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傀儡術
池小兮冷眉,一張符紙拍在棺材上,匕首卡在縫隙間往上一抬!
指尖捏著符紙將棺材內的煞氣揮的稀薄。
垂眸看去,陡然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
腦海里驟然閃現一幅畫面。
金木棺材里,一個少女穿著紅色嫁衣,妝容精緻,紅唇弧光點點。
她忽然睜開雙眸,眸底蕩漾著笑意,沖她招手,「小兮……小兮……」
額頭抽痛,她快速移開視線,心裡默念咒語。
眼前的景象一閃而過,再次睜眼,還是那雙血紅的雙眼。
只是血紅的眸底裹著對她毫不掩飾的嘲諷。
池小兮眉尖緊蹙,忍不住咒罵。
她方才差點著了這孽障的道!
它會看透人心,將人心底最恐懼的事挖掘出來。
而她最忌憚,也最不願想的,便是被叔父殺死,醒來穿著紅色嫁衣,在破舊的棺材里。
只是為何破舊的棺材會變成金木棺材?
容不得她多想,棺材里的死屍驟然彈起,一瞬間腥臭的氣息席捲而來。
池小兮一腳蹬在凳子上,跳在棺材蓋上,割破中指在刀柄上畫了一道血符,拍在死屍頭上。
死屍瞪著血紅的眼睛倒在棺材里,周身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
看到死屍身上的衣服,竟是北青學院的院服!
或許這是死去的那三個女青學之一。
她跳進棺材里,拽下死屍頭上幾縷頭髮纏在兩手的中指上。
在上面打著符印,片刻,幾縷髮絲飄起來落在她掌心,組成一個「欣」字。
她剛想起身,鋪子里驟然間陷入一片黑暗,身後迸發出一股凜冽陰寒的殺氣。
她來不及翻身,頭頂砸來一件重物,下意識的拉過棺材蓋擋住。
悲催的和死屍在一個棺材里,鼻尖都充斥著死屍身上的腐臭味。
她猛地推開蓋子,卻發現竟然絲毫不動。
外面響起凌亂的腳步聲,還有釘子砸在棺材上的聲音。
一道尖細陰測的聲音響徹在外,「死小子,敢打擾我們的好事,我燒死你!」
緊接著,池小兮感覺棺材被抬起來,搖搖晃晃的。
外面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把棺材抬到五裡外的亂葬崗,燒了它。」
池小兮撞擊著棺材,鼻尖腐臭的氣息愈發濃郁,棺材里的空氣更是稀薄。
真是嗶了狗了!
自從來到這裡,接二連三的進棺材!
她是倒了多大的血霉?!
「臭小子,別白費力氣了,我們一圈都釘的釘子,你就等著和那死屍一起燒成灰,在地府還能結個冥婚。」
外面的人得意大笑,將棺材放在板車上,在上面蓋了一層麻布,駕著驢子去了五裡外的亂葬崗。
池小兮凜眸,彎著身子,撕下襯衫下擺的一層布綁在臉上,盡量阻隔腥臭的味道。
雙手結印,拋出一堆紙人,她沉聲低喝,「將棺材底部的釘子全給我推出去!」
紙人得到命令,吱吱叫著,鑽到邊緣縫隙,配和推著釘進來的釘子。
板車漸漸停下,池小兮蹙眉低喝,「動作快點!」
她額頭布滿汗水,耳邊清晰聽到最後一個釘子松落得聲音,心底終於鬆了口氣。
外面兩人抬起棺材,當看到綁在棺材上面的繩子斷裂,兩人手中只抬著棍子時,臉色猛地一變。
他們拿出柴火點燃手中的火把,想要直接點燃棺材,誰知棺材驀然飛起!
裡面的少年起身,俊臉沉厲,手中握著匕首,周身肅殺的氣息猶如深淵的惡魔。
他們慌亂後退,抬頭間,竟見棺材是被密密麻麻的紙人托著,當即更是嚇得尿了褲子!
其中一人想跑,池小兮快速而去,匕首橫在他脖子上,「想跑?經過小爺同意了嗎?」
男子嚇的腿打著哆嗦,「大爺,求您放了我,我也是替人辦事的。」
池小兮陰寒挑唇,「替別人殺人?」
男子身子忍不住哆嗦著,忽然他身子朝前一撲,脖子劃過匕首,鮮血濺了她一身。
身後的男子亦是如此,像是被人操控一樣,一頭撞在棺材上,鮮血濺在棺材上,徹底沒了聲息。
她臉色沉沉,心底的怒氣噴薄而出!
彎身檢查男子身上,這才發現,這兩人被人下了傀儡術!
一旦他們做出對施咒人不忠的事,施咒人便會操控傀儡術,讓他們隨時沒命。
指尖微一跳動,她眸色一沉,這傀儡術的氣息有些熟悉。
莫非……
她驀然起身,朝著城內而去。
此時天色漸暗,她來到棺材鋪前,看著已經緊閉的鋪子門,心底沉重萬分。
拋出幾張紙人,沉聲吩咐,「暗中守在這裡,有任何變化來告知我。」
紙人吱吱的叫著,其中兩個順著門縫飛了進去。
今天她來這一趟,已經打草驚蛇。
但她不懼!
那人不會輕易離開,若是她猜的沒錯,最晚後天晚上月圓之夜,他就會對池安瀾下手。
等她回到城內,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走在叉口路,她猶豫了半晌,最終朝著池宅而去。
今晚她需要好好沐浴下,理一下這幾日和楚暮之間發生的事。
男人冷漠的態度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但她做不到。
想起他忽冷忽熱的態度,心底深處盪起一抹不知名的意味。
回到池宅,她翻牆跳躍,直接衝到自己院子。
剛一開房門,身後驀然想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兮爺,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她回頭,還沒來得及看,一道身影撲了過來將她抱在懷裡。
那力道,像是八百年沒吃肉了一樣。
不過一回來就來這麼一個溫情的擁抱,著實暖了下她冰涼的心。
她推開蕭楠,蹙眉道,「離我遠點,我身上有血,別髒了你衣服。」
原本被推開還有些委屈的蕭楠,見到她衣服胸口往下都是血,臉色一冷,「你怎麼受傷了?」
「小兮!」她還來不及解釋,遠處便響起一道緊張顫抖的聲音。
眼前忽然一暗,她一愣神,整個人被一雙有力的長臂打橫抱起。
房門被踹開,借著月光,她看到池秋寒俊臉緊繃,似有些恐慌。
將她放在床上,他顫著聲線,沉聲問道,「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