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赤株寒根草
沈芊薰情況穩定之後,沈敖東親自送女兒回去。
何知魚、宋堯、張然則被請到了另一間客廳里喝茶。
陳豪庭、陳贏父子也殷勤跟過去一路護送。
「小友好本事,這治療手段,是你那位醫者師父教的?」
客廳里,張然坐在何知魚對面,醞釀一番后試探問道。
此刻的張然和顏悅色,再沒有之前的傲然與敵意。
不過張然這心裡還有幾分好奇的,何知魚為何在這裡還如此打扮,好像生怕被別人認出來一樣。
郭家沈家在雲嶼市同樣富足一方,門庭相當。
有這好機會,有這好手段,讓郭家長輩跟過來,賣沈家一個人情不好嗎。
為什麼要遮掩身份,還讓宋堯帶過來?
張然還順勢瞥了眼宋堯。
「確實是老師所教。」
何知魚不緊不慢道,「這次,家師還給了我一個歷練,不借家父及老師的名頭,隱藏身份來完成某個考驗,也是沒想到張先生會在此。」
何知魚大學學的人際關係、心理學,焉能看不出張然疑惑,早想好了說辭。
張然一副瞭然狀,心領神會點點頭。
他自己就是醫者,醫者給自己學生出如此考驗,那太正常不過了。
更稀奇古怪的他都見過……
張然腦補了合理性,試探的對何知魚道,「那不知,那位沈小姐所得是什麼病呢?」
如此桀驁的一人,如此低眉求教,當然不只是滿足求知慾。
張然所圖是掌握一種疑難雜症的治療,進而錘鍊自身命物罷了。
何知魚開口前,宋堯捋須一笑道,「張先生,現在談病情有點早,怎麼也得沈先生來了再說啊。」
張然頓時有幾分尷尬,呵呵一笑,「那是,那是。」
這時候,外面傳來腳步聲。
沈敖東面帶笑容大步走來,後面還跟著陳家父子那倆尾巴。
「小女已經回去休息,今日多虧了兩位!」沈敖東對何知魚、張然抱拳,表示感謝。
倆人趕緊起身回禮。
「張先生不計代價想救小女,沈某記在心裡,張先生損失了數枚丹藥,就當沈某買了。回頭奉上千萬靈璧支票一張,聊表寸心。」沈敖東誠摯道。
如此巨額數目,便是張然都眼眸明亮,含笑感謝。
千萬靈璧!
何知魚直咽口水,心裡艷羨。
沈先生不用給我太多,給個幾百萬我就笑納了……何知魚期待不已。
「不知,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結果一扭頭,沈敖東卻只是問起了何知魚名姓。
張然也看向何知魚,看他是否會亮明身份。
「沈先生,這個恕我現在不能告知,我老師說了,要我完成一場試煉,那之前需要隱藏身份,以免我藉助外力。」
何知魚如是道。
沈敖東聞言一怔,隨後點點頭,「既然如此,我也跟宋先生一樣,叫你小先生吧。」
何知魚表示可以。
「小先生,關於小女的病情我請教一二。」沈敖東一副心切模樣。
咱,咱不先談談錢的事嗎……
何知魚略感失望,表面卻不動聲色,「我也正要與沈先生說這件事。」
一提病情,張然跟宋堯都來了精神。
沈家千金怪病發作他們都親眼所見,何知魚用一塊常人難以忍受的黑玉一下緩解了病情,著實讓他們驚訝。
人都有好奇心,想要知道病是什麼病,為什麼用黑玉可以治療。
沈敖東身後的陳豪庭父子也悄然相視一眼,也想聽聽。
「小先生請坐!」
沈敖東當即把何知魚讓座上賓,自己挨著坐下。
何知魚坐下后,沒有賣關子,直言不諱道,「我說過,沈小姐不是中毒,也是尋常疾病,而是被一株草所傷。」
一株草?
眾人面面相覷。
「那草得多大毒性,還說不是中毒?」陳豪庭嘟囔道。
沈敖東不滿瞥他一眼,陳豪庭趕緊閉嘴,不敢插話。
「沈小姐碰的草叫做赤株寒根草,紅莖紅葉,花也是紅的,盛開的時候好似一團火。觸之燙手,但花蕊卻如是白色,極為冰寒。這草的根,也是白的,冷若寒冰,也是極寒之物。」何知魚道。
張然聞言頓時頓悟,眼眸圓了。
「怪不得你要用黑玉,這是相生相剋的道理!」
何知魚點頭,「正是。」
倆人一對一答,讓陳豪庭覺得不是滋味,就好似他請來的這位張先生是個小學生,得這年輕人指點。
不過隨後,張然眼神卻悄然一變。
他要以強大藥性想要穩住病情,豈不是恰好火上澆油了!
這年輕人知道如此之多,自然也知道我所做有害無益,卻還是在沈敖東面前為我說話,這是給了我一個人情!
張然暗暗記下。
何知魚可沒想什麼人情不人情的,他只是不想給自己招惹一位強者的麻煩。
卻無意間收穫了對方一份「人情」,也算意外所獲。
「觸碰后,這種草會瞬間溶於人的皮膚,短時間進入血脈,但它不會傷及人的臟腑,對身體也無害。說中毒,不準確。」何知魚道,「所謂靈氣強散,正是它的特性,原本是為了傳播微若浮塵的種子。」
一句話,陳豪庭父子臉上先變了顏色。
要這麼說的話,那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豈不是沾染了那怪異植物浮塵一樣的種子。
他們會不會也變成那個鬼樣子!
便是宋堯、張然也眼神微變。
何知魚頓時安撫道,「不過大家不要擔心,那也只是它千萬年前繁衍習性罷了,經歷過滄海桑田的演變,當今氣候環境都不太適合它生長,它的種子甚至從過億退化到一枚,不會傳染的。」
眾人當即鬆了一口氣。
「小先生所知博學深厚,令人嘆服!」沈敖東心悅誠服道。
嘆服個屁啊……
還不是你們這些人天天只忙著賺錢,看不上圖書館里的東西……
千萬年來前人積累的學問都在那兒擱著呢,奈何你們不看啊……
何知魚心裡吐槽,表面卻謙虛無比,「我也不過是一個小學生罷了。」
如此謙遜,讓張然、宋堯等人對何知魚人品再高看一分。
何知魚卻不禁抬手捻動下巴道,「我也是很好奇,為什麼沈小姐能觸及到赤株寒根草呢,按說它生長條件苛刻,植株離開特定生長土壤,會很快死亡失效。」
「沈先生,你家後花園有種這種草嗎?」何知魚抬頭問道。
雖然這麼問了,何知魚卻不以為沈家真會種這玩意。
赤株寒冰草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機緣,而且還要特別大的誇張的機緣。
真找到這東西,那第一個中招的也不會是沈小姐。
何知魚問完,沈敖東卻似乎想到了什麼,頃刻滿面寒霜,眼裡冒著怒火。
「我就知道,問題一定出在那個孽畜身上,一定是它要害薰兒!」
沈敖東周身散發凌厲靈氣,連茶几上的杯子都應聲破碎。
什麼孽畜,誰騙了沈小姐感情了?
何知魚趕緊道,「沈先生,冷靜!」
好傢夥,一個三四級靈者在自己身邊釋放靈威,自己一級小渣渣哪裡受得住啊!
沈敖東讓何知魚一聲大喝喚回理性,趕緊收斂氣勢,抱歉一聲。
隨後,沈敖東挑明了他口中的「孽畜」,是什麼玩意。
「一定是那隻貓妖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