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愉快 001 我不是好人

天空和大海剛好連成一片，白雲似乎有些疲倦，走的很慢。耳邊儘是波浪的喧鬧聲，梁羽卻只覺得刺耳，燥熱，不安。

梁羽默默的摘下了耳機，無味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海浪聲在耳邊消失了，那種厭煩卻是更加的濃烈了。

她淡淡的看著面前下跪的男孩，不由得微微皺眉，聲音有些冷淡：「你起來吧，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真的沒必要這樣。」

聽到梁羽平淡的拒絕，沐言只是笑了笑，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看，這都是第幾次了？你就不能答應我一次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加大了音量，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梁羽還是眉頭緊鎖的模樣，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小學同學，是自己的初中同學，和自己住在一個小巷。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緣分吧，那條有點像平民窟的小巷子住著好多的小孩子，大家都是一所學校一起長大的。

青梅竹馬？不，其實梁羽真正算得上青梅竹馬的應該是隔壁的大哥哥陸餘生，說是大哥哥，其實只是比自己大了半歲而已。

而眼前的這個傢伙實在是不討自己的喜歡，小時候經常搶自己的東西，揪自己的麻花辮，甚至還像自己吐過口水。

雖然他以前也是給自己寫過情書的，自己也的確是看過了很多遍，但是那時候自己只是喜歡他的文筆而已，覺得他的文采挺不錯的，僅此而已。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聽著周圍人不停的吶喊，連綿的掌聲讓自己覺得聒噪刺耳，還有每個人臉上那種看戲的表情，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自己很不舒服。

這樣的場景讓自己只覺得無比的壓抑，這不就是另一種的道德綁架嗎？自己不僅不喜歡，還很討厭……

深吸了一口氣，梁羽冰冷的說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對不起。」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沐言的表情有些難看，「小羽，你可以直接拒絕我，不用這樣說的，你身邊的人我都是見過的，你怎麼會……」

聽到這裡，梁羽只覺得有些可笑，自己周圍的人他都是知道的，自己也不止一次的說過自己不喜歡他，但是這不是沒有效果嘛。

她一臉的漠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沒有騙你，他叫做陳益文，是一個很優秀的男孩子，雖然他看不見我，但是我喜歡他，我叫他CC。就這樣。」

這番說辭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梁羽頭也沒有回，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此時，她只想一個人回到教室，哪怕是上自己最討厭的數學也是沒有關係的。

其實根本就沒有陳益文這個人的存在，只是在自己的記憶里，有一個很颯的女孩子，她很帥，活的很帥，是自己喜歡卻不敢的生活態度。

她就叫做依文，同音而已。

自己一直都不清楚所謂的喜歡是什麼東西，一個人真的一定要談戀愛嗎？

看到梁羽就這樣離開之後，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些尷尬，因而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

沐言看了看周圍自己找來的人，還有一些自己都不認識的，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也轉身離開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眾人。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眉頭緊皺，在一個轉角處，拳頭狠狠的打在了牆面之上，潔白的牆壁上染上了一絲血紅，但是他卻是沒有感覺的。

這時人群中的李斯麟只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嘴角微微向上彎起，有些嘲諷的意思。

回到教室，同學們還是在嘰嘰喳喳的，老師沒有來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的。但是班上總是有些學霸任何時候都是極為認真打人，前排都是他們的天下。

那群人應該都是沐言的朋友吧，梁羽想著，畢竟沒有人會想著在這樣的一個小巷子里看熱鬧。

現在的人喜歡熱鬧，但是都不會主動招惹麻煩。而剛才沐言選擇的地點是群架經常發生的地點，一般人怎麼會到哪裡去？

很快就到了學校，看著鐵欄構成的大門，梁羽不由得扯了扯自己背上的書包，上學可能是自己最大的悲哀吧。

「嗨！你怎麼站在這裡發獃啊，走吧，我們一起進去吧，提前進教室可以自己選擇位置哦，去晚了就沒有了。」

一個女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還狠狠的打了一下樑羽的肩膀，看上去很是興奮。

可是梁羽卻一如既往的平靜，其實她也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孩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興緻就是不高，那種不開心是沒有緣由的。

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說道：「有什麼好搶的，前面不都是他們的嘛，坐後面的話應該都是一樣的吧，反正老師都不會注意的。」

聽到梁羽頭頭是道的話，李怡娉的步子也慢了下來，「好像也是，但是新學期嘛，萬一有什麼好轉呢？」

好轉？真的會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喜歡班主任所以產生的錯覺，梁羽總是覺得這個班主任只喜歡成績好的孩子，只要你成績好，你就是班級的天和神。

同樣的錯誤，成績好的人總是意外，而像自己這樣的人就是故意的。扇巴掌，打手，寫檢討，罰站，自己一樣都沒有落下。

自己覺得自己並不是什麼壞孩子，只是不是很喜歡數學而已，只是不善言辭而已，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成了班主任眼中的壞學生。

