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185】 我們私奔吧!(大結局)
雲戎見蘇善兒半天都沒回來,過來找她卻看到這樣一幕。
能讓她親自動手的人必定是惹急了她,不然她也懶得動手。
見雲戎來了,紫應酈連忙裝出一臉委屈,本就被打,假裝一下根本不在話下,「夜王哥哥,這個女人她打我!」
蘇善兒回頭看見走來的雲戎,眉心蹙了蹙,並未解釋。
雲戎看了蘇善兒一眼,「道歉。」
紫應酈捂著被打的臉頰,得意的走到雲戎身邊,小鳥依人似的躲在他身後,「聽到了沒有,夜王哥哥讓你跟我道歉!」
雲戎側首,「我說的是你。」
蘇善兒壓根就沒想過雲戎這話是對她說的,見紫應酈腆著臉自以為是,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打斷她的自作多情。
紫應酈面露難堪,正想對雲戎多抱怨兩句,話還沒等說出口,雲戎就已朝著蘇善兒走了過去。
他執起她的手,溫柔以對,「疼嗎?」
這人可真夠毒的,不理會便罷了,居然還這樣刺激她,好歹人家也是個公主。
蘇善兒雖覺得惋惜,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她的同情,她學著紫應酈的模樣假裝委屈的撇著嘴,「疼,火辣辣的,疼死人了。」
紫應酈看不得他這般對人好,哭喪道:「夜王哥哥一定要如此偏心嗎,你分明看見是她剛剛打了我,為何卻要問她疼不疼,明明是我被欺負了。」
「本王偏心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對?至於你……」雲戎轉身看了她一眼,「她方才下手並不重,況且是你自己沒躲。」
紫應酈愕然的看著堂而皇之顛倒是非的雲戎,她挨打反而成了她的不是,世上何有這般道理?
紫須和幾位皇子經過看到他們三人在這爭討,都好奇發生了什麼,上次九公主在東平郡主面前吃了虧,莫不是這次想要當著夜王的面找回的面子?
紫須下馬,詢問道:「夜王兄,發生什麼事了?」
「九公主對王嫂不敬,本王正等著她的道歉。」
紫應酈一聽,委屈反駁道:「夜王哥哥如此不公,明明是她動手打得我!」
委屈誰不會?
蘇善兒有樣學樣,撇著嘴躲在雲戎身後,小手捻捏著他的衣袖,「王爺,九公主罵我是娼婦,人家受點委屈便也罷了,但這話分明就是在笑話王爺你,我替王爺委屈,一時氣不過才動的手。」
這段時日她什麼性子誰不清楚,她這一矯揉造作,當真是讓人渾身發毛。
不過她也不是那信口開河之人,更不會自己把「娼婦」二字扣在自己的頭上,紫須蹙眉看了一眼紫應酈,隨後看向雲戎,「夜王兄,她們兩個年級都還小,吵吵鬧鬧無傷大雅,夜王兄還是不要同應酈計較了。」
雲戎原本也以為她們兩個只是打鬧,聽了蘇善兒的話他卻多了幾分認真,臉上也多了些怒意,「無傷大雅?先不論小璟是本王的王妃,單單說她是東平來的郡主,九公主就該有些分寸,如今太子這話莫不是想要袒護九公主的不敬,既如此,本王只好帶小璟入宮去找皇上評評此事。」
事情若是鬧到宮裡就不再是小女兒家吵吵鬧鬧的小事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九公主口不擇言出言不遜,定是少不了責罰。
紫須上前攔住雲戎二人,「夜王兄何必將此事鬧大,今日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應酈說話不知分寸惹惱了王妃,讓她賠個不是就是了。」
說罷,紫須拉著紫應酈說:「還不快給夜王妃認錯,這樣的話也是你能說的?簡直是不知分寸!」
紫應酈不甘心,依舊抓著那一巴掌不依不饒,「可是皇兄,她剛剛還打我!」
