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歸來 第5章
合上了門,我也脫下了偽裝,無助地看著這裡的一切,托著沉重的步子來到了床榻前,脫了鞋子便無力地倒在了床上,眼神渙散地看著床頂。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是堅強的,也很獨立,即使沒有親人和朋友在身邊也會過得很好。可當自己獨立身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時,我才知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也從沒有想到孤獨和寂寞竟如此啃食心肺,痛得無法呼吸。
「爸爸……,媽媽……,小如……」我無力地呼喚著,呼喚著遠在另一個世界中的雙親和好友,可回應我的也只有自己的低啜聲。「蒼天,如果你能聽到我的呼聲,就請你幫幫我,如果可以我只想這樣沉沉地睡去,永不要醒來,因為再次醒來時,我將不是我,而是這平和大陸的聖女――慕容雙惠!」意識消失前,我默默地在心中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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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框鑲邊的屏風上印刻著隨意中帶有剛勁的字體,瀟洒成行。屏風前擺著一張鋪著黃色錦綢的主桌,桌上除了文書四寶之外便是成堆的奏摺,油脂光澤、晶瑩剔透的玉璽則埋藏於奏摺之中。
坐在書前的男子正奮筆疾書,屏風上的字體的書寫者便是他,而他不僅是這書房的主子,也是整個真和王朝的主子,真和王朝的皇上――慕容齊浩。
「皇上,您這是?」剛剛跟皇上從靈柩宮來到御書房的唐太歷,見皇上正寫著什麼,便開口問道。
「朕要讓真和王朝的百姓知道,他們愛戴的聖女再次歸來了!」慕容齊浩放下手中的毛筆,再次看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從奏摺堆中將玉璽找到,剛要蓋之時,唐太歷卻出聲阻止。
「皇上萬萬不可啊!!」
「為何?」
「皇上,雖然聖女已經復甦,但是卻因十七年前的戰爭而失了聖能力,加之現在四聖者還在封印中,如果這時布告天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難保聖女安全啊!」
慕容齊浩也覺得他的話十分有理,「朕真是高興地糊塗了,幸好愛卿提醒,不然當真後悔莫及!那何時才能解開四聖者的封印?」
「回皇上,因為聖女已失聖力,若要解開封印則必須藉助外力,臣算過了十日之後便是新月之時,只有在那時,聖女才能解開封印。」唐太歷說道。
「嗯,這樣也好,這幾日就讓聖女好好休息吧,順便朕可以帶她再看看這座被她遺忘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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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宮女和太監忙著將盤盤精製的佳肴擺到桌上,小玉則推開門房輕輕地走到了床榻邊看著那熟睡地聖女,輕輕地喚了幾聲卻絲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看來是睡得正熟。
小玉微笑著為聖女提了提滑落的被子,卻發現她的枕邊已濕了一片,眼角仍掛有淚珠。這讓小玉想到剛才在轎中的聖女也是如此,雖然自己沒有資格過問,但是她真的很想為聖女分擔其心中的痛苦。小玉伸出手,預想再次喚醒她,可是人在半空中停了下來,轉身走了出去,她能做的就是在聖女旁邊好好地照顧她!
模模糊糊地睜開雙眼,天已微亮,腫脹的雙眼足以說明昨夜我又哭了,整了整疊成三層的眼皮,看著周遭的事物,明白上天已給了我答案,一個不容我改變的事實――蕭芊芊已經死了,而現在的我就是慕容雙惠!
既然事已成此,我也不會傻到逆天行事,只好當自己抽中了大獎,投胎到了古代的皇宮,還是個聖女,積極地去想這麼一來倒也不愁吃穿了,反正現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都說橋到船頭自然直么。
想通了,心裡不免敞亮了許多,動了動胳膊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下了床便坐到了梳妝台前,昨天太累,所以根本沒有時間去想自己現在的模樣,拋光的銅鏡照映出自己的身影。
黑亮的長發披散至腰間,疏碎的留海遮住了前額,輕挑的柳眉下嵌著一對黑色瞳仁的雙眸,微翹的小鼻,櫻紅的薄唇,白皙的嫩膚,這不是自己還會是誰,看來樣貌並沒有改變,如果要說不同,那就是頭髮長了些,多了一份靈氣,當然前提是忽略青腫的眼包~
正當我拿起木梳梳起長發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門便被推開,小玉走了進來,當她關上了門轉身時,卻看到我正注視著她,「聖,聖女,您已經醒啦!」看來我把她嚇個不輕,說話都不利索了。
「是啊,昨日睡得早,所以醒來得也早。」
「奴婢還以為聖女仍睡著呢,因為昨夜……」小玉有些欲言又止。
「昨夜怎麼了?」我放下木梳,看著她。
小玉似有些猶豫,「昨夜奴婢來喚聖女時,卻見聖女您在哭,所以奴婢在想是不是聖女有不開心的事,所以這才冒犯地進到聖女的屋子。」
「謝謝你,小玉。不過我已經沒事了,說起來昨夜沒吃飯,現在好餓。」我摸了摸正在叫喧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玉。
噗嗤!小玉笑了一聲,卻立刻覺得失禮,誠恐地看著我,見我沒有絲毫要責罰自己的意思,便鬆了一口氣。
「小玉,我知道你很怕我,可是我想說我並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你也說過聖女救過你,相信你也知道聖女也並不是那種人吧。所以說,你沒必要這般拘謹,如果可以的話,我還與你成為朋友呢!」我可不希望她們見到我就猶如老鼠見到貓似的~~
「聖女~~~」小玉一臉哭相地看著我,眼看淚水就要落地,我趕忙起身來到她的身邊。
「別,千萬別哭,如果你非要哭的話,那就等我吃完飯後再哭也行~~」
看來小玉還是個愛笑的人,一句話又把她逗樂了,「奴婢現在就吩咐她們上早膳,然後奴婢再給聖女打水洗漱。」
再回來時,小玉端著一盆溫水,而她的身後又跟著一名宮女和一名太監,那宮女手中托著平板托盤,上面則放著一個的杯子和一個蓋有蓋子的矮罐,旁邊的太監手裡拿的是個小痰盂。
小玉將水盆放到了木架上,浸濕了掛在上面的軟布,並遞給了我。擦洗好了臉,那名托著托盤的宮女走了過來,「這是?」我打開那個有蓋子的矮罐,發現裡面放的是幾片葉子。
「這是用來洗口的。」小玉解釋道。
哦,原來就是類似牙膏的東西啊,不過……,「這東西要怎麼用?」
「聖女連這些也不記得了么?」小玉稍帶驚訝地看著我。
「嗯……」,其實不是不記得,而是我壓根兒就沒在古代生活過啊!~
小玉笑了笑,便開始給我解釋說道:「這葉子是楊柳葉,把它咬在口中,之後再用清水漱口就行了。」
我了解地點了點頭,這倒是比刷牙方便得多。於是則照著小玉所說的『刷』起牙來,漱過口的水就吐在太監手中的小痰盂里。
洗漱完畢,我便轉身就要走出去,卻被小玉一把拉住,「聖女,還沒為您梳頭呢!」
「梳頭?不用吧,這樣挺好啊!」我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形象不錯啊。
「這怎麼行,奴婢怎麼能讓聖女就這樣披