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有驚無險
這段時間朱兆盯著宋元,而他也一直盯著朱兆,朱兆雖然知道卻什麼都沒說,任由他跟著。
而眼下,他的存在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朱兆和謝衍打的難捨難分,忽然朱兆一個不查被謝衍的劍傷到了手臂,血液從他的傷口處洶湧而出,不過片刻他身下的水就被染上了血色。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再次舉刀朝謝衍沖了過去。
時間越來越晚,他們打的越來越激烈,而謝衍的擔心馬車裡的宋元,他暗中給車夫使了一個眼色,車夫立刻心領神會,但他卻因為這片刻的分神被朱兆的劍劃破了腰腹,一股刺痛傳來,謝衍伸手一摸染了滿手的血跡。
他眉頭緊皺,手中的劍卻絲毫不慢。
與此同時暗中盯著他們的楊大富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借著雨幕的掩護慢慢靠近馬車,趁人不注意他慢慢溜進了馬車裡。
馬車裡一片漆黑,他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看清裡面的布置。
他不是沒坐過馬車,但尋常的馬車和皇家的馬車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他伸手觸摸了一下,發現這些都是上好的木料,而且裡面的布置更是華貴精緻。
這個時候楊大富有點走神,他暗暗想皇家人就是皇家人,果真與眾不同。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痛苦的叫聲,楊大富終於反應過來,而這時車夫也感覺到了馬車裡的異樣,想也不想便打開了車簾,只見黑暗中一個黑影沖了過來,他手中的刀在閃電中閃爍著寒光,車夫嚇了一跳,與此同時謝衍也被這裡的一幕驚到,他想也不想就像衝過來,卻被朱兆攔住。
「你的對手是我。」
朱兆的劍鋒凌厲,毫不客氣的朝著他的胸腹處招呼。
謝衍被纏住,不得不留下了和朱兆纏鬥。
而這時楊大富舉著手中的刀,眼看就要落下,脖子上忽然傳來冰冷的觸感。
「別動。」
這道聲音虛弱中透露著堅毅,冰冷的觸感從脖頸處源源不斷的傳來,楊大富立刻就僵住了。
宋元才剛醒來,她確實很虛弱,但她也明白外面發生了什麼,她強撐著身體將楊大富控制住,甚至還取了繩子給他綁上,做完這些她才撩開車簾道。
「阿衍,我沒事,你可以放心了。」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謝衍見她沒事,終於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朱兆身上。
朱兆的武功確實不錯,但比起謝衍來還差了一些,加上他方才和侍衛鬥了一番,力氣消耗的差不多,大約半個多時辰之後,朱兆手中的武器被打落,謝衍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說,是誰派你來的?」
「沒有誰派我來,是我自己來的。」
此刻的他渾身都是傷,冰冷的雨打在他身上,讓他的血流的更快,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他抬頭看向天空,無數的雨點無情的落下,砸在他臉上,讓他麻木的心終於有了感覺。
原來有些事真的已經註定了,無論他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分毫。
他仰天大笑起來,笑了許久終於停下,腦袋軟綿綿的垂了下來,一抹血跡從他的腹部流淌而出,謝衍皺了皺眉,但他卻沒有貿然靠近,而是等了一會兒確定他真的死了之後才走到馬車裡,看到完好無損的宋元道。
「元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倒是你,身上滿是傷。」
宋元心疼的看著謝衍,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出來送葬也會出現刺殺這種事情。
「沒事,都是小傷,養養就好了。」
謝衍努力露出一個安撫的笑,但他卻忘了自己的體力耗盡,剛說完話就暈了過去,宋元忙扶住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才發現他竟然發燒了。
宋元沒有慌亂,她看了一眼馬車裡的布置,其實這就是一個小型的房間,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她沉思了片刻道。
「車夫,你先把他帶下去,另外把馬車拉到偏僻一些的地方。」
既然走不了,那她就只能留下來,也幸好她這個馬車足夠大足夠結實。
「是。」
車夫咬了咬牙,費力將馬車拉到一邊的樹下停下,這才道。
「那樹下先走了。」
宋元點頭,隨即看向站在一邊的楊大富。
「你把他留下吧。」
「可是……」
「沒有可是,你得回宮去找人來,朕和謝將軍在這裡等你。」
車夫莫名有種被委以重任的既視感,此時他也顧不上其他了,應了一聲是之後頂著大雨便出去了。
宋元將楊大富綁在馬車的一角。
楊大富終於慌了。
「陛下,陛下我知道錯了,求求陛下讓我走吧。」
這個時候,方才還殺了那麼多人,又是在這個地方,若是他留在外面,不出一個時辰他就會被野外的野獸撕個稀巴爛。
他不怕死,但是他不想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死去。
「閉嘴,否則朕現在就殺了你。」
宋元平靜道。
但她看似平靜,實際上她身上早已修鍊出了上位者才有的氣勢,她一開口楊大富就不敢吭聲了。
宋元回到了馬車內,開啟了防禦機關,然後點燃了備用的油燈,借著微弱的燈光,她將謝衍扶到馬車的一邊躺下,用剪刀剪開他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裡面的傷口。
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傷口,宋元一陣心疼,但她卻沒有半點停頓,擰乾衣服擦去多餘的雨水和血跡,取了藥粉給他倒上,然後又給他用紗布包紮好,給他餵了葯之後最後取了乾淨的衣服給他換上。
此時此刻她忽然很慶幸有規定在馬車裡準備這些東西。
換好之後宋元費力的把謝衍扶到馬車的另一邊躺下,這裡還是乾的,她又從隔間里取出薄被給他蓋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濕得差不多,但換洗的衣服只有一套,之前謝衍已經幫她緩過了,她只好脫下鎖好馬車的機關,脫下試衣服躺在了謝衍身邊。
今天經歷了太多,在加上她之前有點不舒服,躺下之後她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她倒是睡著了,可外面的楊大富卻兩股戰戰怕的要命,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讓他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