「你活該,快點道歉!」
一會的功夫全都倒戈相向,紫應酈挨了打卻所有人都逼她給蘇善兒道歉,她滿心委屈,竟然委屈的哭了,她吸著鼻子走到蘇善兒面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不道歉!」
紫須喝道:「紫應酈,你若不想被父皇責罵,最好現在就跟夜王妃道歉。」
紫應酈跋扈,但也是怕皇上的,她憋屈半天不肯吭聲,淚眼婆娑的再次看向雲戎,「夜王哥哥。」
紫應酈扯著雲戎的袖口,那一臉的委屈當真是我見猶憐。
唰的一聲。
蘇善兒手中繞出一把匕首,生生割斷了雲戎的袖袍。
在場的所有人當即一愣,紫應酈手裡捏著被隔斷的一截袖袍,人都嚇傻了。
蘇善兒回手將雲戎推到身後,看著紫應酈,「從今日起,夜王府不歡迎你,此為其一,其二,即日起給我理他遠一點,我這個人毛病挺多的,尤其醋勁大,別總是惦記我的人,不然我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我都不會對你客氣,下次若是再被我瞧見你對他動手動腳,斷的可就不是他的袖子而是你的手。」
紫應酈愣怔半晌,驀地丟掉手裡的一截袖袍,抬頭看向蘇善兒:「你……」
「道歉的話就免了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原諒你,不過今日這種話若是再被我聽見第二次,我就打死你!」
好一個囂張的夜王妃,當真是令人瞠目。
之前他們只知道她性子直爽,卻不知竟然這般火辣。
看向夜王,怪哉,他是在笑嗎?
自己娶了個小母夜叉,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雲戎從蘇善兒手中拿走匕首,牽起她的手,而後看向太子,「今日騎獵我們也算來過了,再待下去怕是也會令人不快,為了不掃各位的雅興,本王帶王妃先走了,告辭。」
雲戎扶蘇善兒上馬,兩人同乘一騎,蘇善兒意猶未盡,剛獵了一個獵物就要走,「這就要回去了嗎?」
「不,帶你進宮。」
聞言,蘇善兒回頭看了他一眼,「進宮?沒必要真的去告狀吧,我到底是打了他,到皇上面前難免他不會偏袒自己的公主。」
雲戎淡淡的笑了笑,「剛才見你挺囂張的,怎麼這就怕了?」
「我才不怕呢,我是不想給你找麻煩,我那是心疼你。」
雲戎手臂橫住她的腰身,將人擁在懷裡,「放心吧,並不是去告狀,而是你我從未一同進過宮,今日是去聖上面前謝恩。」
「謝恩?」
「是啊,謝他明智,將你送回我身邊。」
雲戎牽動馬繩,正準備離去,突然一道破風之聲劃過,雖不是在耳邊,二人依舊聽的清清楚楚。
「皇兄!」
「太子哥哥!」
飛來的暗器打中了紫須,蘇善兒蹙眉看向暗器飛來的方向,隨後回頭看了一眼雲戎。
二人下馬來到太子身旁,蘇善兒一眼便認出了暗器,「八星鎮!」
起身欲走,雲戎連忙將她攔下,「去哪?」
蘇善兒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丟給雲戎,「給他服下,送進宮去,我很快回來。」
「不行,要去也是我去,你留下。」
現在可不是爭誰去冒險的時候,蘇善兒推開他的手:「黃獨的命是唐堂的,唐堂是我徒弟,當師傅的當然要去幫他,你還是留下來照顧太子吧,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黃獨只是暗器厲害,但若比起武功和用毒,未必是蘇善兒的對手,雲戎雖然不放心,但也不覺得蘇善兒此去會有多危險,看了一眼紫須,他拔出紫須胸口的暗器,喂他服下了一顆葯。
「把太子送回宮。」
——
