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另一條路
她這才知道,這親爹,是將剛才那番話,說給顧霆琛聽得。
現在,她就算是想解釋,卻也是解釋不清了。
唐韻的臉上滿滿都是奸計得逞的笑:「真想不到,原來救命之恩之下,是一顆狼子野心,沐小姐,如今你的計謀敗露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有什麼好說的?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麼?」
她沒有一句解釋,甚至,沒有為自己說一句話。
顧霆琛看到她的反應,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暴躁。
不解釋,那就是不在乎。
那麼她之前的那些諂媚的話,都是假的,都是空氣嗎?
也對,他不是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別有居心,現在居然還對她抱有了幻想,他真的是瘋了。
他緩步走到了沐之秋的面前,冷不丁的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沐之秋,你很好,你做的真棒。」
他眼神里的殺氣,不似作假。
沐之秋當然知道,如果他想要了她的命,只不過是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眼神的事情。
這裡不是京都,但是他的父親在這,老家在這,那麼他的權利,自然就更大了。
「你,沒有一句解釋嗎?」他冷聲問。
沐之秋知道,這個時候,她做再多的解釋,都沒有用。
換做以前,她會死命的去解釋,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說。
顧霆琛見她一句話都不肯說,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現在所有的情勢都是對她不利的,可是她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那麼說明什麼?
明顯,她不夠在乎他。
但是如果真的是他預想中的樣子,那麼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設計接近他?
就在所有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鄭德富去而復返,而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
他對準了顧霆琛的胸口,狠狠地刺了過去。
沐之秋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什麼都沒想,下意識的將顧霆琛推開,而她的胸口上瞬間傳來一股子劇痛,溫熱的血,從她肩膀緩緩流出。
在這一瞬,她分明在顧霆琛的眼神中看出了緊張和關切。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紐約醫院。
沐之秋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下午。
意識回籠的瞬間,她立即從床上爬起,下意識喊:「顧霆……」
「琛」字沒有出來,因為她身上的傷口被扯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重新躺回床上。
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她卻迷糊了。
為什麼,她當時要奮不顧身的救顧霆琛。
她不是想要報復嗎?
還是說,臨了臨了,她心裡還是念著顧霆琛的。
不不不,她沒有。
就在她忐忑不安間,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顧霆琛推門走進。
他高級定製的西裝勾勒著他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
即坐在了她的面前,神色凜然,明顯有著高人一等的帥氣。
他冷漠矜傲的表情如帝王般不容任何褻瀆。
沐之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似乎在研究沐之秋此時此刻在想什麼,清冷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冽,直直朝著她射去。
這目光像是實質性,帶著刀鋒的冰冷,讓剛剛做完手術的沐之秋大汗淋漓,不敢喘粗氣。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明明救了她,怎麼顧霆琛對她的厭惡好像……更深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救了我,我就會忘記你對我的算計?」
果然,有些人是不計功,只計過的。
至少,顧霆琛是這種人。
「那麼,我總算是幫了你一把,對吧?」
這個時候,她不敢提「救命之恩」這麼厚重的字眼,只提自己幫了個忙。
「所以,你想要什麼?」
沐之秋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漆黑的眸子,可是,就是這樣垂眸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人。
「我想要你為一個人平冤昭雪。」
顧霆琛對於她的要求沒有太多意外,只是微挑了一下眉頭,隨即目光移到她的胸前。
那個傷口距她的心臟只差了兩厘米。
可以說,只要稍微再偏低一點,她就沒有活路了。
只是……又是巧合嗎?
如果是以往,他會相信這個女人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救她。
可是,在明顯知道,她和鄭德富之間的關係時,他真的很難相信,這次的行刺計劃,不在計劃之內。
而最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鄭德富刺殺他不成后,居然在團團保鏢的圍堵之下,就那麼逃了。
有內鬼,這個是肯定的。
可是那個時候,沐之秋已經昏迷,那麼,那個內鬼,到底是誰?
「顧先生,救命之恩估且不說,我昨天差點為你死了,也是事實,對不對?」
顧霆琛笑了,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冷:「所以,你要我答應你什麼?為誰昭雪?」
沐之秋總算是舒了口氣,她緩緩坐起身,對視著他:「為你的妻子平冤昭雪,將她的冤屈,告訴京都的每一個人。」
顧霆琛原以為她費那麼大的力氣,甚至苦肉計都用了,肯定圖謀不小。此刻聽見這麼個莫名其妙的要求,不由皺了皺眉頭:「我的妻子?」
「怎麼,難道顧先生忘記了你的妻子是誰?」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和唐蜜,到底什麼關係,為什麼你要一次又一次替她說話?」
「我自由我的原因,你就說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他雙手十指交叉,摩挲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要我幫忙可以,但你先幫我做一件事。」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
病房門再次被打開,幾個警察陸續走了進來。
原來,顧霆琛所謂的幫忙,是讓她協助警方抓捕上一次,綁架顧霆琛的那伙人的頭目。
沐之秋知道,他一定是以為自己和鄭德富等人同流合污,可是,她這次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顧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頭目。」
顧霆琛也沒想過,能直接從她口中問出什麼。
但是他也不著急。
「既然你不肯說,那麼,我陪你慢慢玩兒下去,你所求的,和我所想要的,達不成一致,那麼,別說救命之恩,就是你用計謀救了我十次,我也不會有什麼動容。」
沐之秋擺了擺手:「好吧,我是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顧霆琛唇角噙著冷笑,他挽起一節袖子,淡聲說道:「你還有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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