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偷襲

第40章偷襲

車夫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聞言愣愣的看向護國公夫人秦氏。

「還愣著幹什麼!按世子吩咐去做!」秦氏當即一揮手。

她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卻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兒子,蘇晏神情那麼緊張,一定是發生了大事情。

既然是大事,那自然先緊著他。

「是,夫人。」車夫聞言點點頭,立刻揚起鞭子,將馬車趕的飛快,在街道上橫衝直撞。

」世子!您要去哪裡?「

「去皇宮!」

馬車急速奔走之中,蘇晏面沉如水,掀著車窗帘子,焦灼的盯著前方的街道,嘴裡催促道:「快些!再快些!」

「世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車夫已經將速度快到了極致。

「別問那麼多,趕車就是。」蘇晏匆匆回答了一句,目光依舊眨也不眨的盯著前方的道路。

而此時此刻,距離皇宮還有半條街的距離,賀齡君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駛著。

馬車裡,賀齡君的神情有些懨懨的,一反剛剛在城門外蘇晏與樊樂比武時的開心。

今日這一趟,白出來了。

沒有人出現截殺香兒,即便她正大光明的將香兒待在自己身邊,也沒有。

難道她預料錯了?香兒並非是調查周雲淺案的關鍵?

賀齡君若有所思。

「公主,您開心一些嘛,沒有人偷襲也是好事情……」雲清姑姑開口勸道,然而才說一半,忽然馬車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正在閉目養神的賀齡君,腦袋直直往車廂壁上撞去。

「公主小心!」雲清立刻伸出手去,拉住了她,同時刷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看也不看的朝著馬車的一側刺了過去。

頓時,馬車外頭就響起一聲悶哼與撲通聲,淡綠色的綢緞車廂,也瞬間染紅一大片。

雲清將手裡面的長劍揮舞的如同光團一般,牢牢的將賀齡君與香兒護住。

賀齡君則內心無比的激動,來了!總算是來了!

這些人不來,她才要失望呢。

混亂之中,賀齡君感覺到有人跳上了馬車頂篷,從頂端刺了一劍下來,銳利無比,勢無可擋。

可巧雲清正在對付一個準備從車門跳進來的刺客,分身乏術。

賀齡君一把抄起茶几上的茶壺砸了過去。

嘩啦一聲,茶壺碎裂成片,掉在車廂裡面,那刺出的長劍停頓了一瞬,緊跟著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的朝著賀齡君刺去!

賀齡君沉著冷靜,敏捷的弓起身子就地一滾,便躲了過去!

正好這個時候雲清騰出手來了,一腳將那個被她刺中肩窩的刺客踹下去,飛速轉身,刷的甩出一根長鞭子來,一下便將那佔據了高點,在車廂里刺來刺去的長劍給纏繞住了,用力一奪,便扯了下來!

『外頭傳來一聲粗狂的叫喊:「給我殺!一個不留!」

「真是好大的口氣!」賀齡君聞言冷笑出聲。

天子腳下,皇宮邊上,明明知道這馬車裡坐著的是公主,居然還能喊出這種話來,這些個刺客,不是愚蠢,就是傻!

雲清一個人對付他們都綽綽有餘!

刺客襲擊的時候,坐在賀齡君身邊的香兒終於不是從前那一副痴痴傻傻,瘋瘋癲癲的她了,她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怔怔的看著那刺進來的鋒利長劍,還有車廂壁上不斷染紅的血跡,忽然間大叫了一聲,猛然撲進了賀齡君的懷裡面去!

「公主,救救我,奴婢不想死……」她渾身顫抖的道,顯然害怕極了。

賀齡君嚇了一大跳。

她低頭看著香兒,一把捧起了她的臉,問道:「你其實沒有瘋,對不對?」

香兒已經是淚流滿面,她望著賀齡君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賀齡君卻已經狂喜不已。

她相信自己猜對了!

