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揭傷疤誰不會
凌皓月回到壽安宮,青黛早就侯在壽安宮門口等著了。
青黛一見凌皓月回來了,連忙迎上去道:「郡主,您可回來了,可把奴婢擔心死了。」
「本郡主這不是回來了嘛。」凌皓月莞爾一笑,又問道:「外祖母那邊可還好?」
青黛答道:「奴婢無能,太后還是知道了您中毒的事情,發了好大一通火,甚至要親自去朝華宮了問皇貴妃娘娘要個說法。」
凌皓月眉間微皺,淡淡說道:「罷了,外祖母是太后,這麼大的動靜也瞞不住她。」
「不過郡主放心,奴婢已經勸過太后了,皇上已經親自下旨乏了明芳郡主,哦,不,劉小姐了,郡主無事,太后也就歇了心思。」青黛連忙解釋道。
又低頭說道:「郡主,奴婢怕惹太后煩心,就說郡主剛解毒,有些累了,就回房休息了,不想任何人打擾。」
凌皓月微微點頭:「嗯,你做的對。太后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無事,她也就放心多了。
「回房,本郡主有事吩咐你。」
青黛點點頭,主子們有事吩咐代表她器重自己。
……
第二日清晨,鈴蘭正在伺候凌皓月梳頭。
「郡主。」青黛走了進來。
凌皓月透過鏡子看著她道:「說吧,可有結果了?」
青黛回道:「今兒一早,朝華宮裡的人就說采荷死了,是暴斃而亡,據說是昨天挨了板子,身體虛弱,沒挺過去。」
「暴斃……」凌皓月呢喃道。
「十個板子可不輕,女孩子要是身體差一點的,沒熬過去死了,這在宮裡是很常見的事情,所以也沒有人多說什麼。」
凌皓月微微閉眼,道:「還有其他的消息么?」
青黛搖了搖頭,道:「別的也就沒什麼了,只是皇貴妃娘娘似乎很生氣,把朝華宮的人都清理了一遍,很多消息都打探不到了。」
突然靈光一閃,又繼續說道:「奴婢還打探到一件事,南齊六皇子昨夜請辭離開皇宮了。」
「哦。」凌皓月之淡淡回了一個字,齊冽這麼人她此時並不想聽到,這個人實在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凌皓月眼睛定定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心裡一直在問,到底是誰想殺自己……
「啊!」頭皮一痛,凌皓月忍不住呼出聲來。
「奴婢該死!」鈴蘭連忙跪在地上,手中的梳子上正掛著幾根青絲。
凌皓月輕輕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起來吧,小心著就是了。」
又轉頭對青黛說道:「你一早就出去了,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鈴蘭伺候就行了。」
「是,奴婢告退。」青黛行了禮便退下了。
鈴蘭小心翼翼地給凌皓月梳頭,屏氣凝神,小心之至,倒是有些畏手畏腳了。
「鈴蘭,你怎麼了?不就是掉幾根頭髮嘛,瞧把你給下的。你家郡主又不是小氣的人,難道還會責罰你不成。」凌皓月看著她這樣子忍不住笑道。
鈴蘭小臉微紅,低聲道:「奴婢沒有,奴婢只是……」
凌皓月笑著看向她,只是什麼?
「只是看郡主待青黛姐姐真好,奴婢真是羨慕。也難怪青黛姐姐比奴婢能幹,能幫郡主打探消息,但是奴婢人微言輕,就不能幫郡主做事,連為郡主梳頭都做不好。」鈴蘭的頭垂得低低的,露在外面的耳根子都紅了。
凌皓月摸了摸她低著的頭,柔聲說道:「你這傻丫頭,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青黛有她的好,你有你的好,表現方式不同,有什麼好羨慕的呢。」
鈴蘭微微把頭抬起來,看了她一眼又慌忙把頭埋了下去,是迥然,是羞愧,五味雜陳。
凌皓月笑道:「原來是鈴蘭吃味兒了呀。」
鈴蘭的頭埋得更深了,很顯然凌皓月猜對了。
「你和青黛都是我的心腹,不是我更看重青黛,所以才把事情吩咐青黛去做,而是在這宮裡,青黛比你熟悉,她去做我不用擔心她會出什麼事,如果派你去的話,人生地不熟的,你會有危險的。」
「郡主,我……」鈴蘭羞愧極了,她還以為郡主嫌棄她了呢,原來郡主都是在為她的安危著想。
「傻丫頭,你自小就跟在我身邊,你不只是我的丫鬟,更像是我的親姐妹啊。」
凌皓月有些心疼,想想自從父母去后,她身邊的人也一個一個被趙氏以各種理由打發走,除了忠叔,也就是鈴蘭這個丫頭還留在她身邊了。
只是忠叔畢竟是男子,跟她相處時間最長的還是鈴蘭。
「郡主,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嫉妒青黛姐姐的。」鈴蘭低頭認錯,都是自己想岔了。
