇太后發現了，朕只是感到奇怪，麝月去取書的事這麼秘密，怎麼會被人利用，還順帶害死了寇連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