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個沈藝彤，到底是什麼人

「交人？交什麼人？妹妹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沈藝彤眨巴著眼睛，一臉茫然，不就是睜眼說瞎話，不就是演戲嘛，她可都是爐火純青的。

「皇子妃，都人贓並獲你就不要狡辯了，奴婢親眼說見你和兩個黑衣人在這裡親親我我。」一個丫鬟理直氣壯的開口，彷彿她說的都是事實。

「竟是兩個，姐姐你這也太過了些吧。」楊良娣捂著嘴，一臉的驚訝和不恥。

這主僕倒是會一唱一和。

「妹妹可真會跟人和話，她說看見了就看見了嗎？你看見什麼了？就人贓並獲了？兩個黑衣人，在哪裡呢，你看到了？」

沈藝彤一邊說著一邊步步逼近，嚇得那丫鬟連連後退，躲在楊良娣背後叫：「定然是皇子妃你給藏起來了。」

「哎喲，你可真會說話啊，前面說人贓並獲，後面就說我給藏起來了，什麼話都給你說盡了，那好，既然你們說我藏起來就去搜好了，把府內里裡外外都搜個乾淨，要是找到那個黑衣人了，我二話不說就認罪，我相信殿下應該也不會胡亂找個人來污衊我的。」

沈藝彤後面這話正好打在顧燁剛剛浮起的想法上，本覺得這事是個機會，他相信憑沈藝彤是不會偷人的，就算有那人也早已經不在這裡了，連痕迹都沒有，但有機會就能扣上罪名。

可沒想到這個沈藝彤卻率先把這話說了，讓他不好動手，更何況那日的事情已經讓宮裡的那位不悅了，若是不能證據確鑿的人贓並獲反倒會得不償失。

這想法最終也只能作罷。

楊良娣可不知道顧燁心裡已經將今日這件事給作罷了，見沈藝彤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顧燁卻還不開口說一句，心急起來。

「是不是污衊雖說是要查的，但就憑姐姐這大半夜的只穿著中衣光著腳就已然不合禮數了吧，這如何能叫人不生疑呢？」

若是那人離得不遠，顧燁察覺得到，楊良娣就這句話就能把沈藝彤給壓得死死的，但可惜，她已經看到顧燁眼裡的放棄之色了。

今夜，楊良娣註定是輸的，她也不用太費勁和她口舌了。

「夜裡要就寢，當然只穿中衣了，難不成我還得著盛裝睡不成？光著腳怎麼了，太醫說了，我得多走動走動活血，這光腳踩卵石路是最好的，妹妹不會連這點醫理都不懂吧？再說了，這裡是四皇子府的內院，我是四皇子妃，莫說是夜裡在這裡光腳走卵石路了，就是白日里又如何，有何不可嗎？」

沈藝彤這話問的楊良娣啞口無言，皇子妃三個字足以壓死她。

哪怕她說的都是歪理，但她卻是無法否認的，理上這整個內院都歸她管，只要顧燁不發話，她樂意如何做就如何做，而顯然現在顧燁並不打算管。

眼見落了下風，楊良娣只能把一切指望落在顧燁身上，只要顧燁下令搜查，她相信一定能抓到人的，就算抓不到她也能送個人去。

看著楊良娣還看不透顧燁已經放棄的打算，沈藝彤不由得搖搖頭，用這樣一個人，也就只夠對付對付原主了，其他人，一個都對付不了。

懶得多耽誤，索性就讓著楊良娣看清楚，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夜也深了，妹妹不用養身子，我還要養呢，殿下做個決斷吧，可要封府搜查？」沈藝彤捂著嘴打著哈欠，困極了的樣子。

看著沈藝彤這一副完全不擔心，成竹在胸的樣子，顧燁更加覺得這件事沒影，畢竟這個草包向來就藏不住事情，哪怕有一點都急得跳腳。

封府搜查，明知道查不出來還查什麼，讓外面的人抓他的把柄嗎？

「不必了，本殿相信你。」

本殿相信你。

這五個字如同五雷轟頂打在楊良娣的天靈蓋，難以置信的看向顧燁，不相信她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顧燁竟說他相信她，相信沈藝彤？