「公主!快低頭!「卻在這時,雲清大喊了一聲。

賀齡君當機立斷拉著香兒,一起伏倒在車廂里,下一刻,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從車廂門口刺進來,堪堪刺到賀齡君的頭頂,撲了個空。

好險,只差一點點,剛剛她與香兒就一起被殺了!

賀齡君驚出一身冷汗。

雲清受了這一刺激,咬了咬牙,臉上是豁出去的表情,下手也更狠了。

很快,四周就響起一陣陣撲通撲通倒地的聲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哀嚎。

外頭的攻勢也越發的猛烈了。

賀齡君能夠感覺到雲清已經有些支撐不住。

她伸手做哨,放在嘴邊準備吹響,那是她與暗衛們之間的聯絡信號。

卻在這時,一陣陣馬蹄聲奔近,有人加入了戰局,隨即形勢發生了大逆轉。

才不過轉瞬之間,那些個蹦躂不停的刺客,就被制服了。

馬車外頭也陡然安靜下來。

賀齡君低頭看了看縮在自己懷裡面瑟瑟發抖的香兒,暗叫了一聲僥倖,隨即伸手將馬車帘子掀開。

卻正好那馬車外頭提著長劍與雲清並肩而立的人也緩緩轉過頭來。

是蘇晏。

他的臉頰上有一絲飛濺的血跡,卻絲毫也無損於他清俊容顏,那雙黑漆漆的眼眸泛著一絲緊張與擔憂,但是在看到賀齡君的一瞬間,就變成了濃濃的驚喜。

「公主,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蘇晏一把扔掉手裡面染血的長刀,緩緩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眉眼之間都是喜悅。

賀齡君卻震驚無比的尖叫道:「你小心後面!」

卻原來,一個已經倒地的刺客,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舉著一把劍朝著蘇晏刺去!

蘇晏聽到呼喊,頭都沒回,只迅速往旁邊一閃,便躲過了這後背一劍,再閃電般出手,就將他拿下了。

這個時候,皇帝派遣來保護賀齡君的那些禁軍護衛們才急匆匆的趕到,當他們看到地上滿地的鮮血,與死屍時,嚇的臉色都白了:「公主!你說你好端端的跑什麼跑!還故意甩開我們!這下好了,您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只怕微臣們的腦袋都不夠陛下砍的!」

「我這不是沒事兒嘛。」賀齡君聞言不好意思的笑笑,抱著宋統領的胳膊撒嬌道:「等下回了宮,你可不許在父皇面前告狀哦!「

「那不行。」宋統領乾脆利索的就給拒絕了,聞言沉聲道:「微臣要是不告訴陛下,公主下一次還會任性妄為,微臣們可只有一個腦袋,不敢陪公主瘋玩!」

「小氣。」賀齡君聞言當即叫了起來。

蘇晏在一旁神情嚴肅的道:「公主,下次有什麼事情,吩咐宋大人就是了,千萬不要再自己冒險了。「

他剛剛匆匆忙忙的追趕了一路,生怕來不及,臉上的汗水到了現在都還沒有下去呢。

賀齡君瞧了他一眼,頓時便感覺到有幾分愧疚。

難為蘇晏了,心裡一直都擔憂著她的安危,否則都已經回家了,還急匆匆的趕來。

「好吧好吧,我下次不這麼任性了。」賀齡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而很快便正色道:「蘇世子,你來的正好,陪我去一趟大理寺吧。」

蘇晏卻是雙目明亮,眼睛里流露出笑意:「公主是有什麼發現么?」

賀齡君點點頭:「走,我想今天,你表妹的案子就要有重大的突破進展了。」

……

大理寺正堂上。

賀齡君看著一臉驚恐的香兒,握著她的手,慢慢的道:「不要怕,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這樣,你就不用再生活在無窮無盡的追殺之中了。」

香兒聞言,渾身一凜。

她的目光從賀齡君臉上劃過,又一一看過坐在一旁的蘇晏,端康伯府眾人,還有坐在上首位子的大理寺卿周軒大人,久久沒有說話。

所有人都看的出來,香兒其實並沒有瘋,只是她不想講。

在賀齡君的示意下,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待,沒有迫不及待的催問。

周雲淺這件案子,經歷了太長的時間,久到受害者周雲淺都已經下葬了,兇手卻還沒有查出一點眉目來,大理寺卿周大人壓力很大很大。

如今好容易出現一個有力的證人,可是證人卻裝瘋賣傻,不肯開口,可真是急死他了!

