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羞辱

「動手！老佛爺懿旨，違抗者格殺勿論！」李蓮英氣焰囂張地命令侍衛一擁而上。文廷式大喝一聲，指揮思無邪等人迎戰：「破罐子破摔了，思無邪，殺出重圍，救皇上出宮再說！」

「好！弟兄們，沖啊！」思無邪振奮精神，帶著十餘名弟兄左衝右突，殺得天昏地暗，半晌，瀛台就死屍遍地，血流成河，李蓮英仗著人多，控制住了通往外界的小船，使得我和光緒、文先生還有思無邪拚命衝到岸邊，卻茫然望著對面的陸地。

「皇太后駕到！」這時，隨著陣陣禁鞭響聲，慈禧的鑾駕由瀛台對面的三海開了過來，隔著南海，向李蓮英發令道：「皇太后懿旨，將叛逆全部逮捕。

」好機會，皇上，趁他們忘呆，我們上李蓮英的小船，往南海對面划！「文廷式眼睛一亮，趕緊帶著思無邪等保著我和光緒連沖帶擠，殺上李蓮英的小船，把李蓮英一跤放下南海中。

」快划！「文廷式一面拄著舵，一面催思無邪等趕緊搖櫓。

」文先生，咱們只剩三個人了，怎麼辦？「思無邪驚恐地看著對岸嗷嗷直叫的追兵，額頭滲出了汗珠。

」不管他，快划！「文廷式急催道。」放箭！「慈禧盯著南海中的那艘擠滿人的小船，下了狠心。

「老佛爺，皇上還在船上，是不是？」禁衛軍頭領端郡王猶豫地看著慈禧。

「你不是想讓你的兒子當皇上嗎？射死他！」慈禧幾乎失去了理智。

「嗻！」端郡王精神大振，指揮禁衛軍隔著南海亂箭齊發。

「糟了！慈禧果然下毒手了，皇上，趕緊上岸，臣等在後護駕！」文廷式和思無邪挺著長劍一路搏殺，擁著光緒和我上了岸，就開始一路狂跑。

「皇上，請停下來吧，為了保證您的安全，請皇上暫時回宮！」這時，岸上燈火齊明，伏兵殺出，榮祿帶著一大隊侍衛攔住了去路。

「不好，皇上，看來是有人故意設下套讓我們上鉤。」文廷式突然恍然大悟。

「文廷式，趕快束手就擒吧，為了皇上的安全，本中堂勸你不要作無謂的抵抗！」榮祿扯著嗓子喊道。

「皇上，讓臣來殺了榮祿這個走狗！替譚嗣同他們報仇！「思無邪奮起一躍，舉劍直逼榮祿胸口。

」開槍！「榮祿趕緊一閃，衝出十幾名手持來複槍的士兵，朝著思無邪一起開火，頓時，鮮血橫飛，思無邪死不瞑目。

」思無邪！「文廷式悲憤異常。」文先生，榮祿不敢殺朕，為了維新大業，你還是趕緊帶著幾個人一齊突圍吧！「光緒見情況緊急，一把拽住文廷式，要求道。

」不，皇上，臣怎麼能只顧自己呢？「文廷式斷然拒絕道。」沒時間了，文先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跑出去，以後還可以回來就我們！「我趕緊一推文廷式，文廷式見大勢已去，只好飲恨帶著人飛過宮牆，遠走高飛了。

」說！今天的刺客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劫走皇帝？「慈禧的鑾駕到了瀛台含元殿之後，立即提審今日鬧事的眾人。光緒和我，以及瀛台的大小宮女太監，自然首當其衝。

」老佛爺，這一定是有預謀的計劃，事先文廷式怎麼越獄，後來歹人怎麼會突然劫持皇上，一定是宮裡的內鬼做的。「濕漉漉的李蓮英一邊滑稽地發著抖，一邊大聲質控道。

」那宮裡是什麼人策劃了這次鬧劇？「慈禧大發雷霆道。」啟稟老佛爺，事情發生的當天，只有珍小主奉旨赴瀛台，偏偏這事就是在她出冷宮后就發生了，這不是很奇怪嗎？「承乾宮的熏妃指控道。

