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死人陰骨
她似乎隱約看到男人的薄唇勾勒著一絲若有無的弧度,「在陸家。」
什麼?!
陸家!
「可是陸邵東家裡?」
男人眉目輕斂,喉嚨深處溢出低沉的音調,「嗯。」
靠!
她昨天剛把陸邵東給廢了!
難不成她需要夜探陸家,找找血鑽放的地方?
好像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她笑眯眯彎頭,「楚爺,謝謝。」
這次她是真心謝謝他,畢竟從來到這裡后,幾乎都是他在幫著她。
楚暮睨了眼她泛著喜色的容顏,黑眸情緒晦暗深沉。
雙手慵懶的插在褲兜,進來許久,第一次薄唇噙著一抹笑意,「你打算怎麼做?」
池小兮挑眉,坐在沙發上,垂眸看著手裡的相片,眸底泛著冷意,「我自有我的法子。」
只要能拿到那枚血鑽,不論多難,她都會去。
腳步聲驀然響起,步伐沉穩。
池小兮抬眸,便見男人朝她走來。
她一怔,愣神的功夫,男人已經走到她身前,長臂撐在她兩側,修長身軀微彎,黑眸居高臨下的凝著她,氣息內斂沉穩,「你打算一個人去?」
她蹙眉,「不然呢?」
男人黑眸微凜,薄唇微抿,喉結滾動,性感至極。
心跳抑制不住的顫動,這麼近距離看,男人俊美如斯,剛毅性感的下顎緊繃著。
男人身上的氣息驟然一寒,直起身,沉著眸子朝外走去。
看著緊閉的房門,池小兮怔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呵,撩她?
跟她玩挑逗,只要不動真格的,她的無下限流氓絕對嚇死他。
樹影婆娑,月色下,一道身影立在樹下,單手插兜,長身玉立。
俊容籠罩在黑夜,眉眼低垂,凝著手中的佛珠。
指尖白皙圓潤,捻著佛珠,薄唇愈發的緊抿。
男人眸色深沉,眸底複雜的情緒彷彿溢了出來。
似乎從遇到這串佛珠,他內心深處便時常有種感覺。
男人抬眸,目光望著那抹亮光的窗戶,俊眉微攏,一抹情愫快速掠過眸底。
*
翌日,池小兮去了譚正雄家,掃了眼他們公寓上方,黑氣消散,看來已經沒事了。
走進去,看了眼已經脫離危險的譚明明,她交待了一句,「切記,三月之內,不要讓他靠近陰寒之地,譬如墓地和醫院。」
譚正雄鄭重點頭,而後拿出一張厚實的信封遞過去,真誠道,「席先生,您收下這個。」
池小兮剛要拒絕,唐勇出聲道,「席先生收下吧,不然譚兄會過意不去。」
見此,她接過信封,不再推辭。
掃了眼客廳,她疑惑詢問,「蕭楠在哪?」
從前晚她就再沒見過蕭楠,也不知這小子又去了哪裡。
唐勇蹙眉,迷茫搖頭,「自從那日從陣法里出來,他就不見了蹤影,我們以為他去找您了。」
池小兮冷眉,告別他們轉身出去,心底卻是微沉。
蕭楠是涼城長大的,而一開始他便是被人指使跟著她。
莫非他是去見了那個幕後之人?
幕後之人,是黎墨涼還是陸建豪?
似乎除了這兩個,她再想不起還有誰。
街上人頭攢動,甚是繁華。
忽然眼前一暗,一道身影徑直撞在她身上,嚇得她連忙後退,生怕自己女兒身被發現。
抬眸,眸色寒徹的瞪過去,卻在見到對方時,臉色驀然一變,「是你!」
對面人不是別人,竟是之前在宣岳縣見過的秦龍岑!
「你怎麼來了涼城?」她詢問出聲,卻見秦龍岑呆楞了半晌,這才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僵硬的說了句,「找楚爺。」
找楚暮?
不對!他情況明顯不對勁。
仔細看著他的面相,發現他印堂處紅潤,沒有任何難事。
而臉色紅潤,更是不可能碰見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池小兮伸手,指尖打在他脈搏上,觸手卻是一股陰冷的感覺。
而脈搏卻絲毫沒有跳動,只有死氣!
濃重的死氣!
臉色驟冷,她忙鬆開手,一瞬不瞬凝著秦龍岑。
指尖結印,打在他肩膀兩側,一陣明火閃爍不定。
池小兮陡然反應過來,她方才摸得根本不是秦龍岑的脈搏,而是死人的陰骨!
若是沒猜錯,他被下了骨咒!
骨咒,正是橫死之人的骨頭被磨成粉,加上術士的血,練成的骨粉泡成水,在某個時辰里喝下,就成了這骨咒!
她對著秦龍岑的胸口一彈,一抹火光打入他的體內,而他獃滯的眸光閃爍了一下。
「跟我來。」清冷的聲音裹著危險。
秦龍岑目光獃滯的跟著她走向一處暗巷,像是個僵硬的木偶人站的筆直。
她取出符紙,拔下他的髮絲包裹起來,雙手結印,只見符紙上瞬間溢出濃濃的怨氣,而那絲怨氣順著一個方向飛去。
她拋出紙人,畫了一道符咒,吩咐道,「跟上它!」
取出印著硃砂的毛筆,指尖頂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張嘴,將毛筆伸進去壓在他舌頭處。
一道微白色的氣息順著毛筆飛了出來,被池小兮用符紙給拍消散了。
同時秦龍岑獃滯的雙眸漸漸清明,凝著眼前熟悉的臉龐,他一驚,「四少?」
毛筆壓著舌苔,他吐字不清。
池小兮收起毛筆,臉色微凝,看著地上消散的白色粉末,心底泛著冷冽的寒意。
是誰給他身上下了骨咒?
是誰操控他暗殺楚暮?
秦龍岑搖了搖有些暈眩的頭,抬手捏著眉心,疑惑的看了眼周圍陌生的環境。
當看到遠處電車牌子上標的祁梧城時,瞳眸一縮,「我怎麼在涼城?」
腦海里似有什麼閃過,但卻總是抓不住。
甚至渾身涼颼颼的,以往即便是冬天,他都沒有覺得從裡到外的陰冷感覺。
池小兮抬眸凝著他,問了一句,「你在失去意識之前接觸過哪些東西兒,可有喝過誰給你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