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百姓們紛紛叩拜,虔誠而敬畏。
容陌俊美無儔,清華矜貴,便是在此之前,見過容陌之人亦都會評上一句「美若謫仙」。
先是品茗軒火樓之上那縱身一躍,成就了容陌與岑嬌天賜良緣的美名,如今千山寺幾番佛祖示意,百姓們更堅信容陌乃天選之人。
眾臣自是不會與普通百姓一般跪拜,但心中亦起伏不止。
自瑾王回長安,多數時間皆閉門不出,是以眾人對他知之甚少。
混跡官場多年,哪裡還會相信這所謂的天象,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端看誰更棋高一招。
而此番比試,自是瑾王大獲全勝。
如此心機手腕,他們也要多顧慮一番了。
護國公望著熠熠生輝的佛像,將下巴上的美須擼的飛起。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這些孩子的招數可比他們當年厲害多了,怪不得不用他出手。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一招真是漂亮。
那大臣目瞪口呆的望著這「天降異象」,猛然醒悟過來,陰陽怪氣的冷笑道:「下官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直白的「天象」,直接到免不得讓人懷疑此是人為。」
這件差事若做的漂亮,他便可前途無限,他絕不能讓人毀了他的機會。
岑嬌亦冷笑了一聲。
那大臣看了岑嬌一眼,豆大的眼中滿是厭惡以及一絲懼意。
只因這女子口齒太過凌厲,他著實有些招架不住。
想他在御史台也是舌戰群臣的好手,怎麼在這小丫頭片子前竟未曾討便宜。
「起初我以為這位大人是對佛祖缺乏敬意,此番看來,不僅如此,原來你還對瑾王爺多有敵意!
佛祖示警瑾王爺將有天災,命眾人避散,你卻冷嘲熱諷,各種攀誣。
如今天降異象,一句「紫衣禍國」你便說王爺有亂國之相,這般的吉兆卻被你說成人為。
恕我直言,這位大人的兩幅面孔,真是看得人作嘔。」
「撲哧」一聲,護國公笑出聲來。
他們說話習慣了彎彎繞,乍然聽到這般直接的言語,委實覺得生動悅耳。
「你……」
岑嬌卻不再給他開口機會,語氣冰冷又強勢,不容任何人質疑,「同為天象,要麼便二者皆信,要麼便皆不信,我倒不知竟要依你的所好來擇。
看你的官服想來不過一個從四品的官職,誰給你的底氣讓你在這裡耀武揚威,頤指氣使!」
「你……你……」鐵青的臉色又被氣成了豬肝色,卻是指著岑嬌說不出一個字來。
「其實,我倒覺得這兩個天象並不違背。」突如其來的聲音引得眾人聞聲望去,正瞧見一張絕色傾城花容月貌之顏。
岑嬌挑了挑眉,驀地一笑。
她的神助攻來了。
阮瑀來的晚了一些,但事情始末並不難猜。
他本就長著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此時眉眼彎而含笑,讓人不由自主便全神凝望。
「這警示便如這位大人所說,已然十分坦朗,不必在多加解釋。
至於剛才那句「紫衣禍國」,我倒是有不同的想法。」
岑嬌牽唇笑起,默契問道:「哦?說來聽聽?」
容陌望的蹙起了眉,不動聲色的站在了岑嬌身後。
阮瑀暗暗翻了一個白眼,繼續道:「紫衣禍國,又未言是此時此地身著紫衣之人,或許這紫衣象徵著某種身份,也未可知……」
親王方能著紫衣,而朝中的親王除了瑾王,便還有剩下燕王以及異姓的淮南王。
阮瑀話音一落,那大臣面色猛然一變,眾人則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起這紫衣到底是那兩人中的哪一位。
畢竟容陌先得佛祖示警,如今又有天象顯露,自然不會是那禍國之人。
「原來佛祖是降下了一吉一凶兩個天象,一乃禍國之人,二便是匡扶社稷的瑾王爺。」
「瑾王爺乃天選之人,定會剷除奸佞,護佑南國。」
此等聲音比比皆是,被大臣終是被訓斥的惱羞成怒,沖著眾人揚聲吼道:「你們是眼瞎還是蠢,此景顯而易見是人為所至,你們竟也會相信?
不過染料所寫的幾個大字而已,有何可信?」
一小沙彌開口反駁道:「不可能,我和幾位師兄剛才打掃此處時,石壁上還沒有字。
剛剛又下過雹子,短短一盞茶的時間怎麼可能在這麼高的石壁上塗滿了顏料?」
亦有香客附和道:「剛剛我們幾個也來過此處,石壁上乾淨無物,這些字分明就是剛剛出現的。」
「愚昧!」那大臣氣得跳腳,可憐他空有機辯之能,與這些愚民卻是無法溝通。
就在此時,忽聽有人驚呼道:「快看,那些字跡快消失了。」
金色的陽光灑在了石壁上,在暖光之下,七彩霞光與石壁上的字跡越發的淺淡,直至無影無蹤,仿若從未存在過一般。
岑嬌一雙美目皎皎清亮,璀璨眸光比起日月還要明亮奪目。
她略一偏頭,眼中噙著勝券在握的自信光輝,「如何?這到底是天象還是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