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二個人格

第152章 第二個人格

「白九黎?」

雲辭舟找到唐鳶的時候她正在收拾行李,看起來馬上就要出門的樣子,她心中想著還好趕上了,然後說出了自己目前的所得。

不出她的所料,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唐鳶也是一臉茫然:「我們唐門和他根本就沒什麼接觸,有哪裡會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雖然雲辭舟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真的聽到毫無關係的回答后還是覺得有些意外,她本來以為唐門最起碼也應該和白九黎有過什麼接觸,不然他不可能對唐門的內部地形這麼熟悉,還能摸到後山。

「這麼不奇怪。」唐鳶對此的回答是:「他可能確實和唐門關係不錯,不過我們不知道那個是他而已。」

「換張臉的事。」

「這卻是我最疑惑的地方之一。」雲辭舟皺著眉頭回答:「他為什麼會以真實的面容來到這裡,然後被師聞初看到?」為此還不惜給他們下毒,只可惜還是被季青臨給解了。

「誰知道呢,也許是來不及呢?」唐鳶隨口回答。

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的心中一閃而過,只可惜那種感覺快的讓她無法抓住,而且稍縱即逝,很快就消失在了心裡。

她試著去回憶,但是仍舊無法回憶起剛剛的那種感覺,便先將它放一放。

這條路行不通,看來她只能去找白九黎本人了。

那群人不可能放任她一個人去找白九黎,而真的要去又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出來,雲辭舟左思右想,決定能不說就不說。

於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將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然後說:「我要去一趟長明村,你們不要跟過來。」

季青臨溫和地說:「好啊。」

鐘樓也點頭:「可以。」

很好,他們都決定跟蹤自己了,這是個好現象,總比他們跟在自己四周好,而且一起跟蹤自己也避免了有哪個人再次單獨找上自己,完美。

雲辭舟發現自己很能苦中作樂,也許這就是她這麼多年來最好的習慣吧。

「既然我如此,那我下午就出發。」她滿意地敲了敲桌子,然後往屋外走去:「你們吃,我去找唐鳶告別。」

將事情有刪減和修改第告訴唐鳶之後,得到能出門的特許后她就拉了一匹馬踏上了前往長明村的路。至於那些人怎麼出來……她覺得這是根本就不需要去思考的問題。

在離開唐門后她就直接向著長明村出發,在路上的時候她還想了一會上次追殺自己那群人到底是來自何處的,她並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莫名其妙招惹上什麼仇家,就比如說……

腦海里浮現出蘇漾歡的臉,上次他遇到刺殺的事情也沒了下文,也不知道到底是出自什麼人之手。蘇漾歡目前身上還滿是謎底,但是雲辭舟覺得這說不定會是一個突破口。

雖然有了白九黎這個目標,但是心中蘇漾歡的嫌疑仍在,雲辭舟從不把感情和工作掛鉤,或者說其實在現代她根本就沒有朋友和感情,雖然來到古代後有了變化,但是這個一直以來的習慣並沒有改變。

蘇漾歡的嫌疑無法解釋,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問,想來想去還是先從白九黎那裡下手吧。

一路快馬加鞭,來到山谷前的時候她扯停了馬,然後將馬放跑,自己走進了山裡。

先不說山谷里很難騎馬行走,就說長明村來的都是一些流民或者衣不蔽體的外鄉人,除了少數商人之外,基本見不到有騎馬進來的。

不能雖然她此次前去就是要搞事情,但是在真的到達之前她不希望引起什麼注意,這會讓她的計劃變得困難。

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揉揉,她走進了山谷里。

和上次的大風暴雨的寒冷不同,在初夏時節,山谷比山外明顯要涼爽一些,像是秋天那樣不冷不熱,讓人心情愉快,走在這樣的地方好像連那些煩惱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她的心情平穩下來,此時已經快要天亮,看了一眼隱隱泛白的天邊,她決定加快腳步,最好趕在天亮之前到達長明村,畢竟黑夜總是會給人安全的感覺。

在快要到達出口的時候雲辭舟的腳步慢了下來,她還記得自己在這裡造成的兩次屠殺,也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是那個樣子,而且現在到夏天了,如果不及時清理……嘖嘖,總感覺會淪為垃圾場。

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出口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地面乾乾淨淨,只有嫩綠的小草在風中輕輕搖晃,帶起一陣清香的風。

四周依舊是安靜的樹木,根本就看不出之前的痕迹,她圍著這片地走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

被清理了?是後來有人過來看到了嗎?