這樣的機會就這樣放了？那她今夜所做的算什麼？

「妾身就知曉殿下是相信妾身的，妾身對殿下一片痴心，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沈藝彤盡撿顧燁膈應的話說，看著他眉頭忍不住的微蹙，時機恰好道：「不過殿下，妾身身為皇子妃，這三番五次的被下人冤枉，而且是有損名節的冤枉，這事可不能這樣就算了。」

顧燁瞥眼看了一眼躲在楊良娣身後的丫鬟，倒也不在意。「污衊皇子妃，以下犯上，拉下去，杖斃。」

一聽杖斃，丫鬟頓時臉色刷的一下變青了去，腳下發軟的跪下來拚命磕頭求饒：「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奴婢沒有污衊，奴婢親眼所見，真的是有兩個人男人啊。」

不管丫鬟怎麼求饒，額頭都給磕破了也沒有用，反倒是讓顧燁厭煩，眉頭一蹙身邊的侍衛立即就把這丫鬟給架了起來。

「良娣！良娣！救救奴婢！奴婢所說千真萬確啊。」丫鬟掙扎著抓著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殿下，這丫鬟絕不敢虛報的……」

楊良娣想要求情，但話還沒說完顧燁就眸色一冷問：「那她口中的男人呢？」

「只……」楊良娣想說只要搜查一定能找出來的，但看著顧燁的冰冷如刀的神色，她驀然反應了過來，他根本就不想查，不知到底是出於什麼顧忌，反正今日是廢了。

求情無用，再求下去反倒她自己也會被搭進去，只能閉上嘴，任由丫鬟被帶走。

「慢。」就在那丫鬟絕望的時候，沈藝彤突然開了口，懶洋洋的擺擺手道：「上次已經杖殺了一個了，這一個就不要杖殺了，打個二十大板，讓牙婆子賣了吧。」

「謝皇子妃，謝皇子妃。」還不等顧燁同意，那丫鬟就先謝恩保命了。

沈藝彤偶發善心也不是沒有的，一個丫鬟顧燁也不在乎是生是死，一揮手無聲的就許了。

只有楊良娣楞楞的看著沈藝彤，覺得她這個善心發得對她太不利了。

良禽擇木而棲，身邊的人願意為她做事是因為她在這個府中有權利，可如今，一個接著一個丫鬟的保不住，而沈藝彤一句話就救下了她救不下的命。

這個府中，到底誰更有權利，不言而喻，哪怕只是一次兩次偶然，但這日後這府中的人怕是沒有幾個肯為了她惹沈藝彤了。

沈藝彤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可不想這樣的事情隔三差五來一遭。

「時辰不早了了，妾身要回房歇息了，殿下是否……」沈藝彤走近顧燁，話還沒說完顧燁就別過眼道：「你且回房去吧。」

等的就是這句話，沈藝彤自然不糾纏，做出一副失望的樣子就走。

等她走了，顧燁的視線才陰冷的轉到楊良娣身上，陰沉的警示：「本殿不想這樣的事情再有第三次，下次沒有確鑿的證據莫來找本殿！」

說完顧燁怒甩衣袖，轉身而去，嚇得楊良娣是一個踉蹌，好在身邊的桂蘭給扶住了。

「良娣，您仔細身子。」

「仔細？仔細又有什麼用，到底只是一個良娣。」楊良娣看著自己的肚子冷嘲，也下定了決心。「給沈家二小姐回信。」

「良娣！那沈家二小姐可不是個善茬，殿下又心悅她，您回了信日後就要被她給壓著了啊。」

「我何嘗不知曉，可自上次失敗後殿下已然不相信我了，今日更是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退而求其次，我幫了她，她怎麼也要顧及我幾分，等我生下孩子分我一個側妃之位，總比永遠是個良娣的好。」

如今楊良娣只能退而求其次，原本她一心都在那皇子妃之位上，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也要嘗試，可如今短短几日時間，就因為沈藝彤她就不得不認清現實了。

這一切，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卻想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而那躲在暗處的人也覺得不對勁，而且不對勁至極。

這個沈藝彤根本就不是草包，非但不是還聰明得很，盤算布局猜測人心都是一等一的。

上次他還有所懷疑，如今，有的只有好奇。

這個沈藝彤，到底是什麼人。

「去查，沈藝彤的所有，事無巨細我都要知曉。」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