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匯聚唐門
因為顧軒也在的緣故,雲辭舟乾脆就沒有迴避暑山莊,在梁城一直待到煙火大會結束。
因為晚上熱鬧的緣故,她每夜都嗨到很晚,結果導致在最後一天晚上的時候她實在是熬不住了,在快到凌晨的時候就自動關機,倒在了季青臨的懷裡。
季青臨抱著她淡定地無視周圍那一道道像是要殺人一樣的目光,他看著天上的煙火,突然冒出一句:「這年頭,原來暖男在她這裡很吃香的啊。」
鐘樓的臉色頓時就黑了。
不過這些雲辭舟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看著窗外那燦爛的陽光,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看來她是熬過頭了,再想想過幾天就是端午節了,這幾天不能再熬夜,準備準備端午節的時候再痛痛快快通宵吧。
這麼想著她準備爬下床,就在她剛套上短袍的時候,窗外突然飛進來一隻小鳥,她認出這是師聞初和她聯絡用的信鴿,想著正好給她買了一些特產,過幾天給她帶點過去,端午節也和她一起過吧。
一邊想著要不要再帶點書給她一邊將紙條從信鴿的身上拿下,在揭開紙條看了不到兩秒后,雲辭舟趕緊站了起來,她將紙條捏成粉末,一把抱著信鴿就跑了出去。
她此刻住的地方是東方渝旗下的產業之一,因此在她出門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大堂吃飯的他,東方渝看雲辭舟風風火火地跑出,剛準備叫住她就看她跑了過來,將一隻鴿子放在了他手上,在他莫名其妙的時候再度跑了出去。
就在東方渝和鴿子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雲辭舟又回來了,她沖回了自己的房間,再出來的時候臉上掛著水珠,她用袖子擦了兩把,然後對他說:「我現在要去一趟唐門。」然後一陣風似地離開了。
東方渝看著手上的鴿子,這才認出這是她和師聞初專用的信鴿,他正想著師聞初是不是出事了的時候,一個渾身包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熱不熱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將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上。
東方渝打開信封,就看見裡面寫著這樣的一段話。
「唐門昨夜遭到偷襲,唐門下一任繼承人唐羨失蹤,其中唐門弟子師聞初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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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辭舟在馬廄遇到了葉青竹,他正在給一匹黑馬梳理著鬢毛,看到她的時候眼神都沒變一下:「我就猜你會來這裡。」說著他將手上的韁繩遞給她:「走吧,我帶你過去。」
雲辭舟沒有多說什麼,她點點頭:「好。」
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沉默幾秒,他輕笑出聲:「我突然有些嫉妒師聞初,為什麼她能得到你這樣的關心?」
她有些奇怪:「我對她很關心嗎?」
葉青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伸手將她摟在了懷裡,跳上了馬背。他一甩手上韁繩,馬頓時飛奔而出,不一會就出了梁城的大門。
在兩人出城的時候,城牆上的季青臨放下了手中的書,他眯起眼睛,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就說她絕對會過去的。」顧渝白從他身後走來:「現在,你要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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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加鞭,在幾天後的晚上雲辭舟同葉青竹來到了唐門。
此時的唐門封鎖嚴密,要不是看在葉青竹的份上雲辭舟覺得估計自己連大門的邊都別想碰一下,不過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唐門一向封鎖嚴密,但不想還是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現在肯定會比從前更甚,當時她也是考慮到這一層才決定讓葉青竹跟著自己一起來的。
葉青竹的面子很好用,兩人甚至來到了師聞初的房間,此時她正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之中。
「早知道把季青臨也拉上了。」她咬了咬拇指,如果是外傷還好,這種涉及到醫藥毒之類的她真是一竅不通。
「就知道你會這麼想。」季青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幾名唐門的弟子跟在他的身後,一個個看起來都恭恭敬敬的:「走的時候都不帶上我,要用到的時候才想到。」
雲辭舟扯了扯嘴角:「就算我不拉上你,唐門也肯定會找你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如果不是你在這裡,我是不會來的。」季青臨來到了床邊,看著站在一旁的葉青竹,笑著說:「國師大人還真是如影隨形。」
「彼此彼此。」葉青竹敷衍地連眼神都沒看向他。
周圍的弟子明顯感覺到了這股不同尋常的氣氛,頓時一個個都很快地溜了,留下雲辭舟做夾心餅乾。
這種感覺並不好,於是雲辭舟也打算先撤了,反正有季青臨在師聞初的毒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在她準備走的時候她突然想到唐羨的失蹤,據說在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在一起,後來唐羨失蹤了,雖然師聞初也中毒昏迷,但是她也是唯一在場的人員,因此被列入了懷疑列表。
想起紙條上寫的東西,唐羨是下一任唐門的繼承人,這點她倒是沒看出來,雖然她知道唐羨這個人的職位挺高。
於是雲辭舟便沒有要求出去,而是當起了和事佬,安撫了兩人後她便看向季青臨:「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就行,我去幫你找。」
季青臨看著她沉默了幾秒,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笑了,他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探向師聞初的脈搏。
在他檢查的這一段時間雲辭舟則是在房間里到處晃悠,這裡不但是師聞初的房間,還是當時的第一案發現場。是唐羨來找師聞初的,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事情?雖然她知道唐羨喜歡師聞初,但是她上次走的時候看起來還沒有什麼進展,難不成發展的這麼快?