凌皓月笑道:「以後有什麼話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別自己一個人犯傻。」
鈴蘭的臉更紅了。
……
凌皓月用過早膳,就向太后請辭了。凌國公府老夫人病重,凌國公府的人連皇貴妃的宴會都沒有出席,她這個做孫女的,理應前去探望侍疾。
太后想著宮裡面最近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再害凌皓月,就允了她,同時正式把青黛賜給她做貼身侍婢。
凌皓月坐著馬車回府,正坐在車裡閉目養神,突然馬車劇烈晃動,緊接著只聽馬兒一聲長嘯。
「怎麼回事?」凌皓月出聲道。
「郡主,奴婢出去看看。」青黛掀起帘子,想外探出頭去。
只見一個中年男子躺在地上,下面有一灘血。
青黛大驚,連忙問車夫:「這是怎麼回事?」
車夫撓了撓頭,低聲說道:「小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人突然竄過來,小的勒住僵繩,可還是晚了一步。」
青黛眉頭微皺,轉身朝馬車裡的凌皓月說道:「郡主,有個人躺在地上,好像是被咱們的馬傷著了。」
中間就隔了一道帘子,方才她與車夫的對話,凌皓月都聽見了。
「鈴蘭,你扶我出去。」凌皓月有一種預感,這個人的出現不適偶然。
果不其然,帘子剛掀起,就聽見有人嚷嚷開了。
「皓月郡主,你仗著自己是郡主就縱馬踩死百姓了,是誰給你的膽子!」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紛紛圍了上來,嘀咕著:「仗著自己是郡主就不把平民老百姓的命看在眼裡了,真是囂張。」
青黛低聲在帘子邊說道:「郡主,是福壽公主。」
鈴蘭握著凌皓月的手一緊,這些人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人吶!
凌皓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給她投去一個安定的眼神,告訴她,沒事的,本郡主有辦法解決。
凌皓月掀開帘子,下了馬車。
看了看地上的中年男子,他橫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他身下是一灘血,鮮血漫出,順著路的縫隙留下。心中已有了計較。
「福壽公主。」凌皓月先是朝福壽公主屈膝行禮。
福壽公主看著她就來氣,要不是她,芳兒也不會被褫奪了封號。
「別,本宮可當不起你皓月郡主的禮。」
郡主的品級在公主之下,福壽公主如此說,就是故意要落她面子。
凌皓月淡笑不語,行了禮就直接起身了,按照禮數,這禮是行了,至於受與不受就不是她的事了。
福壽公主在心裡暗罵:這小賤人,真不懂規矩,本宮沒叫你起你也敢起?
「皓月,你這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果真是皇姐去的早,你連禮儀都疏漏了嗎!」
原來是來找茬兒的!
福壽公主這分明就是故意刁難她。
「敢問福壽公主,本郡主哪裡禮數不到位了?」凌皓月非常討厭她拿母親安定公主說事。
福壽公主冷哼一聲:「本宮是公主,又是你的長輩,長輩沒說起身,你也敢擅自起身,看來這些年你的皇家禮儀有所疏漏了!」
凌皓月淡淡一笑,道:「福壽公主是公主之尊,自然比皓月更懂禮數。公主有公主的禮數,長輩有長輩的禮數,不知苛責皓月這個晚輩又是哪門子的禮數?」
你身為長輩,苛責晚輩又是何道理。
「本宮瞧著,你這周身的禮數教養不怎麼樣,倒是學會了伶牙俐齒了!」福壽公主滿臉怒容,她怎麼從前沒看出來安定公主會有這麼「能說會道」的女兒。
「比起福壽公主來差遠了,小時候聽母親說,在皇宮裡,當年福壽公主這張嘴是最會說話的。」
「放肆!」福壽公主大怒。這是在揭她的傷疤了。福壽公主的生母出身不高,到死也就是個嬪位,沒有強硬的背景,福壽公主就靠著一張會說的嘴,處處曲意逢迎,奉承安定公主,以便自己能嫁個好人家。
凌皓月面色平靜,並不為她的動怒而感到絲毫恐懼。
看咱們誰揭誰的傷疤!
賤人!福壽公主在心中暗罵一聲,此處不宜再做這些口舌之爭,暫且忍下這口氣。
她指著地上躺著的中年男子,道:「皓月,這是怎麼回事?」
凌皓月眉角微揚,淡淡說道:「什麼怎麼回事?」
福壽公主在心中冷笑道:還裝!
「你雖是郡主,可也不可當街縱馬,踩死老百姓啊!這件事就是被皇上知道了,也不會袒護你的!」說著,臉上還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