黃獨之所以每次都能獨善其身,不是因為他的輕功有多好,而是他會躲。這種雕蟲小技在蘇善兒面前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樹梢之上,鎖鞭飛來,直接將人抽了下去。
蘇善兒從樹上跳下來,笑了笑,「喲,今兒這獵物倒是不小啊。」
被滕菱鎖抽了一下,黃獨整個後背都麻木了,他想跑,卻被滕菱鎖再次繞住了脖子,「去哪啊,跑這麼快,連聲招呼都不打。」
黃獨回頭,眸光一怔,「是你?」
蘇善兒挑眉笑了笑,「記性還不錯,居然還記得我,看來當初想要殺我的確實是你了。」
唐堂突然從樹林里竄了出來,他一路跟著黃獨到這,進了樹林就跟丟了,看到蘇善兒也在,他上前道:「師傅,這個人他……」
「我知道,我只是有幾句話想問他,問完了我就把他給你。」
唐堂點頭,滿眼怒意的看向黃獨。
黃獨知道自己這段時間一直被人跟著,更知道跟著他的人是誰,這麼多年唐堂從一個孩童變成了少年,卻從未忘記過自己的家仇,怪只怪他當初沒有連這個孩童一起殺死才會留有遺患。
「師傅?」黃獨覺得奇怪,唐堂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一個養尊處優的黃毛丫頭居然能被他稱之為師傅,這丫頭不是雲夜國蘇府的六姑娘嗎?
蘇善兒開口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我是誰你就不必再研究了,反正你知道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不過你倒是挺厲害的,對自己害過的人都印象頗深。」
蘇善兒捻出一根銀針,在黃獨的肩頸出刺下,黃獨眉頭一蹙,兩腿一軟,癱倒在地。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蘇善兒收起滕菱鎖,「沒什麼,就是未免你再跑掉,麻痹了你的神經而已。」
蘇善兒蹲在他面前,「說吧,是誰讓你來殺太子的?」
見他閉口不答,唐堂狠狠的踹了他一腳,「說話!」
唐堂這一腳可不輕,看樣子是沖著要他的命去的,黃獨咬緊牙根悶哼一聲,仍是不開口。
蘇善兒不急不忙的說:「要知道你今天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活著離開這了,你要是說我就讓唐堂給你個痛快,但你若不說,我有的是法子讓你開口,只看你自己如何選擇,是多受點苦,還是少遭點罪。」
看了一眼唐堂,黃獨也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他看向蘇善兒,「離國太子的事跟你有何干係,你不是雲夜國的人嗎?」
「我是哪的人跟你也沒關係,現在是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
黃獨自知逃不掉,什麼信守承諾那些話也都成了白話,事到如今他只能祈求自己死得痛快些,「好吧,我說,是雲夜國被廢的九皇子讓我來殺離國太子。」
聞言,蘇善兒擰眉疑惑:「雲祺?他為何要這麼做?」
雲祺已被除去皇子頭銜,他也再無機會爭奪皇位,他就算不死心也不該把手伸到離國來,這太不合常理了。
「他此番只因不甘,如若我此次行刺成功他便會將一切指向雲夜新皇,他想讓離國和雲夜兩國因此交戰,即便不能坐享漁翁,也要一同覆滅。」
要多麼很心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
蘇善兒曾經一度將他視為好友,即便知道他行事不端也從未將他認為歹毒之人,可如今他做出這樣的事只因為自己的不甘,如此皇位到底掠奪了多少人的心!
