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我就做你的戀人好了！

腰被懷中的小人兒大力的狠狠勒緊，杜飛一口氣沒上來，腦袋在短暫的空白了幾秒后，第一個浮上心頭的想法居然是：

終於明白，當年季帆大叔被離默那隻小兔子死死勒緊抱住時的感受了！這哪裡是擁抱？根本就是索命啊！

當清晰的聽到骨頭被死死勒緊后的咯吱聲響，終於忍無可忍的杜飛雙手驟然爆發一層銀光，將身上的『掛件兒』成功扯了下去。

「嘶~~好燙，好燙，好燙~~」

還沒等杜飛舒完一口整氣，腰上再次傳來熟悉的溫涼熱度。

咬著牙深嘆一口氣，杜飛低頭看著懷中正仰著頭，圓睜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看著自己的小丫頭，沒好氣的冷聲斥道：

「下去！」

「不下！」

清脆的拒絕聲不帶半絲的猶豫，懷中的小腦袋隨及被甩成了撥浪鼓。

「給我下去！」

杜飛再次提高了嗓門，可懷中的小傢伙卻似半點沒看出這個身體的主人此刻昭然無比的不滿，或者說，憤怒。堅定的繼續搖著小腦袋：

「不下！不下！」

說著，原本環住杜飛肋下的雙手快速摟住杜飛的脖子，脖子也纏著杜飛的。

「呼~~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

眼見這個人形掛件推也推不開，扔也扔不走，杜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悵然悠悠一聲長嘆。無奈的攤開雙手，極力和懷中緊貼著自己的嬌小身軀拉開目不可視的距離。

「男女授受不清？」

小丫頭歪著腦袋想了想，一時間沒想明白該是怎麼個不清法兒，一甩頭，頗有些豪氣雲乾的俠士氣概，道：

「無礙，我是蛇，你是人，我們本就清的很！」

說著，小丫頭蹭了蹭杜飛的脖頸，舒舒服服的閉上了眼睛。嘴裡還嗚嗚囔囔的輕聲呢喃著：

「唔，好舒服的味道！」

杜飛：……

眼見自己慘變抱枕，杜飛憤憤然之餘，卻也只有咬牙切齒、無可奈何的份。沒等杜飛翻上天的白眼收回，忽覺脖子麻麻的有些發癢，彷彿有股電流瞬間竄過大腦，直鑽腳心。

待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麼？杜飛瞬時橫眉倒豎，手上白光再次顯現，勢要將這個莫名出現的『登徒子』好一頓教訓。

不過可惜，杜飛這次卻沒能成功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行為極其大膽激進的野丫頭扔出去。反而直接被化解了力道，腰也被勒的越發緊了緊。

「嘶~~方才我感知的沒錯，你的身上真的有盤古大陸的氣息！不止如此，似乎還有些別的氣機在內。雖能量不多，卻極為精純~~唔，還帶著一絲仙家的味道~~小傢伙兒，你之前可是見過盤古大陸的生靈？」

眼前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無垢，半絲雜質也無，讓原本氣勢洶洶打算痛打『下流女』的杜飛，硬生生收回了即將潑出去的怒氣。一口惡氣梗在胸口，一時間上不去下不來，憋的甚是難受。

深嘆一口氣，杜飛強壓住心頭翻湧的五味雜陳，盡量平靜的問道：

「你，真的來自盤古大陸？」

「是啊！」

小腦袋用力的點了點，表情真摯，眼神誠懇。

「那你，你知道盤古大陸的鎖心城嗎？」

「鎖心城？自然知曉。那幾個魔女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尤其是那個混世魔王，整日里無所事事就愛在三界內四處闖禍，到處惹是生非。偏著那幾個魔女又都是極其護短的，再加上妖皇的暗中照拂，更是縱得那混世魔王無法無天。嘶~~不過……」

魔女？回想起當日見到的那幾個神仙姿容、出塵絕世的仙子，杜飛很難將野丫頭口中的『魔女』和那幾個人聯繫到一起。

見小丫頭說了半天全是些沒營養的廢話，杜飛打斷她的話頭，直接開口問道：

「那，你聽說過鎖心城離凡嗎？」

長長的睫毛微眨，靈氣十足的雙眸滴溜一轉，那熟悉的動作和似曾相識的表情讓杜飛平靜了多年的心，不自覺的微微顫了顫。一直放在兩側的手不知何時，虛虛的護在了小丫頭的身後。

「鎖心城離凡？鎖心城何時又多了個魔女出來不成？這近二百年來我一直為雷劫閉關準備，對妖界的新聞倒是不甚了解。怎麼，那個鎖心城離凡，便是你之前遇到的盤古大陸生靈？」

澄澈的雙眸清澈明亮，全然沒有一絲謊言的痕迹。杜飛也相信，對方根本沒有任何撒謊的理由或必要。

意料之中的無果，帶著意料之中的失落。

「你的問題我都回答完了，如今，該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小丫頭大大的眼睛通透沉靜，卻又分明帶著歲月的積累和沉澱。杜飛從那雙眸子里，不自覺竟似看到了離凡的身影。

一如初初見到她時的那個模樣，如瀑般烏黑的頭髮長及腳踝，淺淺的笑容綻放在唇邊。什麼話也沒說，只那麼靜靜地看著，淺淺的笑著。

「小，小凡……」

長長的睫毛微眨，遮住了女孩瞳孔中映出的身影。待再次掀開，那漆黑如墨的幽深里，哪裡還有那個人的半分影子？

失了神的雙眸重又找回清醒，杜飛眨了眨眼睛，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失落和悵然。

「小凡，便是那個同樣來自盤古大陸的生靈？」

清脆的問話，瞬間吹散了杜飛眼中的脆弱。杜飛陡然回神，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冷傲自封的自己，竟會在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女娃娃面前屢次『失態』？

「你身上的靈力，便是她給你的？她現在何處？你既如此思念她，為何不去見她？」

『見她？如果還能再見到她，我願意用所有的一切去交換。可，有些人，失去了，就註定永遠再無法挽回。命運，有時就是如此的無奈。』

深吸口氣，杜飛不知道為什麼要回答？可還是下意識的開了口。

「她……她走了。」

「走了？去了哪裡？」

「……回去了。回到了她原本屬於的地方。」

「原來如此！」

懷中的小腦袋緩緩點了兩下，如得道高人一般搖頭晃腦了一番，遂道：

「你雖身上有些靈力，但僅憑這麼點子術法都難以施展的靈力，想要穿越結界去往盤古大陸，無異於痴人說夢。看來，你們二人，是緣盡如此了！」

『緣盡於此』四個字，猶如四把鋒利的鋼刀，刀刀狠厲的扎進了那個早已流膿潰爛的傷口。杜飛腦袋瞬間一陣嗡鳴，鬱結的胸口越發氣悶。

這麼多年，離凡就像是一個禁忌，就連一向口無遮攔、百無禁忌的李岩都不敢在杜飛面前提起。今天要不是母親把那條一直蓋在傷口上的黑布掀開，也許，這會是他一輩子的禁忌。

可如今，它不僅被殘忍地連皮帶肉的掀了開來，還被熱辣辣的浸泡進了鹽水裡。痛得杜飛整顆心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