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危機四起

莫振軒此刻正在陰暗的角落裡痛苦掙扎著。群毆是小混混的拿手伎倆，面對這種雷霆的手段，任你是擒拿高手還是散打宗師也無可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一頓拳打腳踢過後，柄哥向一干手下喝道：「哥幾個怎麼能這麼殘忍呢，也給我們莫兄弟喘口氣的機會嘛。要是人家知錯就改了，我們還這樣暴力下去，豈不顯得太過無恥了？莫兄弟你說是不是？」

莫振軒此時是有苦難言。要說就這麼將肖亦茹拱手讓人，別說別人瞧不起自己，就是自己也會一輩子生活在慚愧之中不能自拔。然而對方來者不善，又是出了名的惡人，一頓皮肉之苦自然忍受得了，那要是對方沒完沒了起來，換誰也挨不住啊！就在柄哥說話的當口，莫振軒隨手從身下摸起一塊石磚，猛然向柄哥砸去。這一下可是使足了力氣，只聽柄哥一聲哀嚎，雙手捂住右眼，大聲叫嚷道：「媽的給我廢了這個***。」莫振軒哪裡會給對方再下手的機會，身形一晃，直往深巷裡奔去。也是莫振軒對這一帶的地形熟悉，幾個轉彎，便把柄哥一伙人給甩了個沒蹤沒影。其實莫振軒此刻還不知自己已經闖下大。他那一下正好砸瞎了柄哥的右眼，柄哥是何等人物，怎會輕易放過莫振軒，只怕莫新泉此後也會跟著倒霉。

夜愈發深了，無邊的落寞與蕭條在東北這塊神秘的土地中散發著曠古的寂寥。黑魆魆的夜空，往日的繁星早已沒了蹤影，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巷裡，莫振軒一個人伏在一處角落裡大口喘息著。不禁想到盧綸的《塞下曲》--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莫振軒凄然一笑，瞳孔里儘是仇恨的火焰，彷彿一整顆心在燃燒一般，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此時的莫振軒再也不是那個文弱怕事的書生了，他一心想著的就是怎麼報復柄哥，怎樣將柄哥碎屍萬段方才解心頭之恨。然而莫振軒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差距,一個是黑道大哥的義子，背景深厚，一個一貧如洗家境寒酸，壓根就不是一個等級。而今自己又得罪了柄哥，只怕明日就會橫屍街頭吧！莫振軒空有滿腹經綸，卻毫無施展之力，不禁暗嘆百無一用是書生！

莫振軒倒是沒想過回家，因為他也清楚地知道不回家還好，一旦對方知道了莫新泉和劉海蘭的存在，只怕他們的結局會比自己還要慘重。收拾了下悲愴的心情，莫振軒緩緩地站了起來。只感覺渾身疼痛難忍，不禁輕呼了一聲。此時的莫振軒確實是無處可走，無數個念頭瞬間在心間一一滑過，卻又被自己一一否決掉。雖然莫振軒知道這一切都是肖亦茹造成的，但是莫振軒卻壓根恨不起來她，對於肖亦茹，莫振軒只有深深的惋惜、深深地惆悵。

「怎麼辦？到底我該怎麼辦？就這樣一走了之還是就此退出亦茹的世界？」此刻的莫振軒心如刀絞，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一邊是含辛茹苦把自己撫養到大的父母和那個淡淡的渾身散發著青春靚麗氣息的肖亦茹，一邊是那個流里流氣的柄哥帶著一干手下追打自己的場景，這三副畫面在他腦海里來回折騰，莫振軒真的累了，迷迷糊糊中悄然睡去。

