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黑羊危機（下）
除去蓋格計數器，光譜分析也能用於追蹤黑羊，不過裡面有三個問題。
首先，地表尤其是城市擁有的元素多樣性，會給光譜分析帶來更多的麻煩，複雜度比空對地雷達從地表背景中分辨出低速飛行器還難。
其次，土球沒有光譜成像技術，所有的光譜分析，都是在色帶上描繪噪點，只能回答極其簡單的問題，比如受分析區域有沒有銅元素、相對富集度怎麼樣。用來分析處在核爆廢墟背景上空的怪獸，至少需要一堆問題組合在一起，才能得出答案。
最後，現有的光譜分析技術，一旦涉及到範圍概念，就沒有實時的，意思是A國現在給首個核爆城市拍照進行光譜分析，描繪出黑羊輪廓之前，時間早都往前滾了幾十分鐘甚至幾個小時了。
用來確認怪獸具體位置的辦法不多，還是要靠士兵肉偵，A國與Ca聯合軍隊在兩輪核爆后，派出了兩個行動組。
一組還是戰機，沿著城市外，蓋格計數器讀數趨於穩定的範圍繞飛，希望能第一時間發現讀數劇烈變化。
另一組是特種作戰部隊，由直升機進行運輸，臨時在城市兩百公裡外，部署帶信號發射裝置的蓋格計數器。
一個蓋格計數器，接一套數據讀取和長波無線電自動發報裝置，成本兩百A幣都沒有的玩意，A國軍方的進價居然是五千A幣！
就離譜！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比五千A幣一個的馬克杯要有用。
A國軍隊捨得死人，但能不死還是不要隨便亂死，原本打算用傘兵執行的任務改為由直升機運輸，就是為了減少死亡，特種部隊快速部署了一波發報式計數器，趕緊搭乘直升機跑路。
人類這邊努力搜索，黑羊卻完全不按劇本走。
核爆十餘分鐘后，搜索部隊仍然沒有發現異常讀數。
指揮部著急了。
黑羊的可怕之處，在於它技能二超大的作用範圍，初始值就有一百公里。
核爆區一百公里內，至少還有三十萬人正在排隊撤離，裡面有幾個神經病、XIE教徒，會隨時念出黑羊的真名，一點都不意外。
說起XIE教徒，責任還得賴在A國身上。
數十年來，為了全球的意識戰爭，A國庇護了大量戰略對手的XIE教組織、「反對派」，時不時拿出來冒充對手的國民，進行表演式的抹黑。
結果就是類似組織在北大漂亮洲越來越多，越做越大，甚至有坐擁數億資產，自帶報社或廣播電台的！
大環境如此，有幾個本土的克蘇魯興趣小組，漸漸變成類似組織，也完全不用奇怪。
以上都是臆測，真實情況又如何呢？
……跟臆測的差不多。
A國要求Ca斷網斷通信，但哪怕是A國自身的州，因為自治權帶來的利益差別，上面下來的命令也不會照單全收，何況是兩個國家。
所以在真正斷網斷通信之前，核爆城市的情況，已經傳播得非常廣了。
尤其是周邊能親眼看到核爆閃光甚至核爆雲上端的地區，更是有指向的瘋狂搜索目標城市的情況。
這裡面，就有一個已經深度中毒的克蘇魯愛好者意識到了什麼。
Ca地區約八成的民眾，有過吸「草」的經驗，這位恰好剛剛吸過，勁頭還沒過去，刷到某段略顯異常的短視頻后，直接就驅車到森林邊，試圖召喚黑山羊母親。
該過程不可避免地大量重複黑羊地真名。
然後，這位就被黑羊特別關注到了。
黑羊的確還有未被發現的能力，它能通過吞入目標生命體，再生產出來，實現將目標眷族化！
該能力在遊戲里更像是個基礎設定，未來人類壓根就不信太空里有生命能幹得過反物質武器和恆星武器，哪怕是個黑洞呢，那也只是輸入的能量不夠，所以未來人根本無法激活該設定。
而通過宇宙奇觀連接到土球，因為土球的遊戲設備無法傳遞「情感」，也100%無法激活該效果。
可現實就是現實，現實里的瘋子遠比理想化的網路遊戲里多，尤其北大漂亮洲，還是整個土球「快樂教育」最徹底的地方。
快樂教育說了很多次，它到底是什麼？
相信自己，你都對。權威說話不好聽，那肯定是權威錯了；教材不中聽，那肯定是教材有問題。反正「以我為中心」，快樂就完事了，上學的目的不是學習，是快樂的成長。