她晃了晃了腦袋,將帽子扯到了頭上,然後趁著最後一絲夜色往長明村走去。

此時的長明村和她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麼改變,依舊是那樣的荒涼和破舊。將兜帽拉扯至自己的眼睛,走到了屋檐下。

清晨的長明村寂靜的就像是荒山野嶺,雲辭舟甚至覺得自己剛剛在山谷里也沒感到這麼安靜,山谷里好歹還有鳥和昆蟲發出的動靜,而在這裡就像是什麼都沒有一樣,簡直就是死寂。

按照上次的記憶她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那片院子,爬上屋頂后她看了一眼大街,街道依舊是空蕩蕩的,她收回視線,然後跳了進去。

其實她並不確定能不能在這裡找到白九黎,畢竟前一段時間他來到了唐門,也許這證明了他的行動也發生了改變。這麼想來,她覺得自己還不如去不周山找他。

雖然這麼想了,但是既然來了就得有所行動,她把這裡繞了一圈,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們已經離開了。

這裡雖然留下了一些東西,但都基本是常用的或者不好帶的,除此之外這裡看不到一個人,連屍體都沒有,打開門都是空蕩蕩的。雲辭舟心裡有一個不太好的猜想,為了證明自己的所想她離開了院子,然後把這座村繞了一遍。

在重新回到門口的時候,她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看來她剛剛進村時那種感覺並不錯誤,這座村真的是沒有一個人,所有的人全都離開了。

是被白九黎他們帶走的,又或者是全都死了?

雲辭舟試著離開了村子向著更遠一些的地方找去,卻並沒有看到什麼亂葬崗拋屍之類的地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兇殘,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樣遇到什麼事情先想著滅口。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平原,不遠處就是邊境,天邊一輪旭日東升,陽光灑落,將地面塗上一抹金黃。

看來只能去不周山碰碰運氣了。

在從山谷回去的時候雲辭舟看到了之前自己騎得那匹馬,此時它正怡然自得地吃草,在看到她過來后跑過來蹭著她的腿,她伸手揉了揉它的鬢毛,感到由衷的高興,畢竟不用自己走路不管怎麼樣都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騎上馬後她又原路返回,只不過目的並不是唐門,而是不周山。

因為不周山其地域的廣闊,因此她也並不需要就從那裡過去,選擇了一條最近的路,她逐漸回到了城鎮上。

在快到中午的時候她來到了一家酒樓,將馬交給店小二帶去吃草后,她也點了一些東西補充體力。

現在她離不周山已經不遠了,甚至如果走的再高一點就能看到它的山尖,坐在窗邊的她浮想聯翩,偶然間聽到隔壁桌兩個人正在聊天。

「最近我每天晚上睡的都不怎麼安穩。」其中一個人說話時還盯著厚厚的黑眼圈,看起來倒是真的沒有睡好:「再這樣下去我感覺事都做不成了。」

「發生啥事了?」另一個人關心地問道,同時順手拿起了一片肉片:「你最近一直這樣嗎?」

「差不多。」訴苦的人有些煩躁地揉頭髮:「我家住的離天都峰近你又不是不知道,原來還沒什麼,最近幾乎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山裡傳來奇怪的聲音,就像是很多人在走路一樣……」

「聽著怪瘮人的。」吃肉的人抖了抖:「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光是聽就要嚇死了,那還敢去看?」訴苦的人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搞的我每天都睡不好,就算睡著了也會被驚醒,我睡覺的時候哪怕有一點聲音都會……」

那人還在絮絮叨叨地抱怨,這邊他的朋友在開開心心的吃肉,在他的抱怨停止時,朋友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要不你試著睡前喝點酒睡沉一點?畢竟我們又不能真的進山,實在不行你來我家住吧。」

「太好了,謝謝你。」訴苦的人高興地和朋友碰杯,兩人頓時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了最近唐門發生的大事。

在那訴苦的人說出走路的聲音時雲辭舟就停下了筷子,她凝神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訝然。

難道是他們的活動已經開始了?白九黎真的在不周山那邊嗎?

