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靈
「風老闆，你這個價也太低了！你當初可不是這麼答應我的，你說了不會低於市場價的，你這麼做太沒道義！我不賣了，我找別家去，我就不信，除了你一家就沒有別家能夠接手這單生意！」
孫權氣得臉都綠了，這可是吳道之的真跡，市場價至少在2000萬之上，當初風靈要他去收的時候也許諾絕對會高出市場價，可是現在他竟然只肯出1200萬！他搞到這幅畫的代價也有1000萬了，現在只給1200萬，還有什麼利益可言！
永遠都是撲克牌表情的風靈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自顧自玩他的塔羅牌，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手指修長有力，他還有一張很好看的嘴，薄薄的嘴唇，唇形完美無缺。都說薄嘴唇的男人能說會道，可是風靈很少說話，身為古董商人，幾乎壟斷了國內80%市場交易的商人，風靈竟然很少說話，簡直匪夷所思！
但是，他就是這樣的人，永遠不變的漠然神情，永遠惜字如金，腹黑，絕對的腹黑！
「請便。」他終於吐出兩個字。
「你……」孫權就差沒有翻白眼，當場噎死。
然而不管怎麼憤怒，不管怎麼不甘心，一通咆哮之後，他卻終究只能低頭求饒，「風老闆，你就再加一點兒吧，1200萬實在太少了，我這一單什麼賺頭都沒有了！」
他也知道跟風靈談過之後，不會再有其他人敢接這單生意！雖然風靈年紀不大，可卻是業內公認的風老大，風老大可是說一不二叱吒風雲的人物，誰敢跟風老大搶生意，那就只有一個字——死！所以，如果他不把這幅畫給風靈，那就只能爛在自己手裡，一分錢都不值，比現在還慘！他好不甘呀，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當初就不該貪圖這個便宜，他早該想到的，如果利潤真的這麼大，風靈何必讓他做，早就自己做了！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沉默，難捱的沉默，許久，終於看到風靈抬起了頭，孫權一陣狂喜，以為他會有所表示，然而風靈只是眼皮翻了一下，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重又低下頭繼續玩他的塔羅牌。
「撲通，撲通」，是孫權聽到自己的心跳。
「嘩啦，嘩啦」，是風靈洗牌的聲音。
再一次經歷可怕的沉默之後，孫權覺得自己完全是在崩潰的邊緣掙扎。
「好啦，好啦，給你啦！」他突然大叫起來，發狂的把捲軸筒扔向風靈，然後拔腿就衝出店鋪，連錢都不收了！他終於瘋了！
「顯，把東西收起來。」
風靈仍是面無表情，仍是頭也不抬，在他的身後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黑褲彷彿幽靈一般的傢伙。
「風靈，你又做了什麼？我看到孫權發了瘋一樣的衝出去，是你把他弄瘋的吧？你這個可怕的傢伙！」
這世上敢不經風靈允許就衝進來的只有莫小多一個，敢對風靈大呼小叫無視他在人們心目中恐怖形象的也就只有莫小多一個！其實在莫小多的眼裡，風靈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裝模作樣的紙老虎而已，雖然總聽人家說風老大怎麼怎麼可怕，怎麼怎麼恐怖，但是她可沒見過。沒有親眼見過的就絕對不相信，這是莫小多的原則！
「你來幹什麼？」風靈冷冷的問道，手裡的牌卻不小心掉了一張。
「來找你當然是送生意上門啊！」莫小多趴在桌面上討好的對他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算了吧！」風靈推開她的腦袋，她擋住了他的牌，「跟你做那些小生意，簡直是浪費精力！」
