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雙目失明
花無夕一路狂奔至將軍府,一進大門就碰見了小九。
小九大驚:「無夕姑娘你怎麼來了?你……」,後半句「已經沒事了啊?」還未說出口,花無夕就如一陣風一般從自己眼前竄了過去。
花無夕撩著衣裙,穿過迴廊,快要到楚天奇的房門口時,卻遇見了楚天奇他爹楚雲嘯。
楚雲嘯依舊一副大將軍的威嚴,只是多了一絲陰沉。看到花無夕莽撞的出現在眼前,楚雲嘯不由得皺了皺眉。
花無夕因為身體剛恢復,又過力的奔跑,她的臉色看起來煞白煞白的,呼吸也很是急促。
她一邊喘著大氣一邊恭敬的響楚雲嘯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說:「楚,楚將軍好。」
花無夕自知這樣撞上他感覺也是十分尷尬,低著頭不敢直視,還悄悄的把撩起的衣裙放了下來。
「嗯!」楚雲嘯點了點頭,便對身後的侍衛說:「帶無夕姑娘去少爺房間……」
花無夕忙抬頭說:「不用的,其實我……額,嗯,那好吧,那就有勞了。」其實她自己可以去的,不用這麼麻煩。
「姑娘這邊請……」侍衛有禮貌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花無夕跟在侍衛後面一步一步優雅的走著,心裡急得……恨不得一腳踹開那侍衛,展示她飛毛腿的厲害。
好不容易到了楚天奇的房間,她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推開房門衝進去。
或許是響聲驚醒了躺在床上的楚天奇,他微微的動了動身子,十分虛弱問道:「誰?是小九嗎?」
花無夕沒回答,走到他的床前。他安靜的躺在床上,那本是俊朗白皙的臉上帶著几絲被灼傷的血痕,額前和兩鬢滲著細汗,嘴唇蒼白而乾裂。而最醒目的便是那條附在他的眼睛上白綾,白綾掩去他三人之一的臉。白綾上還淺淺的透著血色。他那半露的胸口被繃緊牢牢纏住,同樣透著血色。
床邊的矮桌上亂七八糟的丟著一堆沾滿血的繃帶和一盆深紅色的血水,邊上還有些東倒西歪的小藥瓶子。一副剛換過葯的樣子……
花無夕靜靜的站在他的床前,眼淚狂流不止……
楚天奇見良久都沒人回答他,語氣里毫無生氣的又問:「小九是你嗎?怎麼不說話?又被我爹罵了?對了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我讓你去皇宮看無夕,你去了沒有?要是她醒了,千萬不要告訴她我現在的模樣。她要是問起,你就說我沒事我好的很,讓她好好的呆著宮裡就是……我不想她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這樣子一定很難看……」
花無夕眼淚流的更加的兇猛了,她使勁的搖頭,心道:「不難看不難看,你在我眼裡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永遠都是最好看,最最帥的……」
楚天奇感覺還是沒聲音,再次喊道:「小九,小九?」說著他艱難的生出手來,探了探。
花無夕接住他沒有方向伸來的手,貼在自己臉頰,顫抖著聲音道:「天奇,是我……」
「你……無,無夕?你,你沒事吧?啊?」
對於花無夕的聲音他楚天奇自然再熟悉不過,他的臉上登時大喜,想要掙扎的起來。奈何身上的傷卻被牽扯著,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花無夕趕緊摁住他讓他別動,說:「我沒事,我沒事,我沒事……」花無夕邊流淚便低聲重複著「我沒事」,重複了無數遍。
楚天奇聽見她的抽噎,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的喜色頓時轉為一絲慌亂,他將手抽了回去,臉也別向里側,語氣變得十分冷漠,道:「不,不行!我不能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先回宮去吧?」
「不要!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了?我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要陪著你。」花無夕抹了抹眼淚。
「我……不需要,不需要,你走吧!」楚天奇唇角微微抽動著,他的手緊緊的捏住側身的被褥,而那白綾上的血色愈見愈濃……
花無夕吸了吸鼻子,道:「我不走!我,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可以來陪你,照顧你的……」
見她如此執著不肯走,楚天奇竟然性情大變,大聲吼道:「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更加不需要你來陪!你走,馬上走!」
被他這一聲吼,花無夕被嚇得嬌軀一顫,半晌才回歸過神來。她強忍著眼淚使勁擺頭,再次握住他的手說:「我不走不走不走!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我愛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一樣愛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別說了……花無夕你走吧,別再來了!算我求你了好嗎?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瞎子,是個廢人……我以後沒有能力再照顧你保護你了……你走吧,求求你,走!」楚天奇的聲音越來越抖得厲害,白綾上的血色已經紅成一片。
看著楚天奇如此,花無夕心如刀絞,眼淚如泉湧一般淌出來。
「天奇,你別這樣,別這樣……眼睛看不見有什麼關係,我可以做你的眼睛。你想看書,我給你念,你想看風景,我給你說,你想吃什麼我給做,你……」
「夠了!別再說了,我不需要你來做我的眼睛,我不需要不需要!小九小九?把她帶出去,帶出去!」楚天奇見她不肯走便大聲的瘋狂的喊起來。
小九剛好端著葯走到門口,聽到自家少爺大喊,以為出了什麼事,趕緊應道:「哎!少爺我在我在,怎麼了?是哪裡又疼了嗎?您別亂動,大夫說了,您的傷太嚴重,得多休息,不可激動……」
小九衝進房一眼看到花無夕,眉頭微微皺了皺沒再繼續說下去。
楚天奇因為看不見,手胡亂指了一個方向對小九嚴聲道:「小九,送客!」
「少爺,這……」小九有些為難的看著花無夕。
「送客!」楚天奇聲音提高几分,卻又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面部表情現出一絲難忍。
花無夕定定的站起身,心,隱隱作痛。送客?一個客字就把她與他之間的關係劃得一清二楚了嗎?他不是說好會娶她的嗎?現在自己怎麼就成了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