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零號缺陷

三天的時間過去了。

每天清晨，高逸都會帶著三個隊員們繞著天宮周圍晨跑，鍛煉。嘟喵對此不屑一顧，他的速度極快，人類的鍛煉方式對他而言太過於輕鬆了，所以每當鍛煉開始，他人就不見了，不過鍛煉之後的早餐他絕對不會缺席。儘管只有泡麵，可這久經考驗的味道依然讓嘟喵流連忘返。

然後，伴隨著整個天宮在瞬間變得純白，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構造體面前。

「萬能工廠，我們到了。」

站在天宮邊緣，高逸說道。

新希望號帶著所有人緩緩靠近這個巨大的構造物。

眼前是一個十分漂亮的立方體，通體銀色，由不知名的金屬構建而成。論尺寸如同月球一般大小，如果仔細看去，她是由九個小立方體構成的，如同魔方一般的結構。而當新希望號繼續靠近，就會發現每一個小立方體又是由九個更小的立方體組成。

新希望號靠近之後，應答機立刻接收到那邊發來的信號，隨後，新希望號便被引導著向著某個方向移動，被一道牽引光束引導，最終停在空中。

「說明你們的來意。」自動應答機中傳來一個合成的聲音。

「我需要定製一個可以在超新星爆發之中捕捉零號元素的坩堝。」高逸說著，將圖紙發送了過去。

「請等待，正在對定製服務進行索引。」那邊回應。

「耶！我就知道我們得去捕捉雙星！」嘟喵用力地揮揮手，滿臉興奮。

「啥意思？」盧飛湊上來問道。

「自然方式獲取零號元素的方式非常苛刻，」張繼在一旁說，「因為只有在超新星爆發的時候才會有零號元素被合成出來。而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將其分離並且置於無電子罐中，這些零號元素將會以極快的方式掠奪走周圍任意物質的電子，然後迅速湮滅掉。這也是為什麼在超新星爆炸，乃至宇宙爆炸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有元素會以超光速被拋射出去，就是因為這些零號元素剝奪了這些物質的質量。」

盧飛聽了立刻豎起大拇指，很明顯，這幾天的時間張繼沒有閑著，而是恨恨地惡補了很多這個宇宙的科學知識。

此時，應答機傳來聲音。

「索引已經完成，我們可以為你提供定製服務，你們可以為我們提供什麼？」那個聲音問道。

「我們可以幫你修復一個缺陷。」高逸頓了一下，「零號缺陷。」

自動應答機那邊停頓了一下，隨後，魔方的一側裂開一道縫隙，引導光束帶著新希望號進入縫隙之中，如同摩天大樓的一旁的縫隙里飛入了一隻螞蟻。

縫隙並未關閉，一道無形力場將縫隙封閉。在這裡，人們可以看到外界的星空。

「請離開飛船。」應答機中傳來聲音。

高逸起身，帶著眾人走向升降梯。

嘟喵小聲說道：「兄弟們都小心點，這幫機械腦袋沒有半點幽默細胞。而且對咱們這種血肉生物非常鄙視，如非必要，最好等咱艦長跟他們交涉。」

盧飛滿臉茫然：「我連他們是什麼都不知道。」

張繼摸出一個平板，看著上面說道：「他們是一種純機械種族，最初是仙諾製造出來的工人機械。後來因為通過了人性測試，被仙諾允許脫離仙諾，成為一個單獨的種族。

他們的每一個單獨個體都通過去中心化的拓撲區塊結構鏈接在一起。每當有足夠多數量的個體結合，他們就會從母體上分裂出去。老大給他們這種矩陣集合體起名叫萬能工廠，因為他們的機械製造能力極為先進，通過納米級的機械工人，它們幾乎什麼東西都可以製造。老大將他們的種族稱之為區塊族，而他們所有種族成員都是工廠的組成部分，理論上，你看到的那個大魔方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是一個他們的單獨個體。」

