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嫌棄了
何時嘉抱著膝蓋坐在台階上,她很累,但是她不敢鬆懈下來,一雙眼睛睜大,生怕錯過夜裡的任何細節。
「吱呀」一聲,身後的門突然開了。
何時嘉嚇了一跳,從台階上跳了下來,抬眼卻闖進一雙深邃的眼眸,一如那個夜晚。
「你是誰?」陸遠站在屋內,他長得很高,氣質中透出一股清冷。
何時嘉敢捂熱的心瞬間涼了,她盯著面前男人的眼睛,「你不認識我了?」
「我應該認識你?」
被孫艷拿著刀追,何時嘉都沒掉一滴眼淚,此時聽著面前的人說出這話,何時嘉鼻子卻酸的不行。原來他早就把自己忘了,也是,自己不過是他順手搭救的人,他當然不在意。
「那打擾你了。」何時嘉垂下頭,努力將眼淚收回眼眶,聲音是說不出的低落。
陸遠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樣子,跟小狗似的,就像那晚在路上被欺負的模樣,他也不知是哪根筋沒搭對,忘了一開始的初衷,開口道:「這麼晚了,你先進來吧。」
何時嘉瞬間抬起頭,滿臉的光彩,「謝謝!」
陸遠見她答應的這麼爽快,不由的皺了皺眉。這小姑娘還真是一點男女大防的意識都沒有,他本不是喜歡惹麻煩的人,那天晚上出手救她,已經是破例,沒想到還有第二次。他很少住在這邊,今晚倒是讓她撞了運。
何時嘉進了門,拘束的站著。房子不大,但她掃了一眼擺設和用具,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住在這裡,想到這一點,何時嘉忍不住臉紅。她還真是不知羞,大晚上的居然跑進一個男人家裡,要是讓何康義知道了,鐵定要把她送到大隊去。
「先坐吧。」陸遠拿了雙拖鞋,放在她腳邊,又給何時嘉拿了一杯水。
何時嘉臉上又是一紅,脫下鞋換上了拖鞋。拖鞋是他的,很大,她穿在腳上像是穿著一隻船似的。
等人安穩下來,尷尬就無孔不入了。
陸遠卻很自在,他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半躺在沙發上,「找我什麼事?」
「我想在你這裡住幾天。」何時嘉也不知道自己這話是怎麼說出口的,她臉上燒的滾燙。
「理由。」
「我……」何時嘉頓了兩秒,還是把今晚發生的事全部說出來了,還提了母親的死,只隱去了自己重生得事實。
一開始何時嘉沒打算說這麼多,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她無人可說無人可問,便忍不住的都講了出來。
陸遠看著何時嘉直愣愣盯著自己的那雙大眼睛,忍不住皺了皺眉。她就這麼相信自己?這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便把家裡事全部告訴自己?
「在我這住兩天,可以。那後面呢,你打算怎麼辦?」
「給我媽報仇。」
「怎麼報?你現在只有被別人追著喊打喊殺的份。」居然還相信繼母的話,並且走出城五六公里,這姑娘腦子裡在想什麼?蠢到這種程度,他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在那個家裡活下來了。
被潑了涼水,何時嘉有些生氣。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是無計可施,可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咬著唇,倔強道:「我自有辦法!」
陸遠點頭,「行,你今天晚上就睡樓下這間房,不要打擾我,不要發出任何聲音。」撂下話,他直接上了樓。
何時嘉泄了口氣,找了口鍋燒了熱水先洗澡,收拾乾淨,這才鑽進房間里休息。
被子是陸遠從樓上抱下來的,床單也是他新換的;她本以為這被子會有一股霉味,畢竟長時間沒用,可入鼻卻是一股馨香,有點像……那天晚上從他身上聞到的那個味道。
這麼一想,當時那種被環在胸口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何時嘉一張臉紅撲撲的,輾轉反側好一會兒才睡著覺。
她沒睡好,先是夢見孫艷抓住了她的手腕,舉著刀就砍了下來,又夢到何嬌嬌和母親在元岱山上,母親站在懸崖邊,何嬌嬌一伸手就把她給推了下去。
何時嘉掙扎著從夢裡醒來,一抬手,滿臉都是淚。已經是早上六點過了,她捂著心口,放縱自己流了兩行淚,這才收拾起自己軟弱的模樣。
往常這個點何時嘉都已經起床開始晨讀了,在學校也該起床準備上早自習,可何時嘉怕打擾到陸遠睡覺,便一直沒出房間。
她坐在床上,打量著房間的陳設。
房間不大,可能只有幾個平方,裡面放了一張床一個桌子,還有一排格子櫃,裡面放著不少酒。
何時嘉不懂酒,只記得這些東西都十分普通,也不敢隨便亂動;目光一掃,她又在櫃頂上看見一本線裝書。她翻開看了看,居然是一本全英文的小說——亂世佳人。
課本上講過這本書,但是何時嘉一直沒機會看,這會兒拿在手裡細細翻看。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她的房門被敲響。
何時嘉心跳莫名快了幾拍,她收拾了下頭髮,這才打開門。
陸遠穿著一身挺括服帖的藏青色中山裝,一雙長腿被包裹住,更顯得他身材修長,長身玉立。一對眉毛斜飛入鬢,眼窩稍深,更顯得深邃幽深;鼻樑高聳,嘴唇有些偏厚,多出幾分性感來。
何時嘉腦子一閃,只覺得這場面熟悉的緊,彷彿曾經發生過一般。她想起上次遇到陸遠,心中也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奇怪。
「早餐。」陸遠遞給她一個保溫桶。
「謝謝。」何時嘉接過,看陸遠朝外走,不由得問,「你去哪?」
陸遠並沒理會她,回應她的是關門聲。
真是怪脾氣,如果不是他連續救了自己兩次,何時嘉想,她可能根本不會和這樣的人有交集,驕傲又自大的人實在不討喜。
吃了早飯,她又在客廳發現了一套衣服和一雙女鞋,衣服和鞋子都是新的,衣服上面還放著一把鑰匙。
何時嘉摸了摸那件衣服,料子很舒服,這人似乎和他表現出來的冷硬絕情似乎略有不同。
換上衣服,何時嘉又把昨天的臟衣服給洗了,這才匆匆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