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的脆弱

不知過了多久，秋彤才恍然回過神來，在雨中跪著抱了齊氏三四個時辰，體力已然不支：「小姐…」

顧阮安背對著她，如同背對著全世界。

一雙紅腫的眼眸緊縮，睫毛微微撲閃了下，紅唇死死的咬著，血順著流出唇角。慢慢睜開眼睛，紅色血色布滿了瞳孔，望著面前安靜的院子，她淡淡扯唇角，內心深處躺著的野獸漸漸蘇醒。

顧染琦啊…

現在就已經忍不住了嗎？到底…她想把自己逼到什麼地步？

羽翼未豐，顧阮安不敢和顧染琦硬碰硬，加之齊氏的死活還在那女人的一念之間，除了服軟，她…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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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屋的油燈滅了。

月光輕柔照射在窗上，投射到屋內，撒在安穩歇息的齊氏臉上。顧阮安站在床鋪前，一雙溫柔似水的眸子輕眨，慢慢跪了下來。

好久沒有細細看過娘親了，娘親臉上的皺紋又多了些許，手上的紋路也更深了。這些年，三房也不好過啊。

「娘。」

顧阮安軟下身子，仗著夜晚的寂靜，她的軟弱此刻完全暴露。眼淚又一次滑出眼眶，打濕了齊氏的手。

「女兒是不是很沒用。」顧阮安嗓音沙啞萬分，吸了吸鼻子，哭腔在夜色里格外突兀，「安兒幼時，總是想，為何爹爹專寵大姐，看都不看咱們母女二人…」

她自嘲笑笑，「娘，我十歲生辰那年，許的願望是，想要您平安過完一生，讓爹爹可以多看您幾眼…」

但是最後並沒有實現啊…齊氏是在寺廟被輪姦而死的啊…

顧阮安啜泣了起來，三千青絲垂落在肩膀上，格外嬌小，讓人容易產生濃濃的保護欲。

「今日，女兒見您跪在顧染琦面前，您知道我有多恨嗎？」顧阮安失神的喃喃自語，「可是女兒現在沒有資本去保護您啊…沒有資格，去為秋萍報仇…」

更沒有資格，去懲罰那些上一世活活把自己折磨死的賤人。

顧府，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

「娘…女兒發誓…今晚之辱，我會讓顧染琦付出代價的，劉氏，顧佟正…還有祖母…一個都少不了。」

或許是她之前還有所心軟和猶豫。但顧染琦未免實在欺人太甚了些，那就，不死不休吧…

月光打在顧阮安跪爬在齊氏身旁的身軀上，那樣溫柔，明亮。

遠在楚府的楚斐昀，望著天邊的月亮，暗自感嘆，莢正難得有如此夜晚，倒是難見的很。

不自覺的，惦記起了顧府的那小姐，劍眉微挑，心底卻忽的疼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攥住了一般，痛的呼吸不上來。楚斐昀暗自用內力壓下，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莫名有些心疼，顧府的那位姑娘。那日見她，楚斐昀沒有錯過轉頭那一瞬間她眼底的失神和脆弱。

終究是個姑娘。

楚斐昀忍不住笑了笑，優雅的微笑迷人，一雙眼睛如同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清澈，側顏完美無瑕。

那日的宴會，沒有白去。至少，還收穫了一個可以惦記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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