」再加上珍妃跟文廷式是師徒，這麼巧珍妃出了冷宮，文廷式就跟來了，這不是很明顯嗎？「端郡王齜牙咧嘴道。

」對，老佛爺，珍小主來瀛台之後，就吩咐小的們不要靠近！「瀛台的宮女太監紛紛揭發。

」胡說八道！你們喋喋不休，究竟是不是事先就被人收買了！「我氣得火氣上涌。

」放肆！珍妃，你勾結逆賊，企圖劫持皇上，是死罪，還敢囂張！「慈禧勃然大怒。

」皇爸爸，珍兒確實不知道這事！「光緒面色蒼白地央求道。

」少廢話，你這個沒良心的兒子，竟然不顧本宮的多年養育之情，做出此等悖逆祖宗的醜事，這都是你的好妃子教得你這樣忤逆，來人，把珍妃給我撤去封號，廢了服飾，關進北三所，沒有懿旨，永遠不許出去！「慈禧憤怒到了極點。

」皇額娘，珍妃懷有身孕，您還是高抬貴手吧。「大公主見情勢不好，趕緊出來講情。

」老佛爺，既然公主話說到這，老奴也不好隱瞞了，其實，珍小主完全是假懷孕，由於怕她報復，所以奴才一直不敢說。「李蓮英抓住時機，連哭帶鬧地揭發道。

」什麼？這個可惡的丫頭！來人，把珍妃的外衣除去，本宮倒要看看，她究竟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慈禧盛怒道。

狐假虎威的太監們，瘋狗般地上前，將我的外衣扯破。」老佛爺，珍小主的腹部綁了許多棉花！「得到收穫的太監急忙稟報道。

」真是氣死本宮了！珍妃這個混賬丫頭，以後再也不許見皇帝一面，來人，給本宮掌嘴三十！「慈禧徹底失去了理智。

我的臉瞬間成了發麵團，忍著火辣辣突突的疼痛，被勢利眼的太監們扔進堆滿柴草的三所最破的冷宮，阿元和麝月也無一例外，全部被關了進來。

」哈哈哈，珍兒這丫頭算是徹底完了，李總管，咱們這招嫁禍於人用的真是恰如其分！「長春宮，慧皇妃聽說了瀛台的喜悅，不禁得意洋洋，眉飛色舞。

」慧主子，這下榮祿再也不敢公然和咱們作對，您可以順利收大阿哥為義子，然後由端郡王的大阿哥繼承皇位！「李蓮英阿諛奉承道。

「不錯，現在已經到了最佳時刻，李蓮英，咱們要運動朝中所有的可用大臣，到處製造輿論，必須搞臭光緒，使本宮的大阿哥順利繼承皇位！」

光緒二十五年末，宮裡傳來一個消息，光緒病勢嚴重，慈禧皇太后已經召集王公重臣，商議新君登基的時間。

」奴才們給大阿哥請安！「銀裝素裹的紫禁城弘德殿，喜氣洋洋，李蓮英帶領著一般徒子徒孫，恭恭敬敬地迎接端親王長子大阿哥的鑾駕。

」你就是宮裡的小李子呀，挺好的，本王登基以後，必定重重有賞！「轎子的帳幕一開，露出大阿哥溥峻那華貴的衣飾以及高傲的半張臉。

李蓮英急忙應聲謝恩，但是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這個花花公子似的新主子，能擔當起皇帝的大任嗎？

大阿哥拜過皇太后之後，到長春宮給嫡母慧皇妃請了大安，或許是端郡王提前的準備，這回大阿哥不但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反而特別恭敬誠懇，引得慧皇妃眉開眼笑，只有李蓮英在陰暗的角落地暗暗擔心。

殘冬的陰冷，不時折磨著缺少暖流的我，阿元已經不在了，前日為了使她少收點苦，我囑咐守宮的太監去聯繫永和宮的姐姐瑾妃，把阿元調去了，所以現在的寒苦，也只有麝月一個人跟我承受了，麝月經常做僵夢，擔心文廷式的生死下落，而我更擔心此時無人在側的光緒，孤苦伶仃的被關在南海中心的孤島瀛台之中。