不過看其他人也不是很清楚的樣子,她覺得還是應該儘快治好師聞初,等她醒來后問問她。
那邊季青臨已經結束了診斷,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有些微妙的表情,雲辭舟看到便奇怪地走了過去:「怎麼了?」
「能治,不過這葯還挺有意思的。」季青臨沒有進一步解釋,而是在她的眉心落下了一個輕吻,然後推著她出門:「你去找找線索,我幫你把她治好。」
雲辭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在支開自己,這是為什麼?難道這葯很奇怪嗎?
季青臨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不過很快就被葉青竹拍掉了:「說話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
「主要是我現在還不確定,等我用藥之後才能做決斷。」季青臨抬眸看向葉青竹:「雖然我不是很希望你和其他的男人單獨相處……」說著他突然像想到什麼一樣,笑的眉眼彎彎:「雖然他們不可能給你這個機會。好了,你們都先出去,等會結束了我會叫你的。」
於是雲辭舟便被像拖著小雞那樣推了出去,葉青竹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要不是他武功深厚,估計是被直接踹出來的。
門口圍著很多唐門的弟子,在看到他們兩個出來的時候不禁上前詢問起來。
「裡面怎麼樣了?」
「季公子有把握嗎?」
「你這傢伙怎麼說話的,這世上還有季公子不能解的毒嗎?」
雲辭舟懶得說,反正這些人問的是葉青竹不是她,便若無其事地溜走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葉青竹有種深深的無力感。明明自己被耍了兩次,還想著要報復一下,結果現在她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
雲辭舟走了沒幾步就遇到了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裙的女人,她帶著兜帽,這一身行頭雲辭舟看著都覺得熱。
於是她便問了:「你這樣穿著不熱嗎?」
女人笑了,她的聲音很好聽,語速快但不急,給人一種雷厲風行的感覺:「我自有獨特的秘方。」
雲辭舟本來也就順口一問,在得到回答後點了點頭便準備離開,卻沒想到被女人給叫住了:「你就是雲辭舟?」
她轉過身:「是我,有什麼事情嗎?」
「師聞初是你的朋友?」女人問。
她點了點頭,隨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去找季青臨的時候他說的。」女人的聲音似是帶上了幾分笑意:「他說他是因為你的原因才願意過來看看的。」
雲辭舟的頭上落下了黑線,這傢伙,喜歡就喜歡吧,怎麼還滿世界到處說呢?真是一點都不矜持。
看雲辭舟好像有些無奈的樣子,女人輕笑:「我並非想要八卦,我只是想問問,你對師聞初其人了解嗎?」
她收起了其他的情緒,意識到眼前人找自己可能是為了此次的事情:「在此之前,我想問問你的名字。」
「抱歉,之前忘記做自我介紹了。」女人拉下了斗篷,露出一張清秀溫婉的臉:「我是唐鳶,唐羨的母親。」
雲辭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眼前這看起來不到三十多歲的女人是唐羨的母親?她覺得簡直有些驚悚:「唐羨他今年多少歲?」
唐鳶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不由得笑了起來。她笑的時候微微抿唇,看起來極其柔和,簡直就像是那種水鄉的溫婉女子,簡直能滿足所有對溫婉的幻想:「唐羨今年二十四,我已經四十三歲了。」
「看起來甚至像是二十多歲。」這是雲辭舟真實的想法:「完全看不出來。」
