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談條件
蘇老爺子眉頭深皺。
檯子上的香越飄越高,底下的人給他重新換上了一杯茶。
倏忽,一隻手伸了進來,「吱——」
蘇家的大門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推開。
蘇老爺子一下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頭皮發麻,如遭雷擊,指頭伸出去,話都說不出來。
「你……」
「你……你……」
「你怎麼回來了?」聲音沙啞,一臉不敢相信。
「我回來就這麼稀奇嗎?」
「你回來做什麼?」
「這個問題還真是好笑,我回來做什麼?感情這蘇宅已經不是我家了?是蘇德岩一個人的了嗎?」蘇昊岩目光炯炯地望著蘇老爺子。
蘇老爺子目光有些閃躲。
他側身沉默了一會兒,原本還想說什麼,可剛一張口,他的腦子裡就想起了一件事,「我問你,你是不是跑到蘇家惹事了?」
說起這句話,目光直視,充滿了懷疑。
蘇昊岩沒有直接回答,他嘴角微微地浮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可是眼中,卻如深不見底的深淵。
見蘇昊岩不回答,繼續逼問,「是不是你?」
「是!」
「你……」
蘇老爺子差點氣暈過去。
「你啊你,我們蘇家到底生養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六年前你殺了你妻子的祖母,六年了,你總算出來了,可是你看看你一出來就幹了什麼好事?」
「你是想把我們蘇家給害慘嗎?是不是不害得我們蘇家不家破人亡不罷休???」
「不是。」
「那你去招惹那陳家幹什麼啊!」老爺子又無奈又恨。
反覆搖頭,「造孽啊,造孽啊!」
沉吟了也就片刻,馬上做出決斷,「既然你這麼對我們蘇家,我們蘇家也就留不得你了!來人!!!」
蘇老爺子手一揮。
十幾個家丁拿著棍棒,沖了出來將蘇昊岩團團圍住。
「我不想和蘇家人動手。你們,最好別招惹我。」
蘇老爺子不停地搖頭,心裡對於蘇昊岩只有四個字:執迷不悟。
「家法伺候!」
老爺子一聲令下,所有的家丁都擺好姿勢,齊齊上陣。
棍棍落下,蘇昊岩只是隻身片過。
只防不攻。
他閉上眼睛,棍棒在他的腦子中如同一片片的落葉,緩慢而輕盈,後退,前進,彎腰,抬腿……這些最基本的東西,恰恰是那幾年在監獄里學到的。
置死地而後生,一直都是他最拿手的絕活。
最後一點掃堂腿,蘇家家丁手中的棍棒齊齊掉落,「哐當」聲響落一地。
眾人驚異地齊齊往後退了幾步,不敢再上前。
話音響起。
「我說了,我不想和蘇家人動手。」
「蘇家人?蘇家養育了你這麼些年,現在你張口閉口的就是蘇家人,真是養出了一個白養狼來!」
「我今天來就是和你們做一個了斷的。」
「你……」
指頭伸到蘇昊岩的鼻子前,「好啊,好啊你,剛剛給我們蘇家扣了一個屎盆子,現在又來和我們做了斷。真是太會過河拆橋了你,你今天要是在陳家的人趕來之前走出我們蘇家一步,當初你怎麼出來的,我就讓你怎麼進去!」
啪啪啪!
陳世良帶著趙永豐並排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劉氏家族的一行人。
陳世良直搖頭拍手,「真沒想到啊。原來陳建國你這老傢伙不去參加我們四大家族的聚會,感情是在家裡和六年前轟動整個南城的殺人犯孫子在家裡敘舊啊!」
「陳兄,您聽我解釋……」
陳世良把蘇建國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輕輕地拂了下去,一把打斷他的話,「還解釋什麼啊,喏,你們蘇家引以為豪的長孫蘇昊岩今天回來了就不把我們其他三大家族放在眼裡了。」
「不是這樣的,陳兄啊,這個人和我們蘇家沒有關係……」
「哦?沒有關係?」陳世良疑惑地朝身後幾人望了望了,指著蘇昊岩說,「蘇建國說蘇昊岩和他們蘇家沒有關係?這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知道嗎?」
趙家和劉家紛紛搖頭。
「你看看,六年前因為這小子,你們蘇家仗勢欺人的。他走了,你們夾著尾巴做人我們也就不追究了,怎麼,現如今他回來了,你們膽子就大了?這未免也太著急了吧?嗯?」
蘇建國汗顏。
「是這樣的,陳兄啊!聽我說完,他早在六年前就與我們蘇家沒有關係了,他……不是我的親生孫子。所以……」
大家臉上的表情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不是蘇家的親生孫子,這誰相信呢?六年前他一個人拿下整個江南的生意,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說辭,現如今他落魄了出事了,感情就翻臉不認人了。
陳世良笑搖頭。
真沒想到,這大名鼎鼎的蘇家,家裡的關係竟然混亂到了這種程度,爺爺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不認了。這放在他們陳家,都做不出來的。
「還等什麼呢?把人交出來吧!」
「他……」
「呵……」
「拿下!」
陳家的人一上去,全都被蘇昊岩打得後退。
「有兩下子。」
但是,陳世良可不是好惹的,拍了拍手,手下從後面就帶出了兩個人,可可和林素月!
「哇!媽媽!」
被人弄疼了的可可,張大嘴巴哭了出來。
林素月雙手被捆著無法掙扎,只能遠遠地用語言安慰她。
「放了他們!有什麼事沖著我來!」
蘇昊岩看到這一幕心如刀割。
他剛剛怎麼這麼蠢,應該把林素月給接回南城的別墅的!
「放了他們可以啊,我的兩個孫子都被你打成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你說這筆帳該怎麼算呢?」
「嗯?」
「你說怎麼算?」
「好,算你爽快,我的條件很簡單。第一,和這個女人離婚,我的小孫子看中了她,非要她不可,想讓她活下來,就得讓她嫁給我小孫子。第二,你打傷了我的孫子,這口氣總不能不出吧?這樣吧,你跪下來,讓我們打一頓,我們就把你放了,你說怎麼樣?」
陳世良扭了扭手腕上的手錶,「這個條件,已經是便宜你了。」
咧開嘴,一道金色的光肆掠地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