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蒙蔽
謝老頭也終於抬頭說話了,「你這閨女子也真是叫人不省心,一會被休,一會又嫁人了,你這到底是要鬧哪一出,咱們謝家的臉面剩那麼一點,也都快叫你丟盡了。」
謝秀瑩受不了他的話,後娘罵的再多,她都可以忍,因為後娘不是她親娘,跟她沒有關係,但親爹就是親爹啊!
「我丟臉?爹!這麼多年,你們夫妻苛待我,打小我穿過新衣服嗎?我病了發熱,都快燒糊塗了,你們倆管過我嗎?還不是任由我自生自滅,所有的家務,幾乎都是我做,所有的打,都是我挨,當初劍英被從河上撈起來的時候,你們怕被過了病氣,不肯給他請郎中,連看都不敢看,是我把他弄到船上,日夜照料,最後他醒了,你們卻對他說,是妹妹照料他的,爹,我也是個人,我不是個物件,我也會心疼,我也會難過,這些你想過沒有!」
謝秀瑩這些話被憋在心裡,已經憋很多年了,一旦開口就收不住了,真的是不吐不快。
聶劍英站在門口,他聽到了。
覺得震驚嗎?
不!一切本該就是這樣,是他愚蠢,被人蒙蔽了。
謝老頭也看見他了,顯然是有些怕他,急忙低下頭,怯懦的樣子,跟個縮頭烏龜似的。
謝氏也發現他回來了,不過謝秀瑩剛才的那些指控,她可不會往心裡去。
她站起來,一臉的委屈埋怨,「劍英啊!你快聽聽這丫頭都說了什麼?像話嗎?簡直太不像話了,她是姐姐,讓著妹妹有什麼錯?原來這些年,她對我們一直懷恨在心,天地良心啊!我們窮人家的日子,可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這丫頭你還把她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些攆出去!」
謝氏罵的唾沫星子亂飛,臉都憋紅了。
謝秀瑩回頭見他站在那兒,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聶劍英陰沉著臉走過去,把她攬進懷裡,以擁護的姿態。
謝氏看傻了,「你……你們,我的天老爺,你們倆搞到一塊去了?這這這不是亂……」
「你要是敢說那個字,我就將你們一家趕出林家莊,一輩子都不許再回來。」聶劍英冷冷的威脅。
謝氏沒有說出來的話,卡在嗓子里。
她不想離開莊子。
林家莊不光是個莊子,還是個待遇很好的地方。
每逢過年過節,都會免費派髮油啊菜啊,甚至是豬肉。
謝老頭還找到個看門的工作,清閑的很,每個月還有因定的月錢拿。
其實就是莊子的人看在聶劍英的面上,照顧他們的。
她自己也有一份工,就是給作坊的工人,洗洗補補。
但她這個人好吃懶做,白拿錢,根本不幹什麼活,旁人看見了,知道她是聶劍英的岳母……曾經的。
也不敢說她什麼,都是憑白忍著。
所以,他們一家人其實都是仰仗著聶劍英生活的,就像寄生蟲,趴在他身上,吸他的血。
聶劍英心疼壞了,就說以謝如韻那樣的性子,怎麼可能照顧瀕臨死亡的他,現在這樣就對了,本該就是她。
「別哭,有我在,不會有人欺負你!」聶劍英把她拉到身後,然後目光不善的看著謝氏那張猙獰古怪的臉,「我還是得叫您一聲岳母,不是因為謝如韻,是因為秀瑩,我們二人已經成親了,婚禮也辦過了,她是我用八抬大轎抬回去,名正言順娶的,至於彩禮……我會給,看在秀瑩的面子上,也是為了給你們的養育之恩一個交待,從今往後,她是我聶家的人,跟你們謝家再沒有關係。」
聶劍英這番話,擲地有聲,說的條條在理,任誰也挑不出一點毛病。
謝氏癱軟的坐在地上,還是不能接受,「可,可是你倆,你倆以前是那種關係,這,這說出去,還不叫人笑掉大牙,劍英啊!以你條件,什麼樣的媳婦找不到,你幹嘛非得要她這個破鞋呢!」
謝氏有自己的打算,就算自己的親女兒跟聶家不成了,可是聶劍英這塊肥肉,她是萬萬不想放棄的。
所以,她是打算從娘家姑娘裡頭挑個好的,再說給聶劍英,這樣一來,他們就還是親家,將來他們還是可以心安理得的依附著他。
可這謝秀瑩,她算個什麼良配,就是個沒要的棄婦罷了。
聶劍英覺得這老兩口,根本說不通,「我們還有家事要處理,你們若無事,就走吧!恕我不能招待二位。」
謝老頭嘆氣,過去拉老伴,「走吧!」
「走什麼走,這是你大閨女,不管他倆是不是真的,咱便都是名正言順的岳父岳母,瞧瞧你這窩囊樣,要是讓人知道你被女兒趕出門,我看你張老臉往哪擱。」謝氏打掉他的手,往地上賴著,擺明了就是不想走。
謝秀瑩擦掉眼淚,從相公身後走出來,「您二位要是留下吃午飯,自然是可以,但妞妞是我收養是的孩子,你們不可以不待見,我也沒指望你們待見,只請你們嘴下留德,否則別休怪我不念親情!」
女人哪!為母則強。
雖然妞妞不是她親生的,但是做為母親,護著自己的孩子,這是一種本能,將來她有孩子,肯定護的比這還要狠。
謝氏氣的又不停的用手指點她,「你你你,你還要咋地,難不成還要忤逆長輩,還要打我們不成?」
謝秀瑩忽然就沉靜下來,「打你們自然是不能,但是將你們掃地出門還是可以的,我不是不會撒潑,只是不屑於那麼做,你們可別逼我,逼急了,我也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瞧瞧一個從不發火的人,都被逼到了什麼境地。
聶劍英對她只有心疼,再沒有其他的。
「來人!送二位出去!」聶劍英一聲叫,外面進來兩個短衣打扮的小廝。
謝氏吵著鬧著,被抬到門口,就坐在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訴苦。
有些話說的可難聽了,圍觀看熱鬧的人趕緊把孩子的耳朵捂上,怕給聽見再學壞了。
謝老頭蹲在一邊,跟個悶葫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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