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陌生的媽媽
清晨,我再次從疼痛中清醒過來。看著旁邊熟睡的祀。咬咬牙,拖著關節已經冒出血的身體拿著藥箱到洗手間。
剛出洗手間,在門口。祀就在洗手間門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怎麼了,幹嘛不睡多會兒?」我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他面前,伸手抱著他的腰。
「木慕!」
「恩?」
「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他把我從他懷裡拔出來,雙手捏著我肩膀。眼神很認真的注視著我。
「什麼怎麼了?」我裝作無辜的看著他那美麗的眸子。「你想問什麼?」
「你……你身體是不是出狀況了?你是不是生病了?」他的樣子,緊張多過無奈。
「傻了你?我身體能出啥狀況了?吃好睡好的,能生啥病?」我用笑容掩蓋心疼心虛。
「那昨晚……你一直一臉痛苦的喊疼……而且……」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張有一大灘血跡斑斑的床上。
「祀……」我把臉埋進他胸膛里,用力地嗅了嗅他襯衣上淡淡的香草味,虛弱的道:「以後……你會對我好嗎?」
祀的心跳微微的加速,頓了頓,緊緊地抱著我。「回去,我們訂婚好嗎?」
訂婚,我心裡顫了下。還可以嗎?我跟祀,還能訂婚嗎?要是祀的父親知道我有這病的話,他會同意祀娶我嗎?
在西班牙的一個星期度假,這一個星期,彷彿是上帝給我最大的慈悲。七天的度假,勝過了我以前活了二十年的時間。每天都跟祀呆在一起,他背著我漫步白色沙灘,依靠在他肩旁看日落,一起唱情歌,夜裡在天台上等日出,然後接吻……
可是我知道,這一切將在回去之後,無辜的宣告結束……
………………
上海慕家大宅門口
「祀,你先回去吧!你爸公司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你處理,你先回去吧!」我站在我家的大鐵門前推了推祀。
祀看了一眼此時的慕家大宅,眼裡滿是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說:「好吧,你記得照顧好自己!」說完,在我嘴唇上留一個讓我麻木不已的吻。然後轉身坐上了他黑色法拉力再回頭溫柔的看了一眼,最後塵絕而去。
我看著那黑色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我視線里,扭頭轉身,卻看見丘管家不知何時跟一個鬼魂般走路都不發出一點聲音似的站在我身後。我把行李交到她手裡,直徑的往住宅里走去……
「小姐跟第宿少爺的感情似乎更進展一步了。」丘管家跟上來說。
「是有那麼一點點……」我心虛的回答。
在我剛要進門的時候,卻傳來丘管家的一句話:「小姐,夫人已經回來兩天了!」
我的身體突然間僵住,丘管家說,她我媽已經回來兩天了……那我和祀的事情……她……
儘管心裡是多麼的害怕我媽會問起我跟祀的事情,但我還假裝若無其事的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回來了,玩得開心嗎?」一個全身身著名牌衣飾,高貴,優雅的美婦正坐在飯桌上使用著刀叉用餐,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看不到任何錶情。
陌生,好陌生!這就是我四年未曾見過一次面的媽媽,她的給我感覺,讓我感到非常陌生。
「嗯……比在家裡開心!」我按照事實的回了一句。
「我想你還沒吃晚飯吧,過來坐下吃飯!」她的眼神盯著她正是割切的牛排,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彷彿是對著她眼底下的牛排說般。
直覺告訴我不要過去,一定不要過去,她一定有什麼意圖或命令跟我宣布的。但我還是直徑的走了過,坐下傭人幫我拉好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夾著我吃了十多年的飯菜。
對面的美婦,我的媽媽,突然放下刀叉,喝了一口白水,在拿起腿上的面巾拭了拭嘴……
終於,她開口了:「跟第宿家的少爺說分手吧,你身體帶病,第宿家的老爺子絕不會同意讓你進第宿家門的。你們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頓時,我手上的筷子掉落在桌上,我已經感覺到此時我的眼眶已經濕潤了。我抬起頭看著她絕美的容顏。疼痛開始在我身體里曼延,最後我還是被黑暗吞噬的我知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老樣子還是在自己的房間的大床躺著,他們知道我不喜歡住在醫院吊那充滿藥水味的點滴。
「木慕她怎麼了?」祀的聲音突然在我房間外響了起來。
他怎麼來了?
當我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我手手腳腳的關節都綁上紗布。動一下也就發出一陣鑽骨般的劇痛。該死的……
「第宿少爺,請不要為難老身,小姐真的只是疲倦了在房間休息!」丘管家那冷冷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在休息,那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看看她……」祀那著急的聲音重重的擊中我的心。
進來看我,開什麼玩笑!我現在可是全身都繃帶紗布的,整一個千年木乃伊似的。我才不要給祀看到我這副前衛時尚的木乃伊裝扮。對了,拆繃帶!反正現在血已經止了!
我正是一個想到立馬就做的人,所以綁在我手手腳腳關節上的繃帶紗布不用三兩下就給我拆掉了。還全隨便找了個抽屜胡亂塞一通……
拍拍手腳關節,也些浮腫,而且每走一步動一下就會傳出鑽心鑽骨的疼痛。不過為了讓祀安心不懷疑我!再痛苦也是值得的!
我攙扶著牆壁走到門前。將門打開把頭探了出去:「怎麼了?祀……」
「木慕,你沒什麼事吧?」祀回頭看著我,眼神露出興奮的神情。
「我睡個午覺,能有什麼事?」我假裝打了一個哈欠。
「午覺?那你這個午覺還睡得真長!從前天下午睡到現在,打你電話也不接。結果來你家找你,丘管家就死不讓我進去看你!你還說只是睡個午覺?」祀不滿的發出一串話。
「嘿!第宿祀,我發覺在我的開導下,你的話越來越多了!」我看著他長年要不是擺出冰冷,撲克牌,玩世不恭的模樣就是一臉桀驁不訓不可一世說一句話從來也不超過十個字的第宿祀,在我的敞開心懷接納他的時候竟然能霹靂吧啦的講出一大堆話耶!於是我扯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給他。但發覺我的嘴唇有些干。想必我的臉色也很蒼白吧。
「你……你是哪裡不舒服了,臉色怎麼毫無血色?」
果然!不過這種問題聽多也自然會反映。
「我臉色天天都是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的啦,誰叫我十五六歲的時候愛漂亮,天天做美白面膜!」我嘿嘿的笑道。不過反應過來卻發現祀的神情有些不妥。
「你……你到底哪裡出問題了……」祀的眼神充滿疑惑與憐惜。想伸手抱住我,卻想起丘管家像鬼魂般在他身後無聲無息的站著。
「我真的沒事,祀!」我伸手抱住他,用力的吸吸他襯衫上的清新的洗衣粉味道不停的呢喃到:「祀,請你一頂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竟然把他的肩膀打濕了。
「木慕,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別哭了好嗎?」祀鬆開我,心疼的幫我拭去臉上的淚珠:「傻瓜,怎麼就哭了呢?你叫我相信你我就相信你就是咯,只要你不要有什麼事瞞著我!這有什麼好哭的?」
不知何時,當我沉溺在幸福當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丘管家已經悄悄離開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我那個陌生的媽媽叫我跟祀提出分手的時候,心卻像被硬生生插了一刀,然後再傷口上面撒鹽般。那一刻才發現,原來我就習慣了祀在我身邊打點一切,照顧我的所有,正如是我右手般。但是媽媽突然叫我砍了自己的右手,如果那樣,那麼我寧願砍在右手的那一刀換砍在我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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