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那又怎麼樣

艾倫被拉斐爾和巴利克陰了，他眯著眼睛，心中卻是疑惑，這兩人昧著良心發誓，還敢用恐懼天使的見證契約，難道真不怕死？

五色劍繞著艾倫旋轉，艾倫手中多出了一面玄陰幡，他把玄陰幡插到了后腰上，雙手握住人魚之歌。

拉斐爾笑著看向艾倫，他對艾倫的戰力，已經有了很深刻的認知。帕綺萊爾不在艾倫身邊，那麼最可能出現的六道合一，就不會出現，只憑艾倫和塔拉夏兩人的神力融合，拉斐爾是不懼的。

拉斐爾已經布置了大量人手，幾乎是他手下可以直接控制的一半神級強者，來阻攔帕綺萊爾，就算帕綺萊爾爆發，也不可能安全逃脫……在幾十隻惡狼的圍攻下，猛虎也得被咬死！更何況，帕綺萊爾和那些人比，誰是惡狼，誰是猛虎，還尚未可知！即使帕綺萊爾心中的晨光天使覺醒了，那些人也能拖住一時片刻！當然，拉斐爾不會和那些手下說帕綺萊爾的真正身份是晨光天使。

一來一回，再加上那些人的拖延，帕綺萊爾起碼半小時內，是不可能回來的了。半小時時間，足夠拉斐爾幹掉艾倫了。

拉斐爾左手長劍斜置於左身側，右手持巨劍勾於自己後背，這是陰陽刀劍的起手式，打起來刀非刀、劍非劍，根本無法預料到用這功法的人會怎麼出手！這是融合了數十中刀法、劍法殺招而成的劍技，是神殿的最高深劍招，必須把各種劍技都修鍊了不下百萬次，才可能煉成這們神劍。

當初的麥加，現在的拉斐爾，神殿百年來只有這兩人練成這門武技。

周圍靜悄悄的，神殿諸人現在誰也不信，顯然是打算兩不相幫。

艾倫背後的玄陰幡突然一閃，一種莫名力量注入他的身體，二十七隻魔獸，每隻力量的百分之一左右，融入了艾倫的身體里……艾倫身影往旁邊一晃，一腳踏出，空間出現了波紋！他左腳拉動著身子移動，速度如雷如電！整個天地都響起了噼啪聲！

幾次側移之後，艾倫已經接近了拉斐爾！用的是最快的碎步移動法！

拉斐爾暴喝一聲，後背上長出了一對惡魔之翼和一對天使之翼，他的身形快速移動，出現了一串長長的火焰殘影！閃開了艾倫的一擊后，他反身右手巨劍對著艾倫就是一記風雷一字斬！

艾倫也如此！

細長的人魚之歌對上了門板大小的破壞之劍，卻絲毫不避讓，兩劍周圍空間碎裂，絲絲火花從雙劍交接處射出……兩人的劍就好像黏在了一起一樣！

緊接著，拉斐爾左手的細劍刺出，而艾倫的五色劍則是同時展翼，迎了上去！拉斐爾左手揮動，乒乒乓乓，但同時面對五柄兵器，他一隻手也是抵擋不了的！幾次攻擊，拉斐爾肩膀上就被隔開了一道口子！

「陰陽亂！」拉斐爾終於用力一撐，艾倫被他盪開。接著他身子旋轉，左右手長劍和細劍輪流武動，同時身後的兩對羽翼震蕩，無數蘊含著龐大能量的羽毛震落，整個空間都被他的神力給覆蓋！

艾倫已經拚命抵擋，但拉斐爾旋轉地速度太快了，造成了拉斐爾只是稍稍稍稍動作，就好像同時朝著多個方向出手，而且這些招式的力量，都是旋轉著的，沒辦法從某個方向破解！艾倫的人魚之歌和拉斐爾的雙劍接觸，就會被盪開！一瞬間，艾倫身上就多出了好幾道口子！

這一次，拉斐爾的劍技沒有打到瘋狂，『劍意如歌』的真諦沒有出現，他還是有破綻的，但他的劍招太完美了，他心靈上的那一絲破綻『不夠專註』，艾倫也無法利用！艾倫只能在關鍵的時候避開要害攻擊，但卻沒辦法抵擋，只是十數息，他就已經傷痕纍纍！