「其實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跟你做生意我從來都是賠本！」風靈在心裡暗暗嘀咕道。風靈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在生意場上從來都所向無敵的他一遇到莫小多就沒了輒，自從兩年前第一次遇到這個女孩之後，她只要來一次他就虧一次，幸好這麼丟臉的事只有他和顯兩人知道而已，要不然給別人知道他這個風老大被一個女孩子討了便宜，他還要怎麼在江湖上混？
「做人不要太貪心好不好？」莫小多耍賴的弄亂了風靈的牌，「我都不嫌你是奸商，你居然還嫌我的生意小！」
這個世上還沒有誰敢在他玩牌的時候打擾他，更何況是這樣推翻他的牌，風靈臉色微微一變，但終於，他還是隱忍下來，把牌推到了一邊。「拿來吧，這次又是什麼？」
「這個，」莫小多手腕一翻，變魔術一樣的露出拇指上碧玉通透的一個扳指。
「北宋年代的，上好和田玉，皇家專屬品，不過不是皇帝戴的，價值上差了點。」風靈都沒有拿起來看，只隨便瞄了一眼就一口報出了扳指的屬性。
「你憑什麼說不是皇帝戴的？奸商！皇家專屬品當然就是皇帝用的，你想壓我價是不是？」莫小多當然知道風靈說不是那就一定不是，他雖然腹黑但卻從不說謊，尤其在鑒定上無人能及。但是她不得不耍無賴，要知道皇帝用過的東西價值上至少可以高出50%，她需要這筆錢。
歪過頭悄悄打量風靈的反應，莫小多不確定她這樣的無賴行為能不能得逞。
風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問道，「那你想要多少？」
莫小多內心一陣驚喜，訕笑兩聲，試探的張開了一整隻手掌，「500，怎樣？」
風靈瞟了一眼那扳指，至多也就值350萬，這丫頭獅子大開口竟然要他500萬。
「放這兒吧。」他淡淡說道，重又收拾起他的塔羅牌。「這一次又幹什麼用？」
「嘿嘿，我是不是說低了？對了，我還想請你幫個忙呢，我想給敬老院找塊地，結果花形說我找的那個老闆有問題，你能幫我查一查他的底嗎？」
「那個人妖說的？」風靈停下了洗牌的動作，他可不喜歡這個人妖，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喜歡這個喜歡像膏藥一般粘在人背後說話的人妖。但是他也知道花形有異能，如果花形說那人有問題，那就一定有問題！
「知道了。」
「謝謝啦！」莫小多歡快的跳了起來，沖著門外大喊道，「一泰，走啦！」
「哦！」外面立刻傳來一聲清脆的應答，一個清爽的腦袋緊跟著探頭探腦的伸了進來，看到莫小多時咧嘴一笑，一臉的陽光燦爛。
「他是誰？」風靈的臉色陰沉下來。
「鄭一泰，我剛收的小弟，怎樣，極品的正太吧！」莫小多雀躍著跳了出去。
莫小多才出門，風顯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風靈的身後。
「你又做賠本生意了！」風顯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這世上如果能有人討到風靈的便宜，那就一定是莫小多！
風顯還記得，兩年前，當那個女孩衝進店鋪，不知死活的跟風靈吵鬧時，從來都脾氣很壞的風靈竟然破天荒的沒有發怒。他跟在風靈身後已經20年了，從來沒見他這樣好脾氣過，這個大膽莽撞的女孩竟然一下子就掐到了他的七寸，從此成了風靈命中的剋星。
「閉嘴！」風靈惱羞成怒的叱責道。他當然知道風顯會嘲笑他，可是誰讓他就是這樣被莫小多拿捏得死死的呢！他，叱吒江湖的風老大，竟然被一個小女人屢屢討了便宜，怎讓他不鬱悶！
「去幫她查一下。」答應莫小多的事，他從來不食言，「她可真會找麻煩！一會兒是得了白血病的孩子，一會兒是先天性心臟病，這一次又是敬老院，她怎麼這麼多事兒，什麼時候才能消停？」
風顯抿著嘴笑了，「她如果沒有這麼多事，你又怎麼能經常見到她呢？她可未必知道你的心意哦！」
「閉嘴！」風靈惱怒的推翻了一桌子的牌，「再給我查一下那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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