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趙瀲灧得寵

雲湘和冷顥炎分別後就一直在書房裡等他回來，結果等了一個晚上也沒見到冷顥炎的身影，雲湘便在冷顥炎平常休息的軟榻上打著瞌睡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天亮，直到一聲刺耳的推門聲響起才將她驚醒，雲湘揉了揉眼現冷顥炎帶著一干執事踏進了書房。

「雲湘去給各位執事沏杯茶。」冷顥炎整夜都和心腹古燁在另外一處書房密談並未回卧房，見到雲湘以為她是一早才來書房候著，絲毫不知她在這裡等了自己一宿。

冷顥炎心急和眾執事討論賑災之事，見到雲湘只是隨意的對她點了下頭吩咐她去上茶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雲湘領命退出書房時才現在執事們的後面跟著一位穿著白衣的女子，細看之下現竟然是昨天剛剛邂逅過的趙瀲灧。

趙瀲灧見到雲湘后對她露出了親切的微笑，柔聲說道：「麻煩雲湘姑娘給我和王爺沏上一杯碧螺春，這是王爺特別交代的。」

趙瀲灧的話讓雲湘卻當場愣在原地，腦海里只有趙瀲灧出現在這裡代表的意義———冷顥炎帶著幾位執事前來書房擺明了是要議事，而看趙瀲灧說話的意思應該是冷顥炎將她召來書房的……也就是說趙瀲灧會一同參與議事。

想到這裡雲湘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心裡某一個角落因為趙瀲灧得到了和她一樣的特權而變得很空洞，原本整個王府能夠參與議事的女人只有她一個，如今趙瀲灧卻也有了這樣的特權。

這是不是代表自己在冷顥炎的心中已經不再特別了？

呆愣在原地許久雲湘才回過神來帶著複雜的神情對趙瀲灧點了點頭，步伐有些凌亂的下去準備茶水，趙瀲灧望著雲湘倉皇而逃的背影嘴角掛上了一絲似打了一場漂亮勝仗的笑容，但她很快將那絲笑容收起換上一副溫婉賢淑的儀態踏入了被女人視為禁地的書房。

雲湘很快便端了幾杯清茶歸來，分別給書房裡的諸位大人奉上后乖巧的立在冷顥炎身旁，幾位執事見雲湘旁聽並未露出詫異的表情倒是對今天多了一個趙瀲灧感到了意外。

「王爺這位是？」古燁指著趙瀲灧頗有忌諱的說道，對趙瀲灧一個寵妾出現在書房裡表現出了明顯的排斥。

「這是本王尋到的明珠，」冷顥炎毫不吝嗇的當著眾人的面稱讚趙瀲灧，隨後轉頭對她說道：「愛妾把昨日對本王提的那些治瘟疫的辦法依次再說一遍吧。」

趙瀲灧知書達理的朝各位執事欠了欠身，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王爺的寵妾而恃寵而驕，理了理思緒後有條不紊的徐徐道來……

趙瀲灧說完后滿意的看著雲湘和所有的執事一起露出了一副震驚的神情，只有冷顥炎依舊笑眯眯的、看向趙瀲灧的眼神里滿是讚賞，雲湘也從冷顥炎的表情里窺探出他應該是早現了趙瀲灧的聰明才智才將她帶來書房議事，從冷顥炎自信的神態雲湘可以看得出他堅信趙瀲灧的聰明才智會讓所有不滿女眷出現在書房裡的執事們折服。

這樣的堅信讓雲湘的心感到了一陣窒息，曾幾何時冷顥炎只看向她一人的目光如今投在了趙瀲灧的身上，那眼裡的讚賞與驚喜不再屬於她一個人了。

失落再一次肆無忌憚的包圍了雲湘，她的心莫名其妙的開始恐慌，她害怕比她聰明、比她漂亮的趙瀲灧會將她唯一的閃光點抹去，她害怕自己不再是冷顥炎心裡最最聰穎的女子，她害怕冷顥炎拿自己和趙瀲灧做比較。

大家都怔怔的望著趙瀲灧，沉默了許久后古燁帶頭拍起了手掌，贊道：「妙哉、妙哉！錦州的百姓終於有救了！」

隨後所有的執事紛紛恭喜王爺再次找到了一位德才兼備的賢內助，並請求王爺准許他們去實行趙瀲灧剛剛說的那些事項，所有人看向趙瀲灧的目光都包含著深深的欽佩……這樣的欽佩在以往他們看雲湘的目光中是沒有的。