「我是唐門的三長老,一些手段就行。」她含笑接下了雲辭舟的讚美:「現在我們可以聊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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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鳶帶著雲辭舟來到了她的房間,她讓雲辭舟先坐一下,自己進屋去準備茶水。在雲辭舟問及為什麼是她來準備的時候,她笑著回答:「因為我就想和你兩個人談話。」
雲辭舟感覺自己的心臟有些砰砰跳,雖然季青臨蘇漾歡和東方渝都很溫柔,但是因為曾經給過她最深刻印象的那個人是女人的緣故,她最無法抗拒的還是女人。
眼前的唐鳶雖然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長得完全不一樣,但是她們的性格卻驚人地相似,恍惚間她甚至以為自己又看到了她的影子。
不一會唐鳶帶著茶壺走出,她將一個瓷杯放在她的面前,然後在她對面坐下。茶香陣陣,雖然雲辭舟並不懂茶,但是從這湯色和氣味中就能看出,這是好茶。
「唐羨在追求師聞初,這事你知道嗎?」不等雲辭舟拿起茶杯唐鳶就開口了,這個話題讓雲辭舟頓時感覺自己要談的是男婚女嫁問題,更糟糕的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在現代無聊時看的那些「這一千萬給你,請你離開我的兒子」的小說。
「雖然沒說,但是我看出來了。」她握了握茶杯,茶水有些滾燙,不過這屋裡卻很是涼快,讓她感覺不到夏天的炎熱。
唐鳶笑了,她低頭看著面前的茶水,笑容有些頑皮:「你不用擔心,我倒是很樂見其成。」
「我之前一直都不在唐門,小的時候都是唐愈在帶他。」說到這裡,唐鳶解釋了一下:「唐愈是他父親。」
「唐愈帶起孩子比我還要糟糕,也導致了唐羨他風流的做派。我回唐門的次數不多,說實話,在看到唐羨那副樣子的時候,我就想打爆他的頭。」
雲辭舟看著唐鳶依舊是笑的讓人如沐春風,光看她的表情,真想不到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你後來打爆他的頭了嗎?」雲辭舟在那一瞬間腦子短路,來了這麼一句。
唐鳶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她就笑了起來:「你這話我喜歡,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不過畢竟我就帶他到了五歲,之後成這樣也不能說什麼吧,畢竟是自己沒看管到位。不過現在看他在師聞初面前吃癟的樣子,我還是很高興的。」
雲辭舟簡直想笑出聲了,雖然這場景總感覺是她在見丈母娘一樣。
「師聞初雖然來唐門不久,但是我很喜歡她。」唐鳶拿起了茶杯,吹開水面的茶葉,悠悠喝了一口:「這次事情我問了很多人,都對此一無所知。」
總算進入正題,雲辭舟也嚴肅了起來:「有什麼懷疑的人選嗎?」
「唐門基本沒和其他門派結仇,在江湖上也一向是好人緣。」唐鳶將茶杯放下:「但是最近一年卻接二連三的出事,雖然門主還能換其他人,但是這是挑釁。」
雲辭舟開始覺得唐羨可能不是親生的。
「不過我最近還有事情,馬上不是要到端午節了嘛。」唐鳶敲了敲桌面,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我和唐愈準備出去玩。所以調查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說著她扔過來一面令牌:「有了這個你就可以進出一些地方和詢問了。」
雲辭舟一把抓住但是腦子裡還有些暈乎乎的,現在是什麼狀況?三長老因為想要和愛人一起過端午節於是將調查兒子失蹤的事丟給了她這個外人?雖然也不一定是外人……不對,就算師聞初最後和唐羨在一起也和她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啊!