刀非刀，劍非劍，刀是刀，劍是劍，細劍是細劍，巨劍是巨劍，細劍是巨劍，巨劍是細劍……天下技巧姓最高的劍招，一旦施展開來，真的是毫無破綻！艾倫剛想到怎麼破解這招的辦法，接著劍招的風格就換了！根本沒有預兆！

天底下，也只有秋風疾和帕綺萊爾，才能在拉斐爾這種攻擊下，保持一定勝率！

艾倫已經支撐不住了，但拉斐爾卻依然不肯罷手……「萬蓮！開！」拉斐爾依然纏著艾倫，然而他剛才散落下去的千萬瓣羽毛，正在空中飄浮的羽毛，卻突然閃閃發光，然後……同時化成了一道道火焰長劍，朝著艾倫射來！

『糟了！』艾倫心中發寒，然後緊接著，艾倫肩膀上的小咕嚕身體里，突然射出了一道金光，這金光在空中震動了一下，一道巨大的次元之刃就朝著前面撲去！

銳利刺耳的撕扯聲中，拉斐爾的萬蓮開被塔拉夏的時空碎裂擊敗了。

塔拉夏一身白底綠紋法師袍，手中拿著時光之劍，渾身魔力瑩動，柔順的長發及腰，靜靜的漂浮在艾倫身邊。戴著面具的艾倫冷酷如霜，而塔拉夏卻是優雅美麗。兩人這麼並排站著，即使是光明修道院的一些苦修士，也不禁微微動容。

「拉斐爾，你為一己之私出賣了大陸，現在為了報仇，又帶著五十多名神級強者來光明神殿，先殺安道爾，現在又想殺費曼，之後還要殺帕綺萊爾吧……你這麼做，對得起你當初進入光明神殿的時候，所發下的誓言嗎？」塔拉夏不是神職人員，但也知道聖殿騎士、神聖騎士任命時是要發誓的。

眾人這才從塔拉夏的美麗中回過神來……一百四十年前，天底下最美麗的精靈，讓當時的德魯伊奇才班迪一看到，就願意捨生陪伴，讓當初整個燕京都為之瘋狂！之前人們是如何的愛慕索菲娜，當年就是如何的愛慕塔拉夏，甚至更甚之！

塔拉夏為了避免麻煩，才改掉了原名，放棄了身份，一個人出外旅行……說她是人間絕色、傾國傾城，乃至於禍國殃民，都是可以的！

當初艾倫只是看到她的背影，就很是動心……要不是她那一身可怕的神力波動，讓人感到畏懼，恐怕會有很多蜂蝶被招惹過來！就算是艾倫這樣有定力的人，偶爾也會想到，要是能把塔拉夏壓在身下蹂躪，是多麼美妙的滋味。

塔拉夏要是不開口，甚至可能眾人會被她的相貌迷惑數十分鐘，特別是她現在解開了血脈封印，那種美人魚的特殊魅惑，更讓人難以自拔。她說話時候的聲音，也讓人聽得迷醉。這是能夠讓船員忘乎所以而死於海難的聲音。

現場諸人都是修行數十年，乃至數百年的強者，但也依然被塔拉夏迷惑住了，不由得就對她多了幾分認同和偏袒。

然而，巴利克卻在這時候哈哈一笑，道：「塔拉夏！你說拉斐爾出賣大陸，自己也不想想，這可能嗎？拉斐爾能代表大陸去解除契約？他夠資格嗎？倒是你，一百四十年前你就媚惑眾生，並且醞釀陰謀，意圖顛覆大陸。當初的教皇這才設計讓你和雀狐同歸於盡，並且封印住了你的『奧羅拉之劍』。怎麼，才出來不久，你又動了心思，打算讓世界走向黑暗？」

中人之前都是偏袒向塔拉夏的，除了她本人迷人以外，還有她曾經犧牲自我來解救過世界的緣故，然而巴利克的話一出口，眾人心中頓時便又動搖了！

塔拉夏現在，是跟著獸皇費曼的！她真的是善良的人類嗎？

「混賬！」塔拉夏也憤怒了。

……夜色很涼。

帕綺萊爾和莎莉葉在夜色下飛行趕路。這種月光，照在帕綺萊爾身上，讓帕綺萊爾很不舒服。她信奉的是光明仁愛主神，光明仁愛主神代表的是『溫暖的陽光』。不過，和帕綺萊爾通行的莎莉葉，卻顯然很是享受，她已經成功的和公平之月光大天使溝通上了，雖然兩人關係並不是特別緊密，不如葉落和當初的仁愛大天使，但也是一種溝通。她得到了大天使的賜福，以及，和月光女神對話過，她現在已經完全成為了月光女神的狂信者，獲得月光女神的庇護。在月色下，她很享受。

