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機
孫府。
岑氏急急忙忙趕回孫府,未等來得及去瞧孫新,便被孫老夫人身邊的媽媽喚了去。
剛邁進屋內便聽到女子譏諷的笑聲,「二嫂可算回來了,您這三天兩頭的往武定侯府跑,母親想找你可不容易呢!」
孫三夫人是孫老夫人的親侄女,婆媳關係自然遠非岑氏可比。
孫老夫人又向來偏心三房,而岑氏也不是個寬和的,妯娌關係可想如何。
岑氏心中本就不快,當場便懟了回去,「三弟妹不也時常回娘家嗎,只不過我不若三弟妹孝順,每次回去都要備上一馬車的禮,反是還要我母親塞給體己,倒是慚愧。」
孫三夫人俏臉一紅,忙望向孫老夫人,果然見孫老夫人臉色不虞,她眼珠一轉,委屈的癟嘴道:「是我沒福氣,沒有嫂子那般的好娘家。」
此言一出,孫老夫人對孫三夫人的那點不滿就變作了同仇敵愾。
老三家的雖好往娘家拿東西,但那畢竟也是她的娘家,就算比不得武定侯府,也斷不能被人小瞧了去。
孫老夫人一拍小几,怒聲叱道:「岑氏,你是怎麼教導新兒的?」
提及孫新,岑氏壓下心中的火氣,忙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那小丫鬟一知半解的,她在路上沒問出什麼來。
孫三夫人捏著帕子,冷笑道:「二嫂還不知道呢呀,新兒此番可真是丟盡了臉面呢。
他不好好讀書,跑到青樓去看什麼江南來的妓子,先是酗酒暈厥,被人抬到二樓休息,結果他非出來晃蕩,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摔斷了腿。
唉……咱們孫府可是書香門第,何曾出過這樣的醜聞,真是敗壞了咱們孫府的名聲!」
在落井下石這方面,孫三夫人向來不遺餘力。
「新兒的腿如何了,大夫是如何說的?」岑氏顧不得許多,只關心孫新的身子。
孫老夫人厭嫌的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大夫正瞧著呢,還不知如何。
我喚你來便是想告訴你,好好管教你的子女,莫要再做那些丟人現眼的事。
盡忠剛認戶部侍郎,正是最關鍵的時候,你幫不上忙便算了,別再拖累了他!」
孫老夫人打從一開始便瞧不上岑氏庶女的身份,一開始孫府爵位還在,岑氏也知收斂脾氣,等到孫府失了爵位,岑氏那不可一世的性子便徹底暴露了,婆媳關係也越發緊張。
如今孫老夫人逮到這個機會自然不遺餘力的狠訓了岑氏一通,岑氏在武定侯府受了氣,回孫府又挨了一頓訓斥,心裡別提多窩火了。
待到孫新院子聽到他那鬼哭狼嚎的叫聲,心裡的惱怒反是比心疼更甚。
「現在知道疼,當初尋思什麼了,我看你摔的還是輕!」
孫新顧不上岑氏的責罵,疼的哭爹喊娘,更是對給他接骨的大夫破口大罵。
老大夫不敢說什麼,面上也笑吟吟的寬慰著孫新,實則卻暗暗下黑手,偏叫孫新再疼上幾倍。
岑氏聽得膩煩,在聽老大夫說只要好生將養不會落下病根后,便更沒閑心留下。
孫茹兒在外間候著岑氏,見岑氏出來忙迎了上去,皺眉道出了心中的猜測,「娘,您說哥哥受傷會不會與岑嬌有關係?不然她怎麼那麼巧就在青樓呢?」
岑氏略略一想,搖了搖頭。
她已經打聽過了,孫新是在岑嬌離開后才摔下樓的,不會是她做的。
岑嬌雖牙尖嘴利,但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沒那個本事。
「你就別想著再往岑嬌身上潑髒水了,今日你所為也的確欠妥當。」
孫茹兒一聽這話更委屈了,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著轉,「可女兒就是忍不得嘛,岑嬌憑什麼那般羞辱我?」
「誰叫你忍了?」岑氏冷哼一聲,她這輩子還沒忍過誰,「只你做事太衝動了,今日即便你壞了岑嬌的名聲,武定侯府也會跟著受牽連,你外祖母怎會不氣惱。」
為了一個岑嬌將侯府牽連進去,太不值得。
那日去安曹氏那裡喝茶,安曹氏無意間的一句話倒是讓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岑嬌如今名聲在外,若是將岑嬌的囂張跋扈傳出去,不但能踩岑嬌一腳,還能讓茹兒多得些關注。
可如今卻是不成了,否則母親第一個就會懷疑上她!
岑氏暗暗氣惱,既怪孫茹兒擅自做主,又怪安夫人愚笨聽不懂她的提點,氣得連晚飯都沒吃下去。
與此同時,雅蓮院中,安靈芷垂頭喪氣的與安夫人請罪。
「娘,今日是我魯莽了。」
安夫人笑笑,並未責怪她,而是道:「的確魯莽了,但你事先讓春曉來告知倒算周到,不然今日怕是更要費一番口舌,以後行事還要更謹慎些才是。」
「是,女兒知道了。」安靈芷將話聽了進去,認真點頭。
安夫人拍拍安靈芷的手,輕嘆一聲道:「不過這樣一來估計岑氏便不敢再宣揚岑嬌的不是了。」
一早她便想借岑氏的手,可笑岑氏還明裡暗裡的挑撥她,真是愚蠢。
「那怎麼辦呀?這樣一來夫人不就不知道岑嬌的所為了嗎?」安靈芷急急道。
她已經知曉了母親的計劃,借岑氏的手敗壞岑嬌的名聲,侯夫人知道后必定會趕回府中,屆時不但可以挫岑嬌的銳氣,她也好多一個靠山。
安夫人抿了口茶,眸光輕動,嘴角驀地一笑,「靈芷莫急,為娘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