看著唐鳶笑眯眯地開始趕人的模樣,她非常肯定地認為,唐羨應該是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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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覺得唐羨是撿來的,但是任務已經下了,再說她也挺好奇的,便也沒有拒絕,在離開唐鳶的屋子后就準備回去看看師聞初現在怎麼樣了。
唐鳶的院落在唐門比較後面的位置,雖然路有些遠,但是雲辭舟記憶一向很好,她憑著記憶往師聞初的房間走去,在穿過一條小路的時候她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隱隱還能聽到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交談。
出了這種事還能這麼歡聲笑語?她開始覺得不只是唐鳶,估計整個唐門都正常不到哪裡去了。
秉著要偷聽的念頭,她四下看了看,最後爬上了一棵茂密的大樹,擔心被發現她還拿出了一壺酒,這樣就算被看到她也能說自己是在自斟自飲。
在她揭開壺口剛喝一口的時候,聲音已經來到了眼前,她透過樹葉的間隙往外看,就看見了一行大概五六個人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在聊天談論,她聽了兩句,發現他們說的正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唐公子也不知道是否還平安無事……」
「唐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聽說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單獨在房間里,不知道是不是確有此事?」
「誰知道呢,不過大家都不清楚,想來應該就是這樣了。」
「剛剛我在那邊看到了葉公子,他果然跟著雲辭舟一起來了!」
聽了沒兩句突然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雲辭舟皺眉,直覺接下來的話估計不是她想聽的。
「早上的時候季公子還說了那樣的話,難不成他也喜歡雲辭舟不成?」
「那個雲辭舟有什麼好的啊,葉公子和季公子都喜歡她……」
「她長得好看!」
「果然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嗎?絕望了。」
「你這麼一說我想過去看看了,說不定還能看到修羅場什麼的。」
「……」
雲辭舟看著他們嘻嘻哈哈地離開,頭上落下一堆黑線。
不要那麼八卦啊,而且為什麼還樂見其成?
待他們的身影漸漸離去后她從樹上跳下,剛落地就感覺背後傳來一陣風,她下意識地一拳揮去,卻被來者反手握住。
手被一把抓住,緊接著被扣住了指尖,雲辭舟回頭,就看見東方渝正笑吟吟地看著她:「又偷聽,嗯?」
「什麼叫又偷聽?」雲辭舟試著想把手拿出來,但十指交纏難以掙脫,她扯了半天也沒扯動,最後只能隨他去:「不就是當年聽了你一句話么,記到現在。」
東方渝的臉頓時就黑了。
雲辭舟所說的是發生在幾年前的一件事,那也是她唯一一次成功偷聽東方渝的經歷,但就是這一次,成了他揮之不去的陰影。
東方渝常年心思都在經商和修習上,打交道的除了顧客就是潛在顧客或者是能為他牟取利益的,來往的也都是商業夥伴,去青樓也都是因為工作。他不覺得有什麼,一直醉心於工作,偶爾去找找雲辭舟,感覺日子過的挺美滿。
但是他的管家就看不下去了,常常為他的終生大事所擔憂,還因此鬧出了不少笑話,甚至有一次東方渝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床上躺著一名光裸的女子,頓時美好的心情破碎,他把管家揪出來,一句話不說只是笑,笑的管家差點嚇尿了,再三保證以後不會再把女人給他弄上床才罷休。
本來東方渝以為管家應該消停了,直到那一天。
那是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東方渝剛談成了一筆大項目,晚上還成功和雲辭舟一起吃了個晚飯,心情非常的好,一路都在笑,要不是沒喝高很可能邊走邊撒錢。在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他覺得幸福的人生也就這樣了,當然,如果能抱著小辭睡覺就更好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在推門的一瞬間他突然發現房間里有人,壓根沒想到管家不死心的他在察覺那人不是自己對手后便徑直推開了門,然後臉全黑了。
當時雲辭舟也在,不過她其實並不是故意偷聽,而是那天在兩人分別之後她突然想起上次讓東方渝幫自己的那筆尾款還沒有給他,一向不喜歡欠人錢的她便拿上包裹來到了東方渝的家,不過因為他在回屋之前還去看了一下今天的賬單,因此她到的時候東方渝還沒回來。
於是她準備去他屋裡坐坐,結果還沒進門就發現房間里有人,再一看更是一驚。
不過顯然東方渝比她更驚,這導致他甚至沒發現她的存在,而是非常憤怒地叫了管家的名字,然後把他拎到床前。
「這是什麼?」他的聲音平靜的可怕。
「回公子,是裸男。」管家和裸男戰戰兢兢,雲辭舟趴在屋頂上笑成內傷。
「我有眼睛。」東方渝勾唇一笑,房間內的溫度頓時下降十度:「你做的?」
「是……」管家和裸男嚇得差點沒抱在一起。
「上次你答應我什麼了?」東方渝的笑容逐漸擴大,而與此同時,雲辭舟能感覺的到他的怒意已經衝破天際。
「不,不把女人往公子床上帶……」管家結結巴巴地說完,然後不怕死地加了一句:「可這是男人……」
雲辭舟沒有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然後她就被東方渝追了十六條街,簡直就是悲劇。
看她突然又笑了起來東方渝就知道她肯定又回憶起了那次的事情,他笑著看著雲辭舟,直到她收斂了笑意。
「很好笑嗎?」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雲辭舟點點頭,習慣性地開口調侃:「其實那時候管家操心的對啊,畢竟你一直都看起來無欲無求的,誰知道你到底喜歡的是……不是男人……呢……」
她的話音逐漸弱了下來,看著面前逐漸逼近的男人,她忍不住後退兩步。該死,她怎麼就管不住她的這張嘴呢?