月光，除了代表安寧、祥和、光明以外，還代表『埋骨之所』。有生有死，這就是光明中的公平。

下方密林叢叢，偶有小溪小河。

黑泥、白石、光水窪，這是走夜路的時候必須會的判斷……不過現在帕綺萊爾卻顯得心不在焉。

她是來調查事情的，怎麼能心不在焉？這是非常危險的事。莎莉葉一開始就覺得帕綺萊爾今天的情況，很不妥，她問了幾次，帕綺萊爾都說沒什麼。但現在，她還是要再問……「帕綺萊爾，你到底怎麼了？」莎莉葉皺眉道，「你這種狀態，要是真有敵人，你撐不住幾招就會被幹掉的。」

帕綺萊爾還是想像剛才那樣回答『沒什麼』，但她心中，非常擔心艾倫。她並不笨，這一路過來，她就隱隱發現問題了，以拉斐爾的實力，用得著從神殿的小分部慢慢蠶食？當初的雀狐就可以直接打上燕京，拉斐爾實力是雀狐的百倍，直接平了光明神殿，也是可以的！

現在突然傳來了神殿外部被襲的消息，起初帕綺萊爾沒覺得有異，出來后，和艾倫分開了，她的疑心漸重了起來……這會不會是調虎離山計？

帕綺萊爾並不知道自己和艾倫可能可以融合，拉斐爾忌憚的是這個，所以她也不確定拉斐爾是不是想把自己調離，畢竟她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很弱的，也就比一般的一重神力強一些……但心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莎莉葉再次詢問，終於使得帕綺萊爾停下了飛行。

「我們回去。」帕綺萊爾忽然道。「這是調虎離山計，大神殿有危險了。」

「什麼！」莎莉葉臉上出現了驚色。

帕綺萊爾點點頭，卻是不便多說自己的考慮。她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的，她的直覺是與生俱來的，像是能夠捕捉到命運的衣角。神通達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都擁有這種趨利避害的能力，帕綺萊爾的前世，擁有光明神盟里，諸多戰天使中，排行第八的實力，這種趨利避害的能力，即使轉世了，也依然陪著帕綺萊爾！

白光一閃，帕綺萊爾後背長出了天使之翼，她一個加速，朝著燕京回返！

……帕綺萊爾和莎莉葉只是離開了十分鐘不到就調頭回來了，沒有碰到拉斐爾留下的人馬。一來一回，不過是十五分鐘左右，龐貝城的大戰，亂局並沒有完全定下來。

一到大神殿附近，帕綺萊爾就感覺到了某種封印，能夠斷絕神念的封印。她一咬牙，揮槍打破了一個口子，沖了進去，就看到裡面的場景……這是一個『幻象』封印，在外面看，裡面的景物都是靜止的，一切都如常。什麼聲音、畫面、神力波動，都沒辦法傳出去。

真正的強者是有感應的，龐貝城裡的一些強者感應到了奇怪的東西，都特地跑來看了，但帕綺萊爾之前距離太遠，就沒感應到。

現在封印被她打碎，裡面的情況，就完全暴露在了普通人眼裡！

裡面場景混亂，四處都是被打成粉碎的建築，還有東一道、西一道劍氣打出的傷痕，四處都是被火燒的痕迹，以及結滿了冰霜。顯然，有擅長光暗火焰法則的人，和擅長冰系法則的人，在這裡交手了。

四下都是巨大的龍捲風，五六十名神級強者在空中，正在和這些龍捲風糾纏，地上還四下躺著神級強者，有十多個。

塔拉夏喘著氣，手中的時光之劍上，神力波動很不穩定，她雖然是二重神力者，但和這麼多一重神力，其中還有二重神力的人交手，她也吃不消。更別提，艾倫和拉斐爾交手，時常會遇到危機，她還得分心幫艾倫搭把手。只是短短十分鐘，她就累得不成樣子了。

四下還漂浮著玄陰幡，不過其中有一些卻是壞了的，[***]大陣沒能擺出來。艾倫一身是傷的和拉斐爾對峙，左肩上一道見骨的傷口，後背衣服被打壞了，血肉模糊的一片，手上、腿上都是傷。