此時她已經沒有了吃東西的心情了,趕緊隨便吃了些東西然後準備了不少適合放很長時間的東西,她準備做好打持久戰的功夫,還為此特意去重新換了一身更耐穿的衣服。

在做好準備后她重新騎上馬,一路往天都峰趕去。

酒樓本身離天都峰已經不遠,她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天都峰的腳下,再次將馬匹放開,她隻身走進山內。

和上次一樣,哪怕在這天氣已經很炎熱的時候,山內依舊是一片陰冷,進山的那一瞬間就像是泡在了涼水裡一樣,那種陰冷的感覺是附在骨頭上的,讓人從心底發寒。

然而雲辭舟很心大的表示這種地方適合大夏天的過來納涼,比空調好用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能是因為樹蔭的原因,一進去世界頓時感覺有些黑暗。雲辭舟順著小路往前,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狹窄的山谷,她準備順著樹爬過去,卻隱隱聽到附近好像有人在說話的聲音,這一發現讓她頓時就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小心地趴在樹上偷聽起來。

四周很是安靜,這聲音就有些突兀,但是可能是因為距離,她並不能聽清具體是在說什麼,只能確定那邊確實有人。

定定地聽了一會,在發現確實什麼都聽不見后雲辭舟也不準備再繼續聽下去了,她試著又爬了一切距離,然後向著那邊而去。

雖然她想要接觸到說話的人,但是她並不想被舉報,在摸索到另一邊后她躲藏在樹上,偷偷看了過去。

只見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一群穿的很差的人正在辛苦的勞作,簡直就是苦力,周圍有人在監視著他們,而剛剛雲辭舟聽到的說話聲就是那幾個監視的人聊天所發出來的聲音。

他們聊的並不是什麼有用的信息,無非就是一些八卦以及得到寶藏之後該去那裡樂樂,雲辭舟聽了一會也就懶得聽了,她覺得這些熱還真是單純,換做她肯定在事成之後把人都給弄死自己獨吞,檔案獨吞是很難得,但是可以利用俄羅斯套娃大的原理一層層地削弱,一直到自己能一個人解決為止。

其實說這麼多還不知道那財寶到底是真是假呢,這群武林人真是閑的,要不是她還想著去旅遊真是想給他們製造點麻煩出來,免得每天沒事幹就知道搞事情。

觀摩了一下他們散漫的做工后她開始尋找大本營,他們入駐天都峰后不可能就住在山裡,總得有個住的地方;而那個地方並不會太遠,畢竟會被偶爾路過山谷的路人發現,但也不會離裡面太近,畢竟天都峰的傳聞人人都知道,這群想要得到財寶的人肯定比她這個不怎麼在意的人要了解的更多,就算白九黎想要近一點,其他人也不會同意,畢竟他們只是想要財寶,並不想搭上自己的這條命。

離開那處地方不久后雲辭舟又走了出去,然後發現自己晃悠到了一處有些寂靜的地方,在那四周有一些房屋。

天都峰附近又房屋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就像剛剛在酒樓里訴苦的那人,有不少人也是住在這山附近的,不過雖然進山的人總會遇到什麼事情,但在附近居住的人只要不進山就一切安然無恙,這也是為什麼那個人被腳步聲嚇得夠嗆但死也不進山看看是怎麼回事的原因。

想著眼前這些房子可能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了,雲辭舟慢慢地挪了過去,放輕了自己所有的動作,來到了屋頂上。

屋內並沒有什麼人的氣息,好像是沒有人,雲辭舟聽了一會決定下去看看,她四下環顧一圈,然後揭開了房瓦,落到了屋內。

屋內一片漆黑,不過窗口透進來幾縷光芒,她摸索著走了一圈,在確定房間內沒有人後方才點亮了燈火。

頓時一縷小小的火焰亮了起來,雖然不太亮但是在這裡已經是綽綽有餘,她拿著火摺子慢慢地走著,一一打量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然後開始翻箱倒櫃。

