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因禍得福

「喲喲喲，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人物了，說你兩句奉承的話，你竟飛到天上去了，竟聽不出來虛實，不知道是貶義的還是褒義的。在我面前耍威風，你還是往旁邊去去吧。」呂寧氣得不可開交，怎麼這些後生都敢蹬鼻子上臉，在自己的地盤上耍威風。

已經夠不開心了，又見到這丫頭和她的相公，真的氣得怒目圓睜。

柳若煙拉了拉夫君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如此了，何必同呂寧爭吵，這個女人脾氣一直都是如此。

這般對待於他當然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如今女兒死了心情萎靡，情緒不好也是理所應當的，對於這樣的應該多些包容才對，雖然自己也極為怨怪這個祖母，然而她現在唯一的女兒也離她而去，心裡頭不免對呂寧產生了一些的憐憫之意。

「你何至於要與她慪氣，莫要再說了，好生等父親來才是。」柳若煙順了順夫君的背，希望她消消火氣。

甘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句，在陰陽怪氣這件事情上，還沒有一個人能勝得過自己。「如何了？我們再怎麼樣，一家人還是齊齊整整的，不像你女兒都死了。」不仁自己就不義，他說出這般傷若煙心的話來，那他就在她的傷口上撒把鹽，讓呂寧也嘗嘗痛苦的滋味，否則還真的以為他是軟柿子好捏呢。

呂寧用手指著甘霖久久說不出來話，突然心如刀割，心痛無比，柳若芸始終是她心中的一道屏障，而如今這道屏障被打破，外面的所有的傷痛全都在這一刻朝她虛弱的肉體侵襲。

柳若煙又趕忙地拉了拉甘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逝者已，不需要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柳若芸已然消失了，便不要再揭她的短，人已歸黃土，莫論是非。

爭吵的時候，柳大人也緩緩而來。他看起來很沒有精神，眼底青黑，像是一個月都沒怎麼睡好。

看了看舉案齊眉許多年的妻子，又看了看久久而歸的女兒，頓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因為大女兒，他在雲中城一直都是抬不起頭來，即使皇家家沒有追究自己的責任，可朝廷的文武百官包括那些市井小民都在議論紛紛，他們柳家人的臉，這下子徹底被敗光了。

這種書香門第講求的是一個名聲，若是名聲沒了，那以前做的所有努力全部前功盡棄，一切都是徒勞功了，然而更令柳泓心力交瘁的是撫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說消失就消失了，已經死了

死了，對一個人的打擊該有多大！他在柳若芸身上傾注了不少的心血，給她難以附加的父愛，他把她視為自己的掌上明珠，從小就是要什麼給什麼，只要她要，自己就會給。

幾乎是有求必應，可現在究竟是為什麼弄成了這個樣子，家不成家，亂七八糟的。他的亨通官道到也從此了斷，在朝廷中官運也頗為不順。

「見過父親。父親別來無恙，身子是否康健。」柳若煙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父母在不遠遊游有必方，這道理她是懂得的，然而她心中實在是不想拘在這雲中城之中，出了雲中城還可以遊山玩水，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道歉卻是應該有的。

看到這個小女兒，心中並無過多的愛意，但還是伸手把她扶了起來，他對不起母子倆，一直讓賀姨娘和若煙受委屈。這些年他哪能不知道柳若芸和她母親一直都在欺負著別人，不過是男子不想管著後院之事，只要不出人命，不傷害過多，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為父身體好的很，無需你挂念，倒是你一別這麼長時日，為父在家也十分的擔心。」柳泓手撫著青須，面容十分滄桑，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讓他一下子老了十歲，再也沒有原先的那種精神了。

柳若煙緩緩起來，對上父親的面容。「女兒不孝，竟然離去這麼長時間。」

本應該溫情的場景，卻被呂寧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非常不合時宜地來了一句，「你就是沒回來，也沒人想你呀，莫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這句話剛一落音，柳泓的冷眼就飛過來了，這婦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這麼難聽的話幹什麼？既然回來了便好生對待人家，都是自己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何單對一個人好，對另一個人卻是要區別對待的。

「休得再論，你若是不會講話就回去待在你的屋子裡。學會了再回來，別讓旁人看了覺得是笑話。」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

這幾天心力交瘁，大多都是因為若雲和朝堂上的事情讓他不可開交，還有就是別人的風言風語也讓他抬不起頭來，再就是這個妻子了。

沒有為給自己政事上的幫助，反而自己失去了太多。

呂寧不服氣地回了屋子

「正如你們所知道的，現在確實是這個情況了，咱們劉家的名聲可算是走到頭了，你也不要怪你姐姐，她一是被逼無奈的，現在已然落了山崖，大概已經死了，更沒有可以怨怪的地方。」女兒家都是在乎名聲的，因為柳若芸的事也牽扯到了劉若嫣，所以在這裡想對她說一聲抱歉。

「自然不會怪姐姐，逝者已矣，再思慮也是毫無用處的事。」若煙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這些年都沒有被好好愛過，依然健康向上，成長的像顆向日葵似的，柳若曦、甘霖喜歡的也是她這一點，活潑美麗永遠充滿活力。

「不怪就好，不怪就好，我害怕你怪了，現在好來給你解釋一番。」柳泓回憶輔佐忠王的事就越覺得擔驚受怕，如果不是因為若芸背叛忠王的故古，他可能還會繼續為忠王賣命，直到生命的盡頭。

可若是他為忠王賣命，那現在也就是活不成了。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陰差陽錯，柳泓他是命不該絕，再說他又不是一個壞人，他還是一個清正廉潔的好官呢，只不過是生了一個這樣的女兒，有了這樣的一個東西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