自己以前也是老師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呢，還去以前班主任的辦公室蹭電視，在班主任的肩膀上掛著撒嬌，幫著老師批改試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上了高中之後，什麼都不一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梁羽的影響，李怡娉也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走著。

這時候的教室里已經坐了不少的人，講台上還有一些扯壞的袋子，應該是放書的吧，每張桌子上都堆滿了厚厚的教材。

很多神明已經開始預習功課了，但是講台的狼藉卻是沒有人整理的，彷彿那麼廢棄物就應該待在那裡一樣，理所應當。

梁羽默默的走到角落裡坐下，其實這個位置自己還是挺喜歡的，靠著窗戶，只要微微一轉頭，就可以看見走廊上的人來人往，也可以看見不遠處的青松。

李怡娉湊了上來，她將書包扔到梁羽旁邊的空位上，笑嘻嘻的說道：「等一下吖，我去上個廁所。」

「嗯。」梁羽只是點了點頭，心裡卻是默默的念叨：其實這樣的事情你根本就可以不告訴自己啊……

她開始默默的整理桌上的書，沒有抬頭，只覺得有一個黑影停在了自己的面前，沒有移動的意思。彷彿一直在盯著自己，梁羽不由得有些疑惑，慢慢的抬起了頭。

李斯麟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梁羽沒有多看，繼續低頭整理自己的書，「看我幹什麼？」

誰知道李斯麟卻是一點兒都不介意梁羽的冷淡，只是將自己的書包放在了梁羽的桌上，「以後我就坐在你的前面了。」

我的前面？梁宇看了看那片神明的領地，微微皺眉。李斯麟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也就是班主任的課代表，更是班主任最疼愛和看重的學生，也是神明的一員。

這樣的人怎麼會選擇坐在這樣的位置？雖然很是疑惑，但是梁宇什麼也沒有問，畢竟這件事本來就和自己沒有關係，不是嗎？

梁宇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但是李斯麟似乎並沒有移開自己書包的意思，看著被壓住的書，梁羽有些不爽，「把你書包拿開，謝謝。」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李斯麟微微俯身看著梁羽，雙手按在桌面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就像是小說里描寫的劇情一樣，梁宇微微一抬頭就可以看見李斯麟的面孔，梁羽微微皺眉，自己一直都不喜歡霸道總裁的戲碼。

這樣的套路自己還是很清楚的，自己也喜歡女主角和男主角的糾纏恩愛甜蜜，但是放到現實中，自己覺得有些噁心。

她不由得往後靠了靠，將頭轉過去，看向窗外的人來人往，「離我遠點兒，我覺得這樣很奇怪。」

「真的這麼絕情啊，你丫的是不是女的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我請你吃冰淇淋好了。」

知道？梁羽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自以為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情不好，你知道？

「好啊，你去買吧，我就在這裡等著。」

原本以為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是李斯麟卻是興奮的站直了身體，然後跑了出去，還不忘說道：「等我啊，我馬上就回來！」

這時候李怡娉也回來了，她站在梁羽的身邊環視了周圍的一圈，說道：「誒？我們來得還是很早的嘛，走吧，我們在往前坐一點吧，也方便聽課。」

看著自己前面空蕩蕩的書桌，梁羽又看了看桌上黑色的書包，微微搖頭，「不了，我沒有那麼喜歡學習，你上去坐吧，好好學習。」

說完便站起來，將自己桌面上的書包放到了前面的桌子上，然後繼續低頭整理書籍，在這兒真的不錯。

察覺到自己身側的人沒有動作，梁羽微微看向李怡娉陰冷的臉，不由得皺了皺眉，又是這樣……

果不其然，李怡娉可憐兮兮的說道：「你難道就不想和我一起坐嘛？小羽，我們一起坐嘛，才幾個月沒有見面而已，你真的就這樣不喜歡我嗎？」

「小羽，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你做什麼事都會和我一起的，沒想到……」

說著，長長的睫毛還微微的顫著，微微嘟著嘴，看上去就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聲音也是弱弱的。

沉默了一會兒，梁羽乾脆不去看她，自己就是喜歡這裡啊，再者說了，就算和她坐在一起，班主任來了不也還是會調的嗎？

梁羽還在掂量最佳做法的時候，李怡娉已經賭氣般的拿著自己的書包離開了，走的速度很快，原本就不多的頭髮紮成的馬尾在空中不停的晃悠著。

最後她坐到了第一排靠近門的位置，冬天馬上要到了，教室門是不能關的，那樣子一定會很冷的吧，所以那裡才沒有人選啊。

但是梁羽並沒有心思去關心她，現在自己去道歉到話，她肯定會哭的，哭起來實在是太煩了，這樣自己也不用選擇了，倒也是不錯的。

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