她先是打開了柜子,裡面堆著大量的書籍,什麼樣的都有,其中還能看到幾封信件,只不過上面的內容都被全部塗掉,只能看見一片墨跡。桌上收拾的很乾凈,只有硯台和毛筆,其中毛筆並不是常規的從小至大排列,而是一種奇怪的規律,雲辭舟看的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看過,時間不對,她便沒有仔細去想,而是記在了腦子裡決定等離開后再去細細琢磨。

接著她來到了床邊,床上整理的很是乾淨,而且看起來好像已經很多天沒有人睡過了,她伸手摸了摸被子,一片冰涼,上面連褶皺都被扯平,散發著有些冰冷的味道。

將火摺子小心地拿在手上,她試著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床底,就看見了一堆堆白色的東西。

這個東西就真的是很眼熟了,她記得上次在白九黎的房間里也看到了這麼個東西,她伸手拿出,發現是人皮面具,只不過都是殘缺的,看起來是失敗的產物。

就在她翻看的時候,突然有一張臉映入了她的視線,在目光觸及到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陡然跳了起來。

這張臉她曾經見過,是某個唐門弟子的。

難道是因為沒有製作成功?不對,她將這張臉翻來覆去看了一番,發現這是被人為給破壞的。其他的臉都是因為某些方面出了問題而選擇丟棄,而這張臉在背後卻又一道劍痕,像是被什麼給劃破了——

白九黎會讓人接觸到自己的面具嗎?雲辭舟覺得他甚至都不會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更別說碰到面具,但這劍痕又是真實存在的,總不可能是他自己破壞的吧?

心中的疑惑和回答越來越大,她繼續尋找著,心中那莫名的恐慌也越來越多,她拿著火摺子四處尋找,最後乾脆把床移開,想要看看地下有沒有什麼密道。

「吱——」

床被移開的時候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但是這些此刻她都不在乎了,因為她看到了,在床被移開的時候,在被床簾遮掩著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全身畫像。

畫中女子一臉邪氣的笑容,穿著一件白色的男裝,長衫隨風飄動,髮絲清揚,她背後背著一把長劍,坐在樹枝上,一手撐著樹榦,一手搭在膝蓋上,好像在看著樹下。

畫並沒有什麼細思極恐的地方,但是這話中的人卻讓她一時回不過神來。

這畫中的人,正是她雲辭舟本人不錯。

「還是被你發現了么?」

身後傳來了似是嘆息的聲音,其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悵然,好像是在悲傷,也好像是在慶幸:「小雲。」

那聲音和稱呼太過熟悉,熟悉到幾乎陌生,雲辭舟甚至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白九黎?」她緩緩回過頭,門口大開,清晨的光芒爭先恐後地擁擠進來,卻照不亮這一方世界:「還是蘇漾歡?」

「都是。」他臉上依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不管是白九黎還是蘇漾歡,都是我。」

雖然早就察覺到了事實的邊緣,但是當真相真的擺在她的面前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做的準備實在是不夠充分。一直以來以為最陽光和溫暖的人,卻在不知不覺籌劃了這麼多,她都不知道該關心一下他的內心世界,還是該揍他一頓感嘆他是何其的笨。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雖然覺得並沒有什麼用,但是戲已出演至此,她也只能按照好劇本說的那樣,將接下的劇情一一引開。

「不知道。」他笑的溫柔,眼神中帶著薄薄的堅冰:「誰知道呢?」

雲辭舟突然就笑了:「就算你不說,我也看的出來。」她說著往前走去,直到來到了他的身前:「我說,你是白九黎吧?」

「白九黎和蘇漾歡都是我。」蘇漾歡定定地看著她,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確定?」雲辭舟的眼中隱隱閃著跳躍的火光,那是一種奇妙的,甚至是妖異的光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兩個人格能共用記憶的。」她似是想到什麼停頓了兩秒,然後搖了搖頭:「不對,應該是蘇漾歡能得到你的記憶,而你得不到他的吧?」