蘇善兒落寞起身,「唐堂,給他個痛快吧。」
唐堂點頭,「嗯。」
——
皇宮已經亂成了一團,暗器上的毒宮裡的太醫無人能解,雲戎雖給紫須服下了藥丸,但他傷在心口,這葯怕是也頂不了多久。
寢宮外太醫們聚集卻都想不出個法子進進出出的宮人端出來的血水全都是黑色,離國皇帝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他知道雲戎本事,拉著他問:「太子可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舅舅不必著急,等小璟來自然會有法子。」
皇帝蹙眉,不是不信他,而是讓他相信一個小丫頭有法子,他實在做不到,「東平郡主會有什麼法子,連這宮裡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她那般年紀,難道還會解毒不成?」
「她會。」
離國皇帝看向雲戎,搖頭道:「你怎就知道她會,你們兩個怕是連面都沒見過。」
「已經見過了。」
離國皇帝回頭看向跑進來的人,略顯詫異,而後又看了看雲戎。
雲戎點頭道:「沒錯,見過了。」
見這裡的人進進出出的,蘇善兒說:「叫他們都散了吧,留在這也沒用。」
皇帝愕然道:「散了?可是太子他……」
「皇上放心,有我在太子不會有事的,你若不放心就留下,其他人讓他們都出去吧。」
寢殿,紫須被蘇善兒留下的藥丸吊著一口氣。
傷口瘀黑化膿看起來很是嚴重,紫須嘴角都已呈現黑紫色,太醫們都竊竊私語說是無力回天。
蘇善兒再次給他喂下一顆藥丸,銀針封穴,敷藥,手法乾淨利落。
皇帝在一旁看著覺得驚訝,他看向雲戎問:「這丫頭,他怎麼會……」
「我說過她會,舅舅安心便是,太子會有事。」
「可她小小年紀如何會做這些事?」
她會做的還多著呢,不過雲戎沒打算據實已告,知道人越多就越麻煩,即便他是他舅舅,他也不想費力說太多。
足足兩個時辰蘇善兒才逼退了紫須身上的毒,兩年未見,那黃獨用毒更加狠辣,竟是花了她這麼久的時間。
從寢殿出來,手都麻了,雲戎上前將人帶到身邊,細心的揉捏著她的手指,「辛苦了。」
蘇善兒生氣的嗤道:「死黃獨,臨時也不跟我說一聲暗器上的毒不似之前那般,竟是廢了我好大的功夫。」
離國皇帝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甚是意外,之前二人還都是各自入宮從不一起來,現在卻這般視若無人。
蘇善兒發現皇帝還在這,朝他呲牙笑了笑,手依舊在雲戎的手裡享受著舒服的待遇,「皇上,太子已經沒事了,只要休息幾日就好,葯每日一顆,不出十日毒便可以解了。」
雲戎從懷裡拿出之前蘇善兒給他的葯遞給皇帝,「原本是想帶小璟來給舅舅請安,現在耽擱這麼久,小璟也累了,我先帶她回府,改日再來給舅舅請安。」
皇帝拿著藥瓶,對蘇善兒多了一番打量,「東平郡主小小年紀,如何會懂的這藥理之術,就連朕宮中的太醫都沒得法子,你居然輕而易舉就將太子的毒給解了?」
「皇上可是抬舉小女了,哪裡是輕而易舉,明明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這丫頭不拘小節,說話總是愛逗趣,皇帝點頭,「是是是,花了你兩個時辰,定是廢了一番功夫,可朕還是覺得你很厲害,令人出乎意料。」
這話是在誇讚蘇善兒,雲戎卻略顯得意的笑了,「多謝舅舅謬讚,她也沒有太厲害。」
「你這孩子,朕又不是誇你。」
「誇她就等於誇我了,舅舅也累了,早些歇息,我們先走了。」
——
離宮之時恰巧遇到聽聞太子之事特意進宮的梁珏,三人迎面,梁珏詫異的眼神看傻了眼。
他們兩個的手是牽在一起的?
夜王居然會在這大庭廣眾間與女子這般?