「小主！阿元來看你們了！」突然，窗戶有了響動，我和麝月頓時來了精神，奮力地打開布滿蜘蛛網的窗檻，阿元擰著一個竹籃子笑臉相迎。

「阿元，在永和宮那裡怎麼樣？有什麼新消息？」我嫣然一笑打聽道。

「小主！現在皇上還好好的在瀛台養病，不過宮裡來了個大阿哥，聽說是慧皇妃的義子，專門接進宮來準備登基的。」阿元笑嘻嘻地說道。

「什麼？又有人要當皇帝，那皇上豈不是要被廢了？」我驚詫道。

「是呀，現在滿朝的王公大臣天天在慧皇妃一夥的指引下天天在皇太后那邊鬧廢立，一波接著一波，皇上的名聲徹底完了，又是漢奸、又是昏君的。」阿元的兩隻大眼睛布滿了愁雲。

「小丫頭，你是從哪得來的消息在這裡饒舌，小心本阿哥逮著你，把你抓進慎刑司！」阿元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

阿元嚇了一跳，像被嚇的小兔一樣迅速回首一望，不禁呆住了。

「大膽丫頭，見了大阿哥還不下跪請安！」一名侍衛大喝道。

「奴婢阿元給大阿哥請安，請大阿哥恕罪。」阿元深深地道了一個萬福。

「嗯，你不用怕，本王不會捨得懲罰你，但是，你必須回答本王的問題，你今年幾歲？」阿元清楚地看出大阿哥高高的個兒，一張臉既高貴又清秀，但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的面容，顯示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神情。

「啟稟大阿哥，奴婢今年19歲。」阿元恭敬地小聲答道。「嗯！抬起頭來！」大阿哥突然取出右手，搭在了阿元的下頜處，感觸道阿元細膩的皮膚。

「大阿哥，您請自重，奴婢雖然是奴才，但奴才也有自尊，您要是再不鬆手，奴婢可就要反抗了！」阿元頓時感覺到胸口一陣噁心，心中暗暗罵道：「這個無恥的色鬼！」

「哼哼，小丫頭，真不愧是珍丫頭的仕女，性子這麼烈，看來本王沒找錯人！」大阿哥冷冷一笑，竟然放肆地去摟阿元的肩膀。

「放開我，你這個色狼！「阿元被危機感壓得歇斯底里，拚命地想甩開大阿哥的魔爪，但是沒想到，大阿哥摟住她就不肯住手了。

恐懼的呼喊聲震撼著屋裡的我和麝月，眼前的情狀把我氣得火冒三丈，我不禁大聲對著阿元喝到：「阿元，跟這種人渣沒有什麼好話講，打他！」

「嗯！」阿元微微向我點頭，然後趁大阿哥不注意，迅速使了一招四兩撥千斤，將大阿哥重重地絆倒在地，摔得大阿哥鼻青臉腫，像死豬一樣只喊哎喲。

「哈哈哈！」阿元高興地直拍手。「你這個死丫頭，敢打本王，好，你等著！」大阿哥氣急敗壞地在侍衛的攙扶下爬了起來，一邊臭罵，一邊直喊哎喲。

「好！大阿哥，本姑娘等著你，你要再敢輕浮，本姑娘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阿元抱著雙手，鄙夷地笑罵道。

「嘿嘿嘿，麝月姐姐，看他們那熊樣，還想搞垮我們皇上呢。」阿元指著大阿哥一夥的身影，銀鈴般的笑道。

「阿元，這回打了大阿哥，咱們把事鬧大了，萬一那傢伙回去向皇太后告狀，怎麼辦？」麝月擔憂道。

「別怕，我料到，皇太后一定不會聽這小子的。」阿元莞爾一笑道。

「老佛爺，奴才冤枉！」大阿哥鼻青臉腫地出現在慈禧的面前，倒是把慈禧嚇了一大跳：「怎麼了，你這小子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大阿哥惡人先告狀道：「老佛爺，奴才不敢再呆在皇宮了！」

「胡說！誰敢說你不該在皇宮？」慈禧見大阿哥這般哭鬧，不禁惱火了起來。

「老佛爺，是，北三所的珍妃，那丫頭指使手下的小蹄子，說是給皇上出氣，竟然就這麼把奴才打了，老佛爺，您可要給奴才做主呀！」大阿哥一邊大哭，一邊偷眼盯了盯李蓮英。

李蓮英趕緊上前幫腔：「老佛爺，這珍小主鬧出那麼大的事，在冷宮思過竟然也不安分，竟然敢打大阿哥，這根本是向老佛爺示威嗎！」

「嗯，來人，立即把珍丫頭和阿元押來，本宮要問問，是誰給她們那麼大的膽子？」慈禧暴跳如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