「我……我可以講,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香兒終於開口了。

「什麼條件,你說。」周軒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只對公主一人講。」香兒定定的看著賀齡君,道。

賀齡君有些意外。

隨即她便點點頭,站起了身來:「那你跟本公主過來吧。」

隨即緩緩向外走去。

香兒猶豫了一下,抬腳跟上。

屋子裡眾人全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鬧的是哪一出,端康伯夫婦的臉色尤為的不善,冷哼道:「這香兒丫頭只對公主一人講,她該不會是被公主給收買了吧?」

「周夫人,你可知道這丫頭自從出了周家以後,經歷了好幾次刺殺。」

周軒目光涼涼的看了一眼夫妻倆,緩緩道:「她如今單獨跟公主談話,無非就是談條件,要公主保她一條性命罷了,這也值得你計較?「

想想也是,周夫人悻悻然的閉上嘴巴。

端康伯目光閃閃,頻頻望向門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大理寺正廳裡面,唯有蘇晏一個人鎮定自若,不急不惱,一副看客的模樣。

好一會兒,賀齡君才牽著香兒的手,一起從門外走進來了。

賀齡君臉上帶著笑容,而香兒也沒有剛剛那麼惶恐了,微微抿著嘴唇看著眾人。

周大人輕輕咳嗽一聲,開口問道:「現在可以講了吧?」

香兒點點頭,這才怯生生的開口:「奴婢說之前,要先去小姐住的房間里,取一樣東西,大人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去。」

「什麼東西?」周夫人當即嘴快的道:「自從雲淺出事之後,衙門的人來了好幾趟,早就已經將屋子裡面能搬走的東西都搬走了,那兒空空如也,你要去找什麼?」

「奴婢要找的東西自然只有奴婢能夠找到。」香兒回答道。

看來,是她事先藏起來的東西了。

周軒聽到這裡,不由的精神大振,很有興緻的道:「好,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大手一揮,眾人便跟在香兒身後,浩浩蕩蕩的去了周家。

「香兒這丫頭私底下藏了什麼?」一路上,周夫人與端康伯咬耳朵道:「別是什麼金銀珠寶吧?哎呦!咱們府裡面窮的叮噹響,有兩個錢還被這些手腳不幹凈的下人給偷藏了……」|

賀齡君有些無語的瞄了她一眼,十分瞧不上這位見識淺薄的端康伯夫人,香兒無論藏的是什麼東西,都絕對不可能是金銀珠寶。

因為這些俗物,絕對不是那些人暗中刺殺她的理由!

真相到底是什麼呢?賀齡君隱隱有一些期待。

「到了。」

眾人停下腳步,看著香兒沒有往上房而去,而是手腳麻利的走到屋檐下,從天井裡搬了一把梯子過來,踩著上去,從屋檐下摘下了一隻燈籠。

燈籠?誰會將秘密藏在一隻燈籠裡頭?不怕一著不慎被燒掉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香兒三下五除二的將那隻漂亮的,金燦燦的鯉魚燈籠拆開,魚肚子的尾巴那兒,撕扯下來一塊被油紙包著的小小包裹來,小心翼翼的舉到了周大人的面前:「大人請看。」