「梁珏!」蘇善兒歡愉一喚,奔向她,卻被雲戎拽了回去。
梁珏愕然間也沒忘了禮數,她朝著雲戎抱拳行禮,「見過夜王。」
「免禮。」
梁珏抬首,再次看了一眼他們二人牽在一起的手,甚是覺得奇怪,她朝著蘇善兒使了使眼色,像是在問她對夜王做了什麼。
蘇善兒掙脫開雲戎的手,跑到梁珏身邊,親密的挽著梁珏的胳膊把人帶到一旁去小聲嘀咕。
雲戎見此臉色黑了一半,見他們二人有說有笑,還時不時的回頭看他,雲戎徹底看不下去了。
一聲重嘆,大步上前,直接將那與人親密的小丫頭攔腰抱了起來,不由她掙扎申辯,直接抱走。
「粱將領應該很忙吧,本王將我的王妃帶走了,若是沒旁的事往後你與她不必再見了。」
梁珏愣怔看著遠去的人半晌,突然噗呲一笑。
小郡主的話還沒有說完,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這小郡主倒是有幾分本事,這兩年對夜王心生惦念的姑娘可不在少數,每個送上門的都是哭著出來的,她倒好,這還沒幾日就能讓夜王如此,果然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
被抱走的人兩腿之蹬,「雲戎,你放我下來,我跟她還有話沒說完呢。」
「不放。」雲戎抱著她的手收緊了些。
蘇善兒看著他溫怒的臉色,突然笑了,「你生氣了?」
「你說呢?」
之前有關她和梁珏的傳聞雲戎件件都聽在耳力,只因那時不知道是她所以才無所動容,方才見到梁珏他才想起質問她這件事,誰知她不但不解釋,居然還敢在他面前跟梁珏拉拉扯扯。
蘇善兒笑道:「你是不是知道有關我和粱將領的傳聞,所以才生氣的?」
雲戎垂眸,怒目橫視,「不打算解釋一下?」
「有什麼好解釋的,傳聞是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歡梁珏。」
聞言,雲戎腳步一頓,看著他。
這裡是皇宮甬道,來來往往的宮人不少,他這般抱著她已經引人注意了,若是定在這不走,豈不是成了觀景兒了?
她蘇善兒在乎自己成為別人觀賞的景色嗎?不,一點都不,尤其是跟他一起被觀賞,觀賞的人多了更好,也讓旁人們知道知道,他這個夜王如今已是有主的人了。
蘇善兒小手攀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蹭了蹭,「你吃醋了?」
「對。」雲戎坦然承認。
「吃我和梁珏的醋?」
「以後不許再見他!」
命令過後雲戎大步往外走,走的很急,像是急著把她帶回去關起來。
蘇善兒咯咯咯的笑了笑說:「堂堂夜王居然會吃一個小將領的醋,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誰愛笑話就笑話吧,總之你以後別想再見他,明日我會去皇上那請命,將他調出盛京。」
蘇善兒嘴角一抽,「過分,人家一姑娘能坐上這個位子靠的是本事,你卻要假公濟私把人調走!雲戎,你連個女子的醋都吃,你說丟不丟人?」
聞言,雲戎動了動眉心,低頭看了一眼懷裡一臉壞笑的人,「梁珏是女人?」
「難道不像嗎,你們的眼睛都是怎麼長的,我第一眼便認出她是女人,她在盛京這麼久你們居然沒人發現,真是奇怪。」
雲戎沒做聲,自己尋思了半晌,一聲輕笑,無奈的搖頭。
是啊,他怎麼會認為她跟別的男子來真的,她來這這麼久,鬧出的動靜件件都傳到他的耳朵里,若不是他對此不做理會,換做旁人早就對她嫌惡至極,哪裡會承認她做王妃。
見他笑了,蘇善兒挑眉問道:「現在還酸不酸了?」
雲戎看著她失笑,「你啊,鬼主意真多。」
「那是我聰明。」
「確實聰明,且無人能及。」
——
正如蘇善兒所說,十日後太子的毒完全解了,剩下的不過是安心靜養。
這段時間以來沒人追問過太子為何會受傷、是何人所傷,蘇善兒對此也是隻字未提,雲戎只從唐堂那聽說黃獨死了。
蘇善兒這幾日過的實在是鬧騰,之前身邊有一個愛嘮叨的流穗,後來又換了一個絮叨的容巧,現在她們兩個碰在一起除了一起念叨之外最多的就是爭吵,一個說她是她們家小姐,另一個則說她是她們家的郡主,恨不得把她撕開平均分了。
