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二次破關
剛開始我是真沒聽清楚,還十分禮貌地沖二爺笑了笑。
回頭一琢磨,不對啊,怎麼成了我請了。
你是東道主,憑什麼讓我請客!
我心中憤慨,可是鑒於以我目前的實力,只有被二爺按在地上爆捶的份兒,只能將苦澀憋在心中,臉上持續展露著歡快的笑容。
我就不想說這頓飯二爺花了我多少錢了,大爺的,這麼個小破店,菜還不便宜!
酒足飯飽之後,二爺問我接下來有什麼活動,我說我在邪神的記憶中看到了一張木片,上面寫了一些圖騰文字,我想找個人,將這些文字破譯一下。
二爺說沒問題,只要我再請他喝點東西,他就帶我去魚龍街,找能翻譯那種古文字的人。
我以為二爺想喝啤酒,要麼就是想喝茶,沒想到他卻去了一家冷飲店,要了大一堆草莓奶昔。
當時他進店的時候,巨大的身板往那一站,再加上他那張鐵黑鐵黑的臉,可是把看店的小姑娘嚇夠嗆。
我一直沒好意思問二爺,怎麼想起來喝草莓奶昔了,從飲品店出來的時候,反倒是二爺主動向我坦白說,以前仉若非曾帶他來喝過一次,他覺得味道挺好,可一直不好意思自己來喝,都是小年輕喝的東西,他這麼大年紀,拿個粉紅色的杯子在手裡晃悠,嫌害臊。
二爺說這些的時候,完全是自嘲的口氣。
但我看得出來,他是想自己那個失蹤多年的徒弟了。
後來我們去了一趟魚龍街,找人將木片上的文字破譯了一下,出乎預料的是,這段文字上沒有什麼秘密信息,而是一道用來驅使頑靈的巫術。
真是想不明白,大巫為什麼要在那樣一個時間點,將這麼一道巫術給燒了。
還有就是,頑靈又是個什麼東西?
帶著這巨大的疑惑,我和二爺一起走出了魚龍街。
「晚上我請你吃羊排吧,啤酒管夠。」忽聽二爺的聲音從上方飄了下來。
老爺子比我高那麼多,聲音當然是從上方飄下來的。
「我平時很少喝酒,」我先是應了這麼一嘴,旋即又問二爺:「二爺,你知道頑靈是什麼嗎?」
「頑靈啊,就是頑固的靈物質,這東西其實就是一種特殊的小鬼,因為沒有怨念,心地純凈,往往帶有堪比赤子的絕強靈力,它們通常心智不全,對人類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加上脾氣執拗,既頑皮又頑固,所以被叫做『頑靈』。」
說著,二爺朝我的小腿指了指。
「這個小傢伙就是頑靈啊,那套巫術,應該就是用來驅使它的吧?」
我猜測,當初大巫之所以要燒掉木片,就是怕這隻娃娃落入黑王手中。
可我左看右看,實在看不出這個小東西有什麼值得人覬覦的地方啊。
我說:「二爺,我是真想不明白,這小東西是怎麼跟著我回來的?」
二爺眉頭一挑,說了句特別裝的話:「這世界紛紛擾擾,很多事,原本就是說不清楚的。」
我覺得這句話我可能在前面的篇幅里用過,當時就覺得這話特別熟悉,不像是我自己想出來的,現在終於找到出處了。
不過當著二爺的面,我可不敢說他裝,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二爺這話說得特別有道理。
二爺好像看出來我心不實,瞪我一眼,不過沒說什麼。
下午,我跟著二爺在渤海灣轉了一圈,是他非要拉著我轉悠的,我完全不明白他意圖,他也不說明自己的意圖,有時候我拐彎抹角地打聽他想幹啥,他次次都能看透我的心思,將話題引向別的地方去。
晚上,二爺帶著我去一家蒼蠅館子吃烤羊排,館子的規模和環境都不咋地,但東西做的著實不錯,餐具也收拾得十分乾淨。
二爺吃吃喝喝特別愉快,但又擺明了是不想放我走,說是明天他要帶我去個地方,讓我今天先去他家裡住一宿。
這分明就是想消耗我的時間。
吃過飯,跟著二爺回家的路上,我才終於知道二爺這是要做什麼。
走到北海大橋附近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心口處傳來一股強烈的陣痛,那是一種深入骨髓,讓人渾身打哆嗦的疼楚,我一個沒忍住,當場就趴在了地上。
二爺把我從地上拎起來,將我提溜到了大橋上,沖我吼:「感覺燒心了就嚎一聲!」
燒個毛線的心啊,我現在只感覺心口中傳來陣陣極寒,渾身上下的血液彷彿都要凍成冰了。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很久,二爺就那麼拎著我,在橋上站了很久很久。
怪不得的二爺這頓飯吃了這麼久,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凌晨一點,這座橋又在郊區,橋面上,除了二爺和我,就沒有第三個活人了,他這麼提著我,倒也不會引人關注。
關鍵二爺此時已經將我慢慢舉到了欄杆外面,看那樣,是打算把我扔到河裡去。
很快,從心口煥發出的寒意就被熱流所代替,先是如春風融冰般的溫暖,而後,熱度不斷升高、升高,溫暖變成了灼熱,灼熱變成了灼痛。