他一直毫無波動的眼神終於閃爍了一下,似是不習慣她的親近,他後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雲辭舟卻越來越興奮,這是她在古代見到的第一個雙重人格的案例,後天形成,而且主人格擁有被分裂人格的記憶,明明在她的案例中通常都是反過來了的:「在之前明明還什麼問題都沒有,而且按照你的狀態,我不覺得會突然黑化成這樣,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她皺眉思考了一會,然後試探著說:「是因為我的死亡?」

蘇漾歡輕輕嘆氣,他的眼中沾染了幾分無奈,在這一瞬間雲辭舟能感覺的出來,他回來了。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他有些無奈地說著握緊了她的手:「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

「並不是在你墜崖之後,而是在之前我就發現他的存在了。」

雲辭舟正想說句那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卻沒想到他繼續說了下去:「從天都學府回來之後他就出現了。」

「身為皇子,我的身份太過廣為人知,如果想要做什麼事情都會非常的麻煩,因此我便創造出來了白九黎,頂著他的身份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有些平時不太好處理的人和事也能在他的身份之下很快的解決。」

蘇漾歡的笑容依舊帶著安心和溫暖,但是雲辭舟總感覺她看出了一絲黑氣,再想想白九黎做過的那些事情,她選擇閉嘴繼續聽下去。

「就這樣很多年過去了,一直都順風順水,什麼事情都沒有,我能很好的駕馭兩種身份,外人也不會發現我和他其實是一個人。」

「但是在從天都學府回去之後我就隱隱發現了不對勁,總感覺兩種身份的距離開始逐漸縮小。」

「我曾經做過一個很有意思的夢。」他的聲音輕了下來,其中帶上了幾分笑意:「在夢中我看到了白九黎,那張臉是我自己精心雕琢出來了,雖然在夢中我看的不太清晰,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就是他。」

「他站在我的對立面,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覺得到他身上那種驚慌的情緒,我並不知道他在驚慌什麼,沒過多久我感覺到了一絲厭煩,於是我便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然後,我把他給吃掉了。」

屋外的陽光大盛,應該是太陽已經全部升起,他背後沐浴著光芒,身前卻投下了一片陰影。

雲辭舟點點頭:「夢境能反應出一個人的內心世界,白九黎相當於你的暗面,蘇漾歡是你的正面。這麼多年來雖然一直相安無事,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漸漸開始分不清界限,當然也可以說你厭倦了一直扮演一個好人,界限開始模糊,逐漸融合成了一個人格。」

怪不得能共享記憶,原來罪魁禍首就是主人格啊!

蘇漾歡靜靜地聽著她說完,然後繼續說了下去:「其實到這個時候還一切都好,但是在你墜崖之後,他突然就又復活了。襲擊師聞初,想要得到不周山的財寶……」說到這裡他突然笑了一聲:「也只能說他太想當然了。」他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塊四四方方的東西,然後將它放在了雲辭舟的手上。

這東西看起來不大,但是拿在手裡卻異常的沉重,她掂了掂,感覺像是玉璽一類的東西,這麼想著她翻了過來,就看見在它的底部刻著四個篆體。

蒼生之印。

在觸及這四個字的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瞳孔猛地一縮,緊接著便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蘇漾歡,他依舊是一臉淡然:「還記得上次那次刺殺么?」

雲辭舟的記憶立刻就回到了那個晚上,怪不得這麼多人出動劫殺,原來是因為這蒼生之印!

「所以我說他太想當然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但是不得不說,他其實就是我。」

「我真的是不喜歡你對其他人笑的那麼開心,那些人碰過你,甚至能在你的心裡。每每想到這種事情我就想把他們全部都殺了。」蘇漾歡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多久。」

怪不得師聞初被遭到這樣的事情,原來全都是蘇漾歡他……

「事已至此,只能儘力儘力去想辦法彌補。」思考幾秒后雲辭舟抬起了頭,然後將蒼生之印塞進了他的手裡:「既然你拿到了這個東西,看來我只能去闖一闖了。」

「什麼?」蘇漾歡有些獃滯。

「去不周山,看看那傳說中的財寶是什麼。」雲辭舟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記得暫停你那什麼愚公移山的計劃。」

蘇漾歡愣了幾秒,嘴邊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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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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