「你們兩個能不能出去吵?」
趕走了流穗和容巧,蘇善兒嘆了口氣,剛好被進門的雲戎聽見她這一聲長嘆。
「怎麼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見她嘆氣了,相比她無聊時的嘆息,這種嘆氣聲似乎尤為煩悶。
蘇善兒搖頭,「沒事,就是覺得她們兩個太吵。」
「她們兩個是吵了些,但你是不會為了這種事嘆氣的,說說吧,到底怎麼了?」
蘇善兒低著頭不吭聲,雲戎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過去你從不會這般,有什麼說出來便是,不必事事遷就。」
蘇善兒將黃獨殺害紫須的原由說給他聽,聽完雲戎便明白了她這些日子為何情緒不高。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權力與爭鬥,可不管她是蘇善兒還是東平郡主或者是夜王妃都註定逃離不了這些,能擺脫這一切只有一個方法,就是讓她放棄現有的所有身份,當回她的璞蘇。
「雲戎,你為何會當這個王爺?」
雲戎看著她笑了笑,「因為你,我需要一個榮耀的身份來充實自己,一來方便找到你,二來夠顯眼,可以讓你找到。」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不過不管用,差一點就陰錯陽差的錯過了,所以,這皇權地位並不是無所不能的,那些皇權殺戮,不擇手段,這兩年我見慣了,也做得多了,可我還是覺得我不適合。」
雲戎也是這麼覺得的,至今為止各國都在爭相尋找丟失的「祥瑞」,他連自己的親舅舅都不敢告知此事,一來是怕事情傳揚出去再把她給丟了,二來他也怕那祥瑞之名再招來皇權之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件事最好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
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又能隱瞞多久?長此以往只怕是夜長夢多。
翌日,蘇善兒醒來卻不見雲戎,問過才知他居然進宮了。
皇帝允他當個閑散王爺,可不上朝,不問政事,他也樂在其中,今日突然一大早進宮,怪哉!
——
「你要離開盛京?為何?你想去哪?」
離國皇帝聽聞雲戎所言甚是驚訝,好端端的之前從未聽他提起過此事,如今心血來潮居然要離開,並且還是舉家遷離,並褪去夜王的身份。
離國皇帝對他始終是滿心愧疚,尤其是得知紫茯苓死前被拘禁的屈辱,和這些年來他們母子所受的苦,他便覺得是他這個當舅舅的無能,他若早些將他從谷枯山腳帶離,或許他就不會是這般冷寂的性子。
雲戎頷首道:「天之大,處處為家,盛京很好,這裡有舅舅,可是雲戎志不在此,也不想成為諸位皇子眼中的威脅,這些年來我已見慣了皇家爭鬥,不願再參與其中,況且舅舅也知小璟是個貪玩的性子,若是讓她此生都在王府那個四方院子里度過,怕是比死還不如,所以我想帶她遊走江湖,過去我是這般活下來,相對當王爺,雲戎更適合當個閑散之人。」
他主動提及,皇帝知道自己如何勸說都是多說無益,他的脾性他清楚,沒想好的事絕對不會開口,既然開了口便不容反駁。
離國皇帝雖有不舍,但也不想束縛於他,「你既然決定了,朕也不好說什麼,但是段初璟是東平來的和親郡主,若是被東平那邊知道,恐怕……」
「舅舅放心,東平那邊小璟會定時書信回去,等我們安定下來也會告知舅舅我們的去向,不會讓舅舅為難。」
話已說成這般,皇帝再無勸說可言,「如此便由你吧,不過夜王的身份猶在,你的王府也給你留著,待哪日你們遊玩夠了,乏了,回來便是,朕永遠都是你的舅舅,你永遠都是離國的夜王。」
——
連日來太醫們都在研究蘇善兒留給太子的藥丸,他們身為太醫,在宮中行醫多年,他們全都認為太子無力回天,結果卻被這一顆顆的小藥丸給救活了。
紫須聽聞此事很是好奇,他以為東平郡主只會騎馬涉獵打架鬧事,居然還有解毒救人的本事!
