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更好的生意
何知魚跟宋堯進了他的書房，那裡窗明几淨，陳設雅緻，細微處極盡彰顯此間主人的品味。
落座之後，宋堯更是親手沖泡一壺茶，手法流暢且飄逸。
「小先生，來試一試我這一品高山紅茶。」
宋堯親自為何知魚斟上一杯，遞送過去，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品茶談生意，倒是多了一分人情氣，少了一份銅臭感。
何知魚還挺愛喝茶的，只覺得這茶靠近一些，醇美清香的氣息就已經撲鼻而來，似果香又似幽蘭。
茶色紅潤卻又不妖，說不出的悅目。
抿上一口，醇厚回甘，唇齒余香。
「真是好茶！」何知魚都忍不住讚歎。
「小先生要是喜歡，走的時候可以帶些回去。」宋堯笑道。
在宋堯眼中，今天這樁生意重要，眼前這個攜帶重寶的年輕人，同等重要！
交好對方，或許以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生意。
面對宋堯的美意，何知魚笑了笑道，「那多謝宋先生了。」
有白拿這種好事，何知魚當然樂意。
這一老一少悠然品了半杯茶，何知魚撂下手中的杯子，再度拿出那個小小的玻璃瓶放在桌上。
「言歸正傳吧，宋先生，我想出手這粒丹藥，你能給我什麼價格？」何知魚開門見山道。
凝視著瓶子里那粒丹藥，宋堯依舊久久難以挪動目光。
「這九元丹是真正的好東西，是不愁買家的，我想先聽一聽小先生期待的價格。」
宋堯一副真誠模樣，當面肯定了丹藥的價值。
何知魚很滿意宋堯的誠懇，笑道，「自然是越多越好，賣的價格越高，宋先生這裡的傭金也越多，算是利好我們雙方的事。」
何止是宋堯想跟何知魚交好，何知魚心裡也有一樣想法。
打好了交道，以後再做什麼生意就方便了。
宋堯捋須點頭，「既然小先生信得過在下，那宋某多說一句，若有得罪，小先生勿怪。」
「您言過了，請講！」
宋堯試探問道，「不知這九元丹是小先生師長煉製的，還是……當然了，若小先生不便回應，那宋某以後絕不多問半個字，只是有些買家需要貨源清明。要是不便告知，那咱們就縮小一下買家的範圍，價格可能也有些影響。宋某會竭力幫忙，不會差太多。」
宋堯完全是站在何知魚角度考慮問題，這話讓人聽的很舒服。
終究還是繞不過這個話題。
何知魚沉吟片刻，平靜道，「東西您可以放心，來路是正的，是出自我老師之手。但很抱歉，老師有交代，他老人家的名諱我不能提。至於價格，老師說了，萬牽行不會虧待我們，宋先生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請宋先生定吧。」
何知魚一番話，讓宋堯眼眸放光，甚至心跳加快。
東西出自這年輕人老師之手？！
九元丹已經是上五品的丹藥，能煉製出來，那會是何等修為，至少五級靈者以上！
還是懂得丹法的大醫者！
那樣驚世強者居然信任他們萬牽行，信任他宋堯，著實讓人亢奮到難以自抑！
宋堯當即就下了一個決定——
這單生意，就算不賺錢，就算賠錢，他也要做好！
若是能跟那位大醫者結下善緣，以後的機緣絕不是錢可以買到的！
只是，有一位大醫者做老師，這位小先生的修為，為什麼會如此微末呢……
宋堯忽然明白過來了。
或許，這年輕人的修為並不低，而是身懷隱匿靈氣的器物！
對方老師是絕世大醫者，求人家辦事的人也都高高在上，區區遮蔽靈氣的法寶靈器，還是什麼問題嗎！
只是那等高強存在是絕不會缺錢的，為什麼會讓徒弟來賣九元丹呢？