和艾倫對峙的拉斐爾，已經變化成了『半面魔神』的姿態，一邊身子是天使之身，一邊是惡魔之身，看上去非常可怕。他身上也有傷，不過他的傷和艾倫的比起來，只能算是『皮外傷』。

帕綺萊爾和莎莉葉瞪大眼睛看著大神殿，大神殿才剛修好沒多久，現在又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了。這麼多神級強者，密密麻麻的飛著，帕綺萊爾感覺好點，但莎莉葉卻感到很壓抑。

最讓帕綺萊爾和莎莉葉憤怒的，不是大神殿受了這麼大的損失，而是，大神殿，以及諸多建築都被破壞嚴重，居然沒幾個神職人員傷亡！也就是，教廷置之度外了！

「菲利普大人！拉斐爾就在這裡！他殺了安道爾安道爾陛下，現在又打上了門來，你們怎麼不動手！」帕綺萊爾大喝道。

菲利普諸人有些面紅，他們要是用短暫的神降術，確實可以攔下現在這些神級強者……不過，他們現在是打著坐山觀虎鬥的想法，看艾倫和拉斐爾斗。

帕綺萊爾說拉斐爾是殺害安道爾的兇手，很多人都是有些搔動，帕綺萊爾在神殿中的名望，還是很高的，艾倫說拉斐爾是兇手，眾人不大信，但帕綺萊爾說，卻有很多人信。不少人按上了劍柄，似乎有要出手的意思。

「哈哈，你和費曼兩人早有一腿了！當初費曼殺了理德斯，你依然綁著費曼說話！後來更是被費曼『接』去狐人部落住過……現在費曼出現在神殿里，為的是誰，這還用解釋嗎？你這明明是偏袒費曼。帕綺萊爾，你忘記你成為聖殿騎士、神聖騎士的時候，所發下的誓言了？你敢說，你和狐王費曼沒關係？你要是敢發誓你和費曼沒關係，我們就聽你的！」巴利克看到情勢不妙，連忙道。

他這一下，可以說是點中了帕綺萊爾的弱點，唯一的弱點……剛才聽到帕綺萊爾的話，想要出手對付拉斐爾的諸人，都停了下來。

周圍有普通人發現了古怪，都在遠遠的注視著這邊，巴利克的話，也讓市民們震驚了，雖然傳聞常聽說，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一個有身份的人，在公共場合這麼說。

「巴利克，住口！」莎莉葉喝道。她這是在保護帕綺萊爾，巴利克問帕綺萊爾和費曼的關係……別人不知道，莎莉葉能不知道？神殿里很多人都知道！但這問題，卻不能在大庭廣眾這麼問！

巴利克冷笑著看向莎莉葉，他已經打定主意幫拉斐爾了，然後除掉帕綺萊爾、菲利普，自己總攬權勢。接著把所有位面通道毀掉，想辦法隱藏起位面的痕迹，這樣他就可以控制位面數百年。

數百年後，他逃到別的位面去，誰能找到他？

至於拉斐爾事後翻悔，想要自己做教皇……巴利克也不是不可以委屈求全……再怎麼樣，也總比死了好吧？

帕綺萊爾臉色漲紅，她眼睛四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她。她這一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神殿的七聖騎之首，居然和獸皇……實在是有些對不住神殿的栽培。

不過，她的心是光明正大的，她的作為，也是光明的。艾倫雖然是獸皇，但卻沒做過危害人類的事……危害神殿倒是有過，但那些情況換作是她，她也會做一樣的選擇，而且，艾倫為了她，受神殿的氣，也太多了，有幾次，都差點被殺……『帕綺萊爾，給我掩護，我試著逃出去。』艾倫法則傳音道。

帕綺萊爾卻是明白，逃不掉的，艾倫能逃，帕綺萊爾難道能逃？一起逃了，不就坐實了巴利克的指控？他們兩人沒有妨害到誰，逃跑了算什麼？要是帕綺萊爾不逃，那情況更糟糕，拉斐爾直接就能屠了帕綺萊爾和整個神殿。就算一起逃了，拉斐爾一心想找神殿報復，也是會屠殺的……慢慢的，帕綺萊爾的臉色變得堅定。

『帕綺萊爾，別做傻事！』莎莉葉也傳音喝罵道。

「我是愛著費曼，但那又怎麼樣？」帕綺萊爾笑道，她看向艾倫，眼中出現了一抹柔情。

這句話，終於說出口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