高逸說：「我補充一句，區塊人同樣接收到了末日預言，他們經過計算，認為證明自己種族存在的方式就是知識交換。所以他們通過交換知識的方式在宇宙之中旅行，他們會為委託者定製物品的方式來換取對方的知識。」

「校正。」一個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我們無法製造高維物質，無法製造高能級物質，同時，因為與仙諾的協議，我們不會對生物進行遺傳干涉。」

伴隨著那個聲音，一個拳頭大的立方體從天空緩緩降下，懸浮在空中。

「你們好，我們是你們的助手。在你們停留在萬能工廠的這段時間裡，我們將會成為你們的唯一嚮導。你們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呼喚我們的幫助。」那個立方體說。

「逸哥，你的這個翻譯葯是不是不太精確？它剛剛用『我們』來代替『我』。」盧飛低聲問道。

「校正。」那個金屬立方體說，「我們就是我們，我們是集合，我們的單獨個體不存在意義。」

說著，那個立方體分解成為九個單獨的小立方體，而那九個小立方體又獨自分解成九個小立方體。變形就在一瞬間，組合也在一瞬間。

「酷……」盧飛說。

那魔方助手繼續說道：「零電子坩堝的製造時間需要十萬個標準宏時周期，此期間，請勿離開這裡。」

「就在這嗎？」盧飛問道。

「是的，就在這。」魔方助手說，「在這裡我們沒有為血肉生物預留任何多餘的結構，所以無論你們去什麼地方都一樣。另外，我希望你們能夠解決零號缺陷，否則，作為定製的交換，你們就必須要將你們的所有知識留在這裡。」

「我們會遵守諾言。」高逸說，不過在那之前，先給我們一些傢具吧。

「確認。」魔方助手說。

隨後，地面之上升起一連串的小方塊，這些方塊變成了桌子，椅子，還有床。

「來吧，坐。」高逸先坐下，然後眾人也跟著坐下。

「你們可以提問了。」高逸說。

「能從頭解釋一下嗎？什麼是零號缺陷。」張繼問道，因為他本能感覺，這件事跟他有關，而且只跟他有關。

「這件事，得從區塊人的本質說起。」高逸說，「區塊人正如他們的來歷，最初是一個穩固態的金屬的立方體晶胞。仙諾人賦予了這些晶胞一些特殊的分化之後，它們便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生命形式，並且藉助網路能力，他們迅速迭代進化，最終成為一個智能族群。

無數個細小的金屬晶胞組成納米區塊，然後這些納米區塊又如同細胞一樣組成各種大型區塊。一直到他們的區塊量達到997002999個以上時候，最初的生命意識就會誕生。

這些區塊人通過電子信號相互鏈接。因為他們是去中心化的，所以它們沒有一個完整的首腦，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會同時共享給所有區塊，然後通過所有區塊的回饋來做出判斷，這被稱之為意識集合體。

不過，有的時候，因為區塊過大，例如大至星球級別，導致有些事情無法在得到回饋之前就必須要解決，所以這種時候，某些區塊就會獨立作出判斷。然後，這些區塊之中的極少數就會突然與大區塊無法繼續同步。成為遊走在整個大區塊之中的小小幽靈，他們沒有辦法從大區塊之中獲得任何信息，而自身的信息也無法傳遞出去。

為了防止他們的存在引發大區塊的故障，所以集體意識不得不將他們隔離出去。這些獨立出去的小區塊之間同樣無法有效交換信息，而且因為無法融入大區塊，他們會在耗盡自身能源之後崩解死去。這就是所謂的零號缺陷。」

張繼聽了，微微撓撓頭，說：「老大，這幾天我仔細看過了你給我的那些資料。如果這只是一個AI的缺陷，按理說應該不難解決才對，不能交換信息似乎只是協議問題吧？」

高逸搖搖頭，說：「如果僅僅只是這麼簡單的話，那就好辦了。」

說到這，高逸掃過每一個人的眼睛，說道：「我不會編程，我也不知道區塊人的底層程序邏輯究竟是什麼，不過作為一個重生者，我能夠給你一個金手指，想要解決這個話題，你應該思考的是，究竟是怎麼導致了意識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