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愛書之人
如春娘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一瞬間閃過又沒有了。於是乎,如春娘裝了一些米,她要多裝一點,如春死活不要那麼多,她說她中午都是青菜放裡面熬粥要不了那麼多的。
如春吃了飯就來到了沈家的院子里,現在她學乖了,進門之後就把門閂上了。
有了這幾天的經驗,她現在照顧起沈沉生已經是順手得很了。
她發現放在床邊的尿盆里有尿,這個發現讓她很驚喜,這就說明沈沉生自己可以尿了,不用憋著了。
她還是問沈沉生要不要尿一下,沈沉生把被子掀開了一點,示意他是要尿的。
這一天如春下午走的時候,把茶壺和小几放在沈沉生的床裡面,讓他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個月。沈沉生除了不下床不說話之外,都挺好的,如春還給他拿來了書房放的書給他看,他也不說話就看了起來。
如春發現沈沉生的臉色也基本恢復了,比之前圓潤多了。
但是讓她頭疼的是,她在沈家進出的事情被發現了,還是被村長逮個正著。
也是怪她回家太晚了,村長都吃過飯了,在沈家屋邊上轉悠著納涼。
看著如春從沈家後門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都看愣了。
「小妮子。」村長把煙筒棒子磕磕掛在腰上,背著手看著手舉無措地如春。
「德望叔。」如春臉色通紅,這些日子她都有些得意忘形了,她以為沒人,也沒有之前那麼警惕了。
「你怎麼從沈家出來?」沈德旺也沒有想著難為一個姑娘家,還是先生家的閨女。
如春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了,「德旺叔,是這樣的,有一天我的雞毛毽子弄進了沈家,然後我就發現這個後門是虛掩著的,就進去撿雞毛毽子,然後發現他們家裡竟然沒有人,就進去玩了兩次,發現他們家書房裡,好多書,我就進去看了,沒想到非常好看,我忍不住就偶爾溜進去看了,沒想到今天被您給撞見了。」
「是這樣嗎?」德旺叔有點不信。
如春惶恐地說:「是這樣的,不信,我帶您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沈德旺一下就同意進去看看。
如春咬著唇,她真沒有想到德望叔竟然要進去。
「好。您隨我來。」如春硬著頭皮,推門進去了。
她直接帶著沈德旺直接進了書房,因為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如春找出其實從來沒有點過的蠟燭點上了。
瞬間書房就亮堂了起來。
沈德旺來到案前,看著桌子上的字,再看看硯台里還是潮濕的墨汁,如春確實沒有說謊。
他又把背著放在桌子上的書拿出來看看,然後坐下來看著如春說:「小妮子,你怎麼就這麼大膽,敢來沈家看書呢?」
如春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她聲音都哽咽了,「德旺叔,你知道我家的書我基本都看過了,這裡的書都是我沒有看過的,我跟我爹一樣,愛書如命,看到這麼多書,我就忍不住進來了,看了之後沒有看完,忍不住第二天又來了。」
「別哭呀,你這孩子,我也就是問問,你要知道沈家老爺托我沒事來沈家宅子里看看,我這也是受人之託。」沈德旺最怕看到人哭,特別是如春,如春爹娘都是疼愛有加的,要是知道因為他而讓他們閨女哭了,指不定如春娘怎麼來找他。
「德旺叔,沈家的東西,出了書房裡,我什麼都沒有動,不信你查查。」如春就是量就著天色晚了,德旺叔不會到廚房去看,所以才這麼說。
「你這個孩子的品行我還不知道嘛,你別哭,我也就問問。」德旺叔又拿出煙筒來,抽著煙說:「你這樣也不是辦法,要不我給你想個法子。」
如春喜出望外,「真的嗎?德旺叔,你給我想出什麼法子?」
「我也知道你爹是愛書之人,你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勤奮好學也是好事。只是這樣偷偷摸摸地進出沈家也不是個辦法,而且沈家的後門不鎖的話,萬一東西丟了,那還得賴到你頭上來。」德旺叔吸了口煙道:「沈家老爺之前讓我找人給他看庭院,我想著沒有合適的人選,把這事兒也就懸下來,既然你想在這裡看書,那就給他們家看看庭院,地掃掃,雜草鋤鋤,你看怎麼樣?」
如春高興得快要跳了,「真的嗎德旺叔?我真的可以借著給他們看守庭院的借口進來看書么?」
「可以,但是唯一的條件就是,你不能帶別人進來,特別是你的那些小夥伴,是不能進來。」沈德旺也是有底線的,「至於這個掃地的看宅子的工錢嘛,沈老爺說他家地窖里有吃的,你可以在沈家吃住,工錢的話等年底或者什麼時候一次結清就可以。」
「德旺叔我不要什麼工錢,我只要在沈家看書就好。」如春高興得跟個孩子一樣。
「行,這事啊,我還得跟你爹娘說聲。」沈德旺知道如春怎麼說也還是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如春喜歡看沈家的書,他還真的不打算讓如春去看家呢。
事情就這麼定了,沈德旺和如春一起去了如春家。
路上如春就是覺得很奇怪,為何德旺叔不知道沈家之前有人回來了,況且那個家隨還經常就在大門口坐著,大家都知道。
「德旺叔,前不久沈家不是有人在家嗎?」如春試探著問。
德旺叔聽了點頭說:「確實,沈家讓家隨回來把家裡前前後後打掃了一遍,本來是說要在家常住的,不知為何那天沈家僕人急匆匆找到我說沈家宅子已經弄乾凈了,他有事要離開,而且讓我暫時不用進去看了。說是過個把月再進去。我也不知道做什麼,最近我也很忙,就這麼耽擱下來了。要不是今日想著過去看看還碰不到你。」
「謝謝你德旺叔,還好我遇到的是你,要是別人,還說我是小偷呢。」如春很不好意思。
「你這孩子,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哪個孩子什麼秉性,我還不知道嗎?」德旺叔背著手慢悠悠地走在前頭。
村子里的路挺寬敞的,就是天黑了下來,只看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