難不成，這是對弟子的一場俗世考驗？
宋堯心有萬千想法跟念頭，卻也深諳一個道理——
客戶的私事不要問，客戶的需求要滿足！
「令師對萬牽行、對宋某的信任與厚愛，宋某在此感激不盡！」宋堯道，「既然大醫者對我們如此放心，我也要為小先生爭取一個滿意價格！只是，此番委託我們尋葯的那些客戶里，出價最高的一位，也未必能拿的出配得上九元丹的價格！」
宋堯已經開始設身處地為何知魚著想。
在他看來，陳豪庭都未必給出出合適的價錢。
而他們萬牽行自己收了，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一經報上去，這份機緣就不再是他宋堯的了。
宋堯這麼一說，何知魚當即想起來萬牽行尋葯的陳贏、陳豪庭父子。
他拿九元丹跑來萬牽行，確實是受到那對父子啟發。
不過一想到陳贏在學校里對自己屢屢犯壞，父子倆當街為難他與林薇姚，潑髒水還要打人。
何知魚心火也再度點燃，就算宋堯想給雙方牽橋搭線，他都不答應。
給多少錢也不行！
何知魚忽然想起來，那一日自己好像聽到陳豪庭說什麼給董事長女兒尋醫問葯。
或許，自己可以挑買家……
何知魚頓時沉聲道，「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瞞宋先生，老師讓我轉手這九元丹，說要與兩方結下善緣，一是萬牽行，特別是宋店長你。二嘛，老師說，能有福緣收了這丹藥的，需得是這雲嶼市一方巨擘，我想著宋先生能否為我牽橋搭線，完成師命所託呢。」
何知魚這番話，無形中印證了宋堯關於俗世歷練的猜想。
只沒想到一位大醫者，居然點名讓徒弟來這裡找自己幫忙！
宋堯心中激動不已，卻也心中一動，一個猜想浮現心頭。
為什麼不缺錢的大醫者非要賣掉一枚九元丹，眼前這個年輕人話里話外所指的買家，不正是陳豪庭所屬的那家沈家集團董事長嗎？
或許賣丹藥是假，那位不便出面的大醫者跟雲嶼沈家有微妙交集，想要暗中相助才是真啊！
宋堯一下子全明白了。
捋須一笑，宋堯道，「小先生恩師的意思，宋某明白了。宋某原就想著把這枚珍貴丹藥送往沈府，沈先生千金正困於頑疾，想來正急缺這粒丹藥！我願為小先生牽橋搭線！」
妥！
何知魚心中舒暢，面上卻不動聲色點點頭。
「只是今天有些晚了，而且我也需要向沈家約時間，不如明日下午，小先生再來我這裡一趟，咱們一道去沈家，如何？」宋堯問道。
「可以。」
何知魚答應了。
見事情談的順利，宋堯也很歡喜，讓何知魚稍待片刻，他去去就回。
離席時候不大，宋堯回來了，手裡拿來兩件東西。
一件是首飾盒大小的玉盒，瑩潤剔透，乃是一塊子玉雕琢而成。
另一件，則是一罐茶葉。
「這是此前說好給小先生的東西。」宋堯笑呵呵道，「這玉盒雖然不是什麼靈寶，卻也是上好溫玉雕琢，便於存放九元丹。這茶，小先生覺得不錯，就帶回一些品嘗。如果大醫者能喜歡，那真是宋某榮幸！」
話說的漂亮，事兒也辦的漂亮。
何知魚對這位宋先生的好感又添一分。
收下了宋堯送的東西，何知魚起身告辭。
宋堯一路送到大門外。
外面天色已暗，街上燈火通明。
宋堯跟何知魚道了聲慢行，何知魚也回了一聲留步，便徑直離去。
望著何知魚背景遠去，知他懷揣異寶，宋堯卻絲毫不擔心。
背後有一位大醫者撐腰，誰能動得了這年輕人，誰敢動！
宋堯轉身回了萬牽行之後，並沒看到，旁邊一家店裡走出一個身影，陰惻惻看了萬牽行一眼，又瞥向何知魚離去的方向。
正是張然。
此刻，張然滿眼怨毒。
「壞我生意，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