他命太醫們查此藥丸,幾日下來,並沒有查出什麼,直至今日以為年輕的太醫根據紫須所中的暗器形狀查出了暗殺他的是江湖上的人,在街頭術士口中詢問了一些江湖瑣事得知藥王谷有一鬼醫,下毒於無形,解毒更是無人能及。
逍遙散和烏丹是她最為拿手且江湖人人想要得到的兩種葯,年輕太醫雖沒見過,但也有所耳聞。
離京幾日詢問江湖人士得知此藥丸當真就是傳聞中的烏丹,得此消息他連忙回宮詢問當初夜王妃留下幾顆藥丸。
除了太子吃掉的十顆還剩下了六顆,要知道烏丹可是千金難求,別說十六顆了,就是一顆流落江湖也是要被搶破了腦袋的。
紫須聽聞此言心下疑惑不止,即便她是東平郡主,又是如何得到此葯,得到便也罷了,為何會有這麼多,多也罷了,居然這麼捨得,一下子整瓶都給了他,十日便能解毒,她卻大方的留下了十六顆,若不是怕他以後在被人暗害,就是這葯對她而言不值錢,她根本就不在乎!
為想此事,紫須整整一夜為睡,隔日越想越難耐,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決定去夜王府一問究竟。
然而,待他來到夜王府已是人去樓空……
——
四個月後。
秋林山谷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紅梅正盛,白絮飄揚,涓涓流水潺潺而下毫無結凍之意。
見多了人心複雜,這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格外的令人舒心,哪怕是過於清閑也令人神清氣爽。
「看什麼呢?」
蘇善兒身著單薄,看著遠處發獃,雲戎在她肩頭披了件斗篷,輕輕將人擁在懷裡。
蘇善兒笑了笑說:「看雪,賞梅,突然覺得時間如此美好。」
雲戎點頭,卻不太同意她的話,「是,你躲在這倒是清凈,確實覺得美好,要不你回去瞧瞧院子里被他們折騰成什麼樣了?」
蘇善兒嘴角一抽,驀地轉身躲進雲戎的懷裡,尖銳道:「我不,他們煩死人了,琅九鳳是打算在這常住了嗎,成天纏著我問東問西的,還招來一些買葯的人,我的葯都快被他給賣乾淨了,還有湘江吟和唐堂,他們兩個要遊手好閒到什麼時候,成日里也不找點事做,還有流穗和容巧,她們兩個連做頓飯都要爭著放鹽,齁死我了!疊久和白湫到底要大多少野味回來過冬,我現在看到野鹿袍子就想吐,吃不下!我不管,你快點想想法子,趕走的趕走,教育的教育,不然我要瘋了。」
雲戎笑的胸口直顫,摟著懷裡的人樂不可支的說:「我可管不了,這些人都是你招來的,是你自己說收琅九鳳為徒,湘江吟是你自己找的好友,唐堂也是你的徒弟,流穗和容巧爭著當你的婢女誰都不肯退讓,至於白湫和疊久,他們兩個太閑了,沒辦法,只能禍害這山裡的動物了。」
蘇善兒埋頭在雲戎懷裡咽嗚了幾聲,突然抬起頭,雙眼錚亮,狡詐的勾起嘴角,「要不,我們私奔吧!」
聞言,雲戎挑眉,唇瓣勾勒,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裊裊青煙,再次看向蘇善兒那張翹首以盼的小臉,「好,誰都不帶,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