「我喜歡的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看著她突然卡殼的樣子,很明顯壓根就是沒過腦子就出來了,這讓他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明明都表達了自己的心意,怎麼她還是依舊停留在原來的那種狀態?
「看來我需要努力一點,好加深我在你心裡的定位。」東方渝抓住了她的胳膊,眼中笑意漸深:「要不然……我們把上次那沒做完的事情做了怎麼樣?」
雲辭舟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你說什麼?」
簡直就是開玩笑,她還想著去看看師聞初,還要去問問話看看現場什麼的,哪有時間在這裡耗著?而且一看他的態度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真是的,發情就不能換個地方嗎!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他湊近了她的臉龐,另一隻手撫摸上了她的臉頰:「上次被顧御北給打斷了,這次我就不信你還能跑掉。」
要不是此時情況不太好,雲辭舟其實很想說一句「你到底哪來的自信」,這裡除了你還有葉青竹和季青臨,而且她才不信其他人會老老實實各干各事,不全跑過來她都要燒香拜佛了,更別說只來這幾個。
只可惜現在說這種話明顯會導致火上澆油的效果,於是她咽下了,改而曉之以情:「我們現在還在唐門,剛剛唐門的三長老還交給了我任務,這件事以後再說好不好?」
對雲辭舟來說,「以後再說」=就這麼不了了之,很明顯東方渝對她的潛台詞很是理解,因此他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笑的越發不懷好意:「你覺得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頓了頓,他一錘定音:「事情結束后你立刻就要跟我回家!」
她有些莫名其妙:「這和跟你回家有什麼關係?」
「原來小辭你這麼心急啊?」他眉眼都染上了幾分誘惑的味道:「那就直接去酒樓?」
雲辭舟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就感覺有些無語。
簡直了,她果然應該趁早跑路!
不過眼下她還跑不掉也不能跑,便只能先答應:「可以,你可以鬆開我了嗎?」
「不行。」東方渝搖頭,然後像是撒嬌一般蹭她的脖頸:「作為延遲的補償,你要親我一下。」
雲辭舟感覺自己頓時就僵硬了,她抬頭看天,明晃晃的太陽掛在天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事情太過讓她覺得震驚,她竟然沒怎麼感覺到熱。
「我覺得在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我做不到。」她說著就想走:「我要去看看聞初了。」
她還沒來得及轉身,胳膊就被他一扯,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不等她來得及說什麼,他的吻就壓了下來,將她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唇中。
就在東方渝吻下來扥下一秒,雲辭舟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頓時她就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發燙,她想要逃離,卻被他按住了頭壓在樹榦上,不得動彈。
腳步聲停在不遠處,她想要看看是誰,卻被東方渝遮住了所有的視線——雖然下一秒她就發現看不見的顧慮是多餘的,因為緊接著一道殺氣就猛地飛了過來!