心口中的最後一道冰層終於被攻破,上一刻還如若冰封的心臟,此刻已經如同被烈火焚燒一樣劇痛。
「嗷……噗!」
我剛嗷了半聲,沒等完全開嗓,就被灌了一大口水——二爺把我扔下了橋。
奔騰的流水迅速帶走我身上的灼熱,還有一股中正平和的炁場不斷注入我的心脈,並循著心脈的搏動湧向周身各處,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經絡正變得越來越強壯。
這個過程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心中灼熱終於消失,我才順著河灘走上了岸。
二爺跑過來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行,看來人沒大礙,我看你在水底下待了這麼久,還以為你嗝屁了呢。」
我無比的無奈:「二爺,你是不是又在我的飯菜里下藥了?」
「扯!」二爺瞪我一眼:「你自己沒發現,從今天中午開始,你的兩側太陽穴就時不時地鼓起三四個拳頭疙瘩似的小包,這是經絡擴壯、即將破關的預兆,你修行的時間太短,根基不穩,我怕你扛不住,才特意幫了你一把。」
「二爺,我發現你跟我師父一樣一樣的,怎麼折磨人怎麼來,您就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讓我有個心裡準備么!」
「那多沒意思。」
我很無奈很無奈地嘆口氣,心裡有火卻又不能發。
我發現,不管是姚玄宗還是二爺,都常常以折騰我為樂趣。
他倆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是不是上輩子得罪過他們,要麼就是……郭侃以前得罪過他們,他們這是在報仇!
對,肯定是這樣,不管是二爺還是姚玄宗,恰恰又都是那種特別記仇的人!
我正在心中暗暗腹誹二爺,就聽二爺從旁問道:「你現在破關了,有什麼感覺沒有?」
我試著沉一口氣,在靈台中凝練一口念力。
要說修為提升的感覺,那確實沒有。
所謂破關,僅僅相當於擴容,就是說,破關以後,你的修為就能暢通無阻地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境界了,但破關並不會直接讓修為提升。
但凝練出那一口念力之後,我卻有了一種不同於以往的感覺。
就是……心中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暖意,好像自己對某件事產生了巨大的熱情,但具體是對什麼事產生了熱情,又著實說不清楚。
「怎麼樣?」二爺又在一旁發問。
這一次我沒有立即回應,只是沉下心來,細細去感受那股熱情。
漸漸地,我意識到那是一種吸引力,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無聲地呼喚著我,讓我設法找到它。
我散了念力,將注意力轉移到現實中來,就見二爺正緊蹙著眉頭,將一隻手貼到我的鼻子前,試探我的鼻息。
「二爺這是做甚?」
「沒什麼,我就是看看,你還有沒有氣。」
他的言語之中都帶著很深的擔憂。
我知道他為什麼擔憂,由於從姚玄宗那裡習得了特殊的呼吸法,我在喘息的時候,鼻口中是很少走氣的,所以,剛才我半天沒有回應,二爺可能是覺得我快掛了。
「破關之後,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嗎?」
二爺又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我點點頭,將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了,並寄希望於二爺能給我一個解釋。
可二爺聽完我的陳述,卻搖了搖頭:「每個人破關之後的感覺都不同,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招引你。不過說來也真是奇了,這離你上次在我這兒修行才過了多久,沒想到你就破關了。」
我猜想,自己之所以能破關,並非是因為我的天資有多好,這應該和郭侃在我心門中種下的三道黑氣有關。
當時他說,他要打開血玲瓏的最後一道門,可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又聽二爺問:「接下來什麼打算?」
我舒一口氣:「回衝天閣,按原計劃行事。聽郭侃那意思,最終的考驗可能很快就要來臨,我得加快速度了。對了二爺,我並沒有將左有道當年經歷過的事情完整經歷下來,無當出現在邪神的記憶里以後,你們的身形就在我眼前消失了,我想知道,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