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線索
敲了敲門，沒人應。
何時嘉又敲了敲，還是沒有人回聲。
她轉身看了圈周圍，無意間發現剛才那個小賣部的老闆在沖她招手，彷彿在喊她過去。
何時嘉猶豫了下，又從坡上下去了。
「小姑娘，你怕不是來找蔣媛媛還錢的吧？」
何時嘉聽他這意思，彷彿知道一些內情，不由道：「老闆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哈！這方圓百里，還有誰不知道的？」老闆眉毛倒豎，彷彿要從玻璃做成的櫃檯後面跳出來。
「怎麼說？」這老闆剛才多問幾句不理，現在卻是抓著她講，彷彿不吐不快。
老闆神色閃爍，「我問你，你爸是不是和這女的，有一腿？」
他言語十分露骨，饒是何時嘉再世為人，此時臉上也有些綳不住。
老闆看她這模樣，心裡就已經默認了。他一拍大腿，目露精光道：「我一猜就是，那婆娘堂客多得很！」
何時嘉：「……」
「光是昨天，我就看見兩個男的往她屋裡鑽，面前還聽說有個男的要娶了，為了娶她把家裡老婆都給弄死了，你說狠不狠？也不知道這些男的看上她什麼的，真是精蟲上腦！那種女的娶回家還指望過安穩日子？」老闆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出去，轉眼一看面前的小姑娘，人都呆住了。
該不是被我嚇住了吧？他這才覺得自己犯了口忌，竟然在一個小姑娘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
他重新架上葉子煙，「小姑娘，我看你還是回家勸勸自己老漢吧，該說的我也都說了，回去吧。」
何時嘉獃獃的轉了下眼珠子，看著他。
那老闆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也不知她是怎麼了，怕出了什麼事情賴在自己身上，忙伸手攆她，「快走快走，別擋著我做生意！」
「老闆，我問你，那個男的你認識嗎？」
老闆吃了一口葉子煙，眼睛眯著吐出一口奶白色的煙霧，「哪個男的？這女的堂客那麼多，我怎麼可能個個都認得，喊你走了，不要在這擋到我生意了，聽到沒有！」
「把老婆弄死的那個男的。」何時嘉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發抖，連帶著聲音都在打顫。
老闆見她這樣嚇了一跳，直接把笤帚拿出來轟她。
「滾滾滾！再不滾我就動手了！」
何時嘉站著不動，執著的看著他，「老闆，那個男人你認不認識？麻煩你告訴我。」
「不認識不認識！你這孩子，有毛病吧！趕緊滾！」他見何時嘉始終不走，拿著笤帚就朝她身上打。
何時嘉一隻手捏住笤帚，「真不認識？」
老闆心裡直罵晦氣，一大清早的遇見個瘋子！有毛病吧！勁兒還這麼大，他都拗不過，怕她瘋起來，嘴上道：「真不認識！我就是聽說的！」
「聽誰說的？」
老闆：「就前面那家婆娘，整天碎嘴東說西說，誰知道是真是假。」
何時嘉轉身就朝他指的那個方向走。老闆不過是胡扯的，看她一臉殺氣騰騰，連忙把人喊住，「站住，你要去幹嘛？」
「把事情問清楚。」
「什麼事情，該不會你老漢就是那個把婆娘弄死的吧？」老闆
何時嘉沒接話。
老闆驚了一跳，看她這張死了娘的臉，就覺得八九不離十了。還真有這麼巧的事情？
「啊呀造了孽了，這麼小個女娃娃，遇到這種事情。」老闆雖然膽小怕事，但是也見不得這麼可憐的事情，便道：「那件事，我也是從別人嘴巴里聽說的，就是——」
……
何時嘉回了家，一顆心在胸口蹦蹦亂跳，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從喉嚨里躥出來，她腦子裡一團亂麻，下意識想要找個人商量，一抬頭卻發現已經不是在那樓房裡面了。
一到家門口，她便覺得不對勁。她昨天晚上新換的門鎖壞了，一看就是被人用外力破壞掉的，鎖眼往外翻開了不少，洞口被戳的亂七八糟，像是在人的皮膚上剌了一個洞出來。
何時嘉推開門，何嬌嬌坐在沙發上大吃大喝，孫艷在廚房裡忙忙碌碌。
「媽，趕緊的，餓死我了！」
話一出口，她覺得哪裡沒對，下意識抬頭朝門口看去，就見到何時嘉正望著自己。何嬌嬌嚇了一跳，嘴裡發出一陣尖叫。
「怎麼了！」孫艷拿著鍋鏟從廚房裡出來，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何時嘉，然後又跑回了廚房，抄起了一把菜刀。
「你別過來！」
何時嘉揚手把書包丟在沙發上，何嬌嬌嚇得忙朝後縮，從沙發上起來躲到了孫艷身後。
「看來，我昨天說的那些話，你們都還沒記清楚。」
孫艷抓緊菜刀吼道：「你少在哪裡放屁，我們是不怕你的！你這樣是違法的！」
「我違法？你現在和這間屋子的主人是什麼關係？何嬌嬌，莫非你是真想讓自己那點事迹在學校遺臭萬年嗎？」
「你閉嘴！」何嬌嬌已經比昨晚冷靜多了，「你以為你胡說八道會有人信嗎？」
「你真覺得我會空口無憑的和你談條件？」
何嬌嬌一下子卡了殼，「你什麼意思？」
孫艷道：「別怕，嬌嬌，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要是胡亂弄個證據，我們就讓校長開除她！」
她這口氣，說的彷彿學校是自己家開的一樣。何嬌嬌在心裡罵了她一句沒有眼力見。
但其實，錯並不在孫艷。何嬌嬌昨晚告訴孫艷，自己在何時嘉手裡並沒有把柄，也沒有什麼雨花巷的事情，全都是何時嘉在胡編亂造，自己只是被她嚇住了。
孫艷信以為真，自然覺得他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反過來還要安慰何嬌嬌。
「好呀，既然如此，我們直接去找羅校長對峙，看看到時候被開除的人到底是誰！」
「哼！你好大的膽子！口氣比腳氣都大！難不成你還真以為你那些小把戲會騙過校長嗎？去就去，最好讓校長把你這顆毒瘤給學校剷除了，免得留下後遺症！」
她拽著何嬌嬌的手就要朝門外走，何嬌嬌一把甩開她。
「你瘋了！」
孫艷莫名，「這死丫頭這麼欺負你，我們讓校長把她給開除了！」
「這就是家裡的事情，鬧到學校去幹什麼！」何嬌嬌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