周大人伸手接了,迫不及待的將那包裹打開了,裡面放著的卻是一枚香帕,還有一隻羊脂玉的鐲子,那水頭一看就很足,不是凡品。

「這是……」

「這是玉嫻公主送給我們家小姐的鐲子。」香兒輕聲細語的回答道:「至於這帕子,是我們家小姐弄髒了的,玉嫻公主就送給我們家小姐了。」

「玉嫻公主?」周軒大人聞言大吃一驚:「你們家小姐與七公主玉嫻認識?」

「是啊,不光認識,還相交甚篤。」

香兒回答道:「自從陛下為六公主與護國公世子賜婚之後,我們家小姐就傷心欲絕,就是那個時候,玉嫻公主經常出宮來探望我們家小姐,要不是她安慰,我們家小姐不一定能夠從這件事中走出來呢!」

這件人命案子,居然跟玉嫻公主扯上了關係。

端康伯夫婦與周軒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從自己眼睛裡面看到了震驚。

周軒低頭看了看手裡面的鐲子與帕子,鐲子他不認得,但是那帕子的一角,用簪花小楷的字體,和著銀絲線綉了個嫻字,應該就是玉嫻公主的東西無疑了。

「這鐲子也是六妹妹的。」賀齡君伸手接過鐲子看了一眼,立刻就道:「我見過她戴過。」

那就沒錯的了。

香兒說的是真的。

但是也不能就此說明這件事玉嫻公主插手了,回到大理寺,周軒反覆把玩著手裡面的東西,沉吟著問道:「小丫頭,你還有沒有別的證據?」

「有。「香兒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一般的回答道:」其實小姐死的那天晚上,我是在府裡面的,小姐雖然將我攆了出去,很生我氣,但是我卻很惦記她,因此,當天晚上,我偷偷回來了……「

「我也沒敢走正門,走的是後門,結果,看到一群黑衣人從窗子跳了出來,縱身而去,有一個人鼻子右邊,長了一顆很起眼的痦子……」

「等一下!」賀齡君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驚訝的問道:「你說的那顆痦子,是不是有黃豆大小?是不是緊緊貼著鼻子?「

香兒愣愣的點頭,然後問道:「是啊,難道六公主認得那個人?」

「如果你說的沒有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玉嫻公主的母妃,徐妃娘娘的娘家侄子徐子淇。」賀齡君沉聲道:「應該是他沒有錯。」

此言一出,屋子裡立刻就是一靜。

如果說剛剛的玉鐲與帕子還只是湊巧的話,那麼周雲淺死的當天夜裡,出現在府裡面的一個刺客,居然就是玉嫻的娘家表哥,這就說不過去了。

手裡面握著這樣的證據,還親眼目睹了真相,難怪香兒會裝瘋賣傻!

也難怪她陰差陽錯的跟著賀齡君進了宮,也還是躲不過追殺。

「可是為什麼?玉嫻公主與周雲淺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她?」周大人一臉的迷惑不解。

「這有什麼,六妹妹自小喜歡蘇世子。」賀齡君聞言冷笑道:「可是父皇卻為我與蘇世子定了婚,六妹妹懷恨在心,先是假意結交周小姐,故意在我與她之間製造矛盾,隨後等待時機成熟,直接派人刺殺周雲淺,然後將罪名栽贓到我的頭上去,這樣一來,千夫所指,我還能嫁給蘇世子么?父皇一定會取消婚約的,到了那個時候,六妹妹的機會就來了!」

她跟玉嫻實在太熟了,只揪出這麼一點點的信息,就已經猜測出了事情的大概。

「這……不大可能吧?」周大人聞言滿臉的不敢置信。

可是想到這段時間裡,上京百姓對賀齡君這位六公主的口誅筆伐,群情沸騰,賀齡君的名聲瞬間跌落谷底,他又有幾分相信了。

可問題是,現在該怎麼辦?

玉嫻公主可是皇帝的公主啊!他這小小的大理寺卿有什麼資格去拿人?

「大人應該先派人去徐家,先將那位玉嫻的表兄,臉上長痦子的那位拿下,好好突擊審問。」賀齡君給他出主意:「而且不驚動任何人,猝不及防的拿人!等到手裡面有了證據,大人只需要將這件案子交給陛下來決斷就行了,這應該不為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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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又美又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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