「砰——!」
東方渝抱著她躲過了這一擊,然後將她放在一旁,轉身看著一臉陰沉的葉青竹,笑著說:「葉大人知不知道,阻人好事是要遭雷劈的?」
葉青竹冷冷一笑:「我倒是先想弄死你。」
雲辭舟覺得,她更希望來道雷把她先給劈死。
眼看兩人一言不合就開始動手了,頓時就一陣飛沙走石的,樹榦都被打斷了。這動靜自然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一會聽到聲音的人們就紛紛趕了過來,一過來就看見兩個男人正在你來我往,雲辭舟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支起了一個小的木架正在烤肉。
這神奇的一目自然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而且他們還發現那兩個人都在有意的避開正烤肉呃雲辭舟,便下意識將目光看向了她。
其實雲辭舟是想趁著他們打架的時候溜走的,只可惜他們兩個特別勒令她不得再次趁機溜之大吉,於是她只能站在一旁觀看,看了沒多久覺得有些累就坐了下來,坐了沒多久覺得很無聊又看了會小說,接著感覺肚子餓了,便在一旁倒下的那棵樹上砍了幾根樹枝下來支起了一個小型的三腳架,然後點燃了火堆開始烤肉。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有人問她:「為什麼葉公子和東方公子打起來了?」
看來他們一個個還真的都很出名呢,一看臉就知道身份。不過轉念一想,除去這些人她也挺出名的,雖然見過她本人的人不多,更多的是見過她在通緝令上的畫像。
「他們兩個互相久仰已久,今天正好碰面便要一決高下,選我來做個見證人。」雲辭舟翻轉了一下烤肉,睜著眼說瞎話。
「原來如……」
「你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倒是越來越強了。」
「近墨者黑,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弟子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正在打架的兩人齊齊打斷,弟子有些驚詫,雲辭舟則是嘆氣。
一句話都聽的清清楚楚,這兩個人簡直就是三分心思揍人七分心思盯著自己,有那功夫不如讓她去看看聞初,這一出來天都要黑了,男人真是麻煩啊!
「那……二位可以停手嗎?」有一穿著深藍色看起來有幾分權利的弟子有些為難地出聲,他環視四周,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修繕還是很貴的。」
「後續處理我全包了。」東方渝輕描淡寫地說。
弟子的眼睛頓時亮了:「那就拜託東方公子了!」
雲辭舟感嘆:「不愧是有錢人。」
東方渝聽到她的感慨,臉帶笑意:「你要是願意,我的錢就是你的。」說著他還走過來幾步,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我也是你的。」
「你找死?」葉青竹橫手砍來,葉青竹敏捷地一躲,兩個人再次戰到一起,頓時又是一陣風起雲湧,樹葉亂飛,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
雲辭舟本以為那些弟子會勸一下,卻沒想到東方渝這話一出頓時她就成了八卦的中心,周圍那閃亮亮的眼神看的她感覺十分胃疼,於是當即也不管什麼勒令了,慢條斯理地收起架子,然後轉身就跑:「我去看聞初了,你們慢慢打吧!」
去看師聞初=季青臨也在=去找季青臨這樣神奇的換算公式在兩人的腦海中浮現,頓時架也不打了,兩人同時收手,一起向著她的方向而去。
於是就只留下一眾弟子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風中凌亂。
—
雲辭舟來到師聞初房前的時候,只看到幾個弟子在門口圍著竊竊私語,在看到她來后頓時有些驚喜:「雲姑娘你來了!季公子直到現在都還沒出來,我們不敢進去打擾,你能進去看看嗎?」
到現在都還沒出結果嗎?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此時都快從上午到晚上了,季青臨會花這麼長時間嗎?
這麼想著她便點點頭,然後試著敲門:「季公子?我能進來嗎?」
房間里很安靜,不過沒過多久就傳來了他的聲音:「你等等。」幾秒後門被從里推開,雲辭舟便走了進去。
在她踏過門檻後門就再度被他給關上,她正奇怪,就看見師聞初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過在桌上倒是你出現了一個空碗。
「她剛剛醒了一會,不過沒多久就又昏迷了。」季青臨看她定定地看著師聞初,出聲說了起來:「這葯無法一次根除,只能慢慢來,不過她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這點你放心。」
「那就好。」雲辭舟鬆了一口氣,剛看她那樣虛弱地躺在床上,簡直就像是沒有呼吸,那模樣讓她簡直感覺心臟都要停了:「她剛剛吃了東西嗎?」
季青臨點點頭,看她一臉如釋重負感覺遊戲恩酸溜溜的:「你看起來很關心她。」說著他有些委屈:「比對我可好多了。」
雲辭舟感覺有些無語:「……她是我的朋友,我肯定關心她。」
「那我呢?」聞言他湊近兩步:「我對你來說又是什麼?」
雖然他的眼神很是溫柔深情,但是早已見識了他黑暗一面的雲辭舟自然是不再受影響:「季公子覺得呢?」
雖然她沒有直接回答,但是這個稱呼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這讓他的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好看起來,眼睛里跳躍著危險的光芒,他伸手輕撫著她的發頂,似是輕輕嘆息:「我知道了。」
雲辭舟正想著他這一次怎麼這麼好說話,就聽他又幽幽地說:「原來我們是**關係啊。」
雲辭舟:「……」
靠,這個詞是誰交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