而趙瀲灧一點都不似雲湘那樣會因為別人的稱讚而沾沾自喜，得到眾執事的稱讚后她不厭其煩的一一對他們鞠身回禮表示感謝，嘴裡謙虛的說道：「都是王爺對妾身的栽培，妾身才能碰巧想出這些點子，讓各位大人笑話了。」

此話一出趙瀲灧在各位執事的心目中馬上成為了一位聰明溫婉、恃寵不驕、才貌兼備的一品夫人，甚至還有人勸王爺把這難得一遇的美人納為王妃。

雲湘看著周圍忙著巴結和討好趙瀲灧的管事心中一片凄涼，這就是所謂丫環和老婆、美女與醜女的區別嗎？縱使在趙瀲灧沒有出現之前幾位執事同樣也對她讚賞有加，但卻從未聽他們替自己給王爺討個什麼名份，此時雲湘才深刻明白道———自己在執事們的心目中始終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丫環。

丫環就是丫環，即使你再怎麼出色人家也依舊把你當成丫環，更何況雲湘還是一個丑丫環，在那些執事的眼裡雲湘這個丑丫環是遠遠配不上尊貴的王爺。

雲湘並不在乎別人是她怎麼看她的，被遺忘在角落的她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冷顥炎，她悲哀的現原本眼裡只有她的冷顥炎此時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趙瀲灧身上，面具下微微揚起的嘴角、充滿讚賞與肯定的眼神……讓人覺得他真的為尋到一位才貌兼備的夫人而歡心。

雲湘多麼希望冷顥炎在此時能夠替她說一兩句話，說說她曾經為他解決過的憂勞和難題，希望他的眼不要被趙瀲灧的絕世光彩所掩蓋……但冷顥炎卻只對她說了一句話，一句讓她搖搖欲墜的玻璃心徹底破碎的話……

「雲湘，你去對內院管家說本王要封瀲灧夫人為側王妃，以後輔佐本王處理王府的一切事務。」冷顥炎竟一下子連跳幾級將趙瀲灧封為了側王妃，這讓雲湘的心更加的苦澀。

「妾身謝過王爺恩典。」趙瀲灧一聽馬上跪在地上謝恩，一副受寵若驚、害怕不能擔當的模樣。

冷顥炎微微一笑將趙瀲灧扶起，和顏悅色的說道：「本王封你為妃是相信你有幫助本王管理王府的才智，你也無需擔心自己做得不好只要盡心輔佐本王即可。」

趙瀲灧聽了乖乖的再次謝恩，隨後走到了一旁翻閱起案上的那些賬本，像是迫不及待的想為王爺分憂般。

雲湘聽了冷顥炎的話再次呆愣在原地，之前和冷顥炎相處的種種不斷的在她的腦海里浮現，她以為他們算是兩情相悅、彼此知曉對方心意的一對戀人，可他怎麼能當著她的面冊封趙瀲灧呢？哪怕只是逢場作戲也沒有考慮下她的感受嗎？

亦或這一切自始至終都只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冷顥炎根本就沒有喜歡過自己？雲湘的心好亂，那經過冷戰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再次開始動搖。

「雲湘，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傳達本王的命令？」冷顥炎見雲湘居然站在自己面前呆，有些不悅的催促道。

雲湘聽了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冷顥炎，許久在眼淚要奪眶而出時候猛的轉身離去，隱約間她只聽到趙瀲灧嬌滴滴的聲音……

「王爺，這個賬本的表格可以做得更好些，比如多增加一欄經手人讓每個經手的人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經手人？」

「是的，這樣王爺追尋每一筆銀款的去處只要追問經手人便可了。」

「確實是個好提議，當初雲湘怎就沒想到。」

雲湘聽到最後已不願再繼續聽下去，她知道短短几句話趙瀲灧就將她之前的成果抹去，須臾之間她就用自己的實力證明她是比自己聰明睿智的女子。

雲湘承認自己遠遠不如趙瀲灧那般聰明，承認她只能搞搞情趣內衣、迷情酒吧這樣的娛樂小點子，這些和趙瀲灧提出來的救治了萬千百姓的點子相比確實微不足道。

但是，每一個小點子都是她費盡心思、挖空腦袋一一想出來的，那都是她為了俘虜冷顥炎的心而精心策劃的，雖然只是一些小點子但卻傾注了她許多許多的心血……怎能就這樣輕易的被抹殺呢？

只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此時冷顥炎的眼裡只有那個為他解決了瘟疫這個大難題的趙瀲灧，他的心裡早就將雲湘遺忘……更或雲湘在冷顥炎心裡的地位早已被趙瀲灧所代替。

原來她的位置是如此輕易就能夠被人替代，原來這是一場兵不血刃、輕而易舉的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