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節 夙域之(二十六)茫(一)
我困頓著,疑惑著。
只是,僵硬的腳無可移步,繁瑣的事無由思索,一切不知道因何而起,也未知由何而落。追求夢鄉而左顧右盼尋覓著生活的童話,遭遇卻是眼底的實狀現況。
許久,我梗咽的咽喉發出低壓著音問:「尚楠,告訴我吧!」。
她的淚在臉呈現如晶體的細條連線,坐落在一個荒廢的雜物堆里,冰冷的嘴角抿著咸澀的水,她竟然對我無奈的微笑回應。我的心沒有聽聲響已支離破碎,我慢慢靠近角落的她,感嘆著的我說:「生是難奈,活是無奈,生活就是不能期待嗎?!」她看著我說:「怎麼?你也遇見什麼被迫無奈嗎?」「是呀,只是與你性質不同的無能為力」。
那夜,我們就這樣淡淡說著,只是,誰都沒有清晰說明那些遭遇的事情,也許,我們無視事因而對白著心靈。她說,她累!我說,我痛!就這樣在反覆傾述著內心最深的感受。
是的,這是此生如此漫長的冬季,我告誡自己一次又一次,不可以想他,不可以回想曾經,只是,自欺欺人在掙扎。
我對尚楠說:「想哭就哭吧,唯一的宣洩方式」她苦笑著說:「卉卉,眼淚對我而言已經是消耗唯一的能源,我想天亮后離開這個城市」。「卉卉,逃避也許不是解決問題最佳的方式,卻不得不承認是最好的方法」
尚楠在房間里簡單收拾行囊,我淚流兩行著呆望,窗外,天空勾勒著黑色夜空的白物舞飛的景象,久違而揚起的竟然是陌生。
「準備去什麼地方?」我問。
尚楠停下忙碌的手腳,茫然著說:「沒有認真想過,我想那麼可以感受到溫暖就是我暫時的家」。
說完話的對望眼神里,我們再也無法掩飾的脆弱,相擁而泣。
「尚楠,不管走到任何地方,要照顧好自己」。
「卉,卉卉你也一樣」。
我們在昏暗燈下的小屋裡苦澀反覆叮囑:珍重!
尚楠在離開的計程車上,透過車窗看著寒冬的凌雪,淡淡對我說:「卉,我走了以後,家裡的鑰匙交給你,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幫我回去看看,儘管家裡已經沒有什麼了,只是,不放心我的媽媽」。
「是呀,整晚上的過程里都沒有見到阿姨?」
「她去躲避一段時間,因為,欠了別人太多賭債,現在幾乎天天都被人追債,不管我在家還是單位,依舊沒有消停過,有時候,我在尋思,我當初就不應該回來,大學畢業后就應該在上海,為此,我放棄了一段刻苦銘心愛戀」
我看見她眼裡閃爍的淚,我能夠體會她心深處的痛。恰似如今的我。
目送尚楠去了車站,購買站台票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車票映現的地址:上海。
對她而言,那是個拾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