而此刻醫院裡早已鬧翻了天，雖然一干醫生儘力搶救柄哥的右眼，可惜眼球正中受力太大，眼膜破損嚴重，已然永久瞎去。身為LY教父的萬長江也親自趕到。畢竟這個義子對自己一直是恭恭敬敬的，有人打瞎他的眼和涮自己耳光沒什麼區別。又聽對方是一個小小中學生，頓時大為惱火，對自己手下青龍金龍兄弟二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捉拿到莫振軒，親手為柄哥出氣。這青龍白龍二人，原是特種兵出身，身手奇高。人生的猿背縫腰、豹眼虎頭；身形彪悍高大、魁梧異常。兄弟二人原先退役的時候，在地方上得罪了權貴。偶然間遇到萬長江，萬長江為人豪爽又有意拉攏，費了大力氣為青龍金龍兩兄弟擺平禍端。兩兄弟本就是耿直之人，加上萬長江出手闊綽，也就死心塌地地跟了萬長江。這一來萬長江如虎添翼，此後大展雄威，掃平各方勢力，成為LY一帶的地下皇帝。青龍金龍自然在整個龍虎幫地位崇高，除了幫主萬長江誰也不放在眼裡。就是和萬長江一起出生入死的副幫主李長斌都對兄弟二人忌憚幾分。柄哥見萬長江親自為自己做主，這會倒也出奇地冷靜了下來，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想著些什麼。或許是因為瞎眼之仇，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被仇恨遮掩了理智，整個人斜躺在床上想著一些惡毒的折磨人的法子。此時，手下小弟來報說莫振軒至今仍未回家，柄哥眯起了僅剩的左眼，喝道：「媽的，一群廢物，連個小屁孩都抓不到，養你們有個屁用！」

來人也不敢吭聲，知道柄哥正在火頭上，可不想觸了霉頭。慌忙說道：「小弟到是查到他家的情況，原來他爸媽都是下崗工人，現在在電影院門口擺個小攤，潦倒度日。只是念著道上的規矩，禍不及家人，才未動手。」

柄哥道：「滾你媽的禍不及家人去吧，沒看見老子現在成了殘廢了嗎？浩然你帶著三貓和小耗子，去個十來人把他老子娘給我綁起來，放話出去讓莫振軒來換走他們。不然就叫他等著給他們出殯吧！」

那叫浩然的人戰戰兢兢地應了聲是，慌忙喊人去了。

而此刻莫新泉和劉海蘭也是雙雙難以入眠。莫振軒這孩子從小乖巧伶俐，雖然家境貧寒了些，但是孩子一直奮發好學，成績優異，這也給了莫新泉夫婦無形的動力。自從莫振軒念書的第一天就從來沒有早退晚歸的現象，可是今天卻是例外，不由讓夫婦二人大為擔心。夫妻二人不時的起床到院子外面伸頭張望，期待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可惜每每都是滿懷期待而去，身負失望而歸。

就在夫妻二人焦急等待之中，院子里的大門咣當咣當地響了起來。莫新泉大喜之下，猛然一個起落，顧不上穿外套就向鐵門奔去。慌忙喊道：「是振軒嗎？」外面的人並沒答話。莫新泉雖然感覺有點異常，也未在意，誰知道大門剛打開，來人二話不說上去對著自己就是一腳。莫新泉挨打，大是受驚，連忙喝道：「你們是誰，為何半夜來我家。」

來人也不答話，只是冷笑道：「把莫振軒那小子給交出來，啥事都沒有，如果還想藏著掖著，小心你的狗命。」

莫新泉一聽到莫振軒三個字，霎時聯想到莫振軒至今未歸一定是惹上了眼前之人，於是怒聲喝道：「振軒怎麼惹上你們了，是不是你們綁架了他，他可一直都是好孩子啊！」可轉瞬發現來人臉上刀疤一片，知道來著不善，又慌忙說道：「兄弟，是不是振軒欠了你們錢啊！是的話你儘管說，我們給還上就是」

這來人正是柄哥口中的浩然，只聽他冷笑道：「哼，他要是欠我錢還好了呢！可惜啊！可惜你那寶貝兒子為了搶我們柄哥的女朋友，竟然出瞎了我們柄哥的右眼，你他娘的說我來找你幹什麼？」

莫新泉咋聽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是給嚇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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