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賬本
看過了白羽彤，白芸雁又照例去給安玉蘭個白戟見了禮，然後收拾一番，出府。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馬車便停在了琉璃闕的門前。
琉璃闕一共三層，第一層只賣一些胭脂水粉，二層則是推出的特別款，價格不菲，基本是專供貴女們選買。
第三層則是琉璃闕新出品的一些布料。
衣裳胭脂乃是一家，琉璃闕正準備拓展一下不僅要賣胭脂水粉，還要賣布料，日後女兒家用的東西均會有涉及。
白芸雁一進群正堂，就聞到陣陣香氣，多種水粉的香氣混在一起，倒是沒那麼好聞了。
她微微蹙眉，將自己的腰牌取了下來，攔住一位侍者。
「掌柜的呢？」白芸雁見對方未對自己做行禮，強忍著怒氣問道。
那侍者就恍若未聞，視若無睹，直接繞過白芸雁。
白芸雁微愣，竟沒想到這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正見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從二樓走了下來，親自送兩個身著不凡的女子出了店鋪。
這應該是掌柜的吧？
白芸雁再次亮出腰牌，問道：「你是掌柜的？」
掌柜的點頭，從鼻子里嗯了一聲，態度極其傲慢。
「本小姐乃是將軍府大小姐白芸雁，這個鋪子本小姐接手，前幾日你們送去的賬本有問題。」
掌柜的白她一眼，「小姐，您一定是搞錯了，咱們琉璃闕的賬本怎麼可能錯呢？再說了，每日里的進出銀兩那麼多，您怕不是看錯了！」
敷衍，赤裸裸的敷衍！
白芸雁收了腰牌，眉頭緊蹙，不論如何，這都不應該是掌柜的對待東家的態度。
她上前，冷聲質問，「掌柜的這是什麼意思？」
「小姐，您若是想接管這個鋪子，可麻煩著呢，我們鋪子每日里賣出去脂粉沒有十瓶也有八瓶！事兒雜的很！」掌柜的也不隱瞞，有話直說。
這下，白芸雁可真真的是讓人瞧不起了。
白芸雁心頭湧上一股氣來，奔過去，一把奪過掌柜的手中的算盤，猛的摔在地上，當即斷開，珠子散落一地。
掌柜的一愣，一旁看熱鬧的侍者也一愣。
白芸雁抬手，冰花連忙將賬本遞給白芸雁。
白芸雁接過，隨便翻開一頁，脆聲念道：「進賬三百兩，拋去成本，應掙一百八十兩！」
對應的，白芸雁拉過掌柜的走到二樓，選了個相對來說中等價位的胭脂，一百兩一瓶。
也不知她是哪裡來的力氣，掌柜的掙扎了幾下，竟然沒有掙脫開。
白芸雁雖是女子，可從小跟著白戟和白雲陌也算是男人堆里長大的，習武雖不是出類拔萃，可也是信手拈來。
掌柜的一個中年不得已，自然掙脫不得。
白芸雁冷眼看他，說道：「一天賣出去八瓶就是八百兩，拋去成本差不多也是四百多兩。」
話音落下，不等掌柜的搭話，又拽著她下樓，從一樓正堂，挑了一瓶中等的價位的水粉，五兩一瓶。
白芸雁又道：「一天八瓶便是四十兩，為何賬本上的數目不對？」
掌柜的汗顏，「那每日里賣出的東西自然是不一樣的，哪裡會那麼準確。」
白芸雁笑，聲音卻如淬了冰一般，「這是什麼話？一瓶胭脂水粉最少要用一個月，京城中的貴女有多少？又有多少貴女在琉璃闕買東西。？這就不用本小姐一一給你算了吧？」
「說！差的錢都去哪了？！」
掌柜的是連連擦汗，不停地道：「這錢，我可沒留下，小姐可別冤枉了人！」
「我呸！」冰花呸一聲，怒：「做假賬還冤枉了你不成！」
這下，掌柜的沒有再說話。
白芸雁鬆了手，神情淡淡，打量一番琉璃闕的擺設，漫不經心的道：「你們這也不像是要重新裝橫的模樣，那錢，都進了誰的腰包？」
掌柜的不語。
見他不說話，白芸雁眉梢一挑，心中已然是猜到了什麼。
「你跟蘇瑤是什麼關係？」蘇瑤便是蘇姨娘的全名。
掌柜的聽到蘇瑤兩個字，臉上的錯愕掩飾不住。
還真是進了蘇姨娘的腰包，她這手伸得太長了，她娘名下的鋪子都敢動手。
白芸雁的眸子一冷，看冰花一眼，「取筆墨來！」
冰花當即取來宣紙和毛筆墨水。
只見白芸雁大手一揮，兩個大字瀟洒落下——停業。
等墨跡幹了，白芸雁便示意冰花將這紙張貼到門上，然後白芸雁又看向掌柜的和幾位侍者，眉眼帶笑的點了點頭，「很好！」
這些人，恐怕都被蘇姨娘收買了。
琉璃闕需要一次大換血。
不跟他們過多解釋。白芸雁領著冰花出了鋪子，臨走前還警告過眾人，誰要是敢動門上的紙，等她回來就擰斷誰的腦袋！
她說的認真，加上剛剛一番蠻力，眾人是深信不疑，哪裡還敢輕舉妄動。
出了鋪子的白芸雁直奔人牙子的院子去。
人牙子一看白芸雁身著不凡，便滿臉堆笑，「小姐想要買人嘛？我這有幾個丫頭幹活特別麻利！」
白芸雁也直奔主題，開門見山，「本小姐要的人多，且全部都要十歲到十五歲左右的，你這裡有沒有？」
一聽要的人多，人牙子眼睛都快笑沒了，連連點頭，「有有有！小姐想要多少！」
白芸雁直接挑了二十個，當場結賬領著人離開，將她們安置在琉璃闕旁的小院兒。
這是白芸雁前幾日買下來的，準備給琉璃闕的侍者丫鬟們住。
隨後，白芸雁又帶著冰花去了世子府。
守門的隨從一看見是白芸雁，哪裡還敢阻攔，白芸雁一路順通無阻的進了莫越風的院子。
正瞧見莫越風自己在樹下對弈。
白芸雁上前福身，「臣女見過殿下。」
莫越風未曾抬頭看她，卻示意她坐到對面，口中還不忘調侃，「你我之間怎麼還見外了？」
知道莫越風是在指上次自己沒有行禮的事情，白芸雁的眼皮跳了跳，心中暗暗誹謗莫越風小肚雞腸，面上卻是笑的燦爛，「殿下莫要與臣女計較，臣女知錯。」
莫越風很是滿意的嗯了一聲，這才抬頭看她，「找本世子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