如此解釋，是不是更容易理解大部分學生都把教師當個P，上課能正經坐好的都沒幾個。
在如此社會化的心理暗示下，製造偏執瘋子的能力，遠遠強於土球其他地區。
總之，黑羊特別關注到瘋子中的一個，發動技能二的隱藏能力：響應。
既然念誦真名能夠增強黑羊，就不能反過來嗎？
當然可以，只是對目標很挑剔。
瘋子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驅車趕往核爆區，順路還綁架了獨行的逃難者。
在瘋子獵槍的威逼下，逃難者不停的念誦黑羊真名，直到怪獸化。
這樣的變化更讓瘋子確認，腦海里的聲音就屬於真正的黑山羊母親。
因為被技能二反向洗禮過，瘋子並不會被怪獸化人類當成食物，一路上見到獨行的人就衝上去一頓威逼，有時候還要開槍打斷別人的手腳。
每一次念誦真名黑羊都會提高1%血量上限，並恢復當前血量上限0.5%的血量。
不是瘋子的普通人，如果本身知道黑山羊母親，並且有較為虔誠的信仰，稍微念一兩次真名就會怪獸化。不知道的、無神論者還能多頂幾次，而且不能每次念出名字就激活一次技能二，但架不住瘋子努力啊！
整了幾波，他又吸了一頓草，敢去脅迫三五個人的小團隊了。
A國不知道核爆周邊某個瘋子的具體行動，但他們有他們的判斷。
等了十餘分鐘，特種部隊已經部署好一批外圍計數器開始撤退了，兩個勇敢的飛行員駕駛戰機從三十公裡外縮短巡航半徑，半徑縮小到二十公里，計數器讀數仍然在之前記錄到的怪獸化臨界值以下。
A國指揮中心當場判定，黑羊或許已經死了，但為了防止萬一，咱們再來一波核彈。
守在高空的戰略轟炸機，立刻投出兩發空射核導彈。
幾分鐘后，白光和蘑菇雲再次出現。
黑羊狀態如何？
托瘋子的福，挨了第三波核彈后，血量比挨完第二波還多一點，當然時間在其中也起到了一點作用。
不過這些血量仍然不足以讓它再挨一發。
它的智力不高，無法判定人類是否會再放核彈，決定跑路。
空軍的戰機此時在往外圍飛，因為面向衝擊波很容易造成發動機震喘乃至停車。
好在黑羊的速度也沒那麼快，或者說核爆衝擊波的速度夠快，迴避衝擊波的過程不長。
熬過衝擊波，確認狀態良好的戰機回到巡航位置時，有兩架戰機突然失聯，附近也有戰機檢測到計數器讀數異常，讓軍方確定了黑羊還活著，並且意識到這貨要往海邊跑。
把Ca城市核爆了幾遍的事，事後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擺平呢，如果再讓黑羊跑了，下次又來，會變得越來越難以處理。
A國部隊快速反應，立刻從空中、潛艇上發射了五波核彈，共十枚，五分鐘時間裡，把城市到海岸線外二十幾公里沿途炸了一遍，試圖阻擋黑羊回到海中。
炸沒炸到，不知道。
這種盲打戰鬥十分讓人頭疼，但又不得不打。
黑羊被打中了，但瘋子在幾分鐘里又幫忙回了點血，被核爆火球的邊緣稍微蹭了一下，沒能死掉。
面對海上的一堆蘑菇雲，它放棄逃跑，直接轉向去與瘋子匯合。
這回由於核爆數量有點多，戰機躲得比較遠，等到指揮中心發現狀況並做出反應，核彈還在天上，黑羊已經與瘋子匯合。
吞入他，再生產出來。
很快，這個世界上多了個戈弗恩·胡帕德戈·莎布·尼古拉絲，黑山羊母親庇護之眷族。
黑羊在接下來的核爆中死亡，但黑羊的屍身讓這個只有人類大小的眷族活了下來。
長相變得不像人類的瘋子頂著還沒徹底消散的高溫徒步離開，並在二十公裡外找到一輛發生傾覆，卻插著鑰匙能夠發動的汽車，稍一用力，將其翻正，拖出裡面的屍體丟在路邊，驅車離開。
人們對此還一無所覺，甚至瘋子跑出了發生大面積逃亡的範圍，軍方還無法確認黑羊到底死沒死，因為高密度核爆導致蓋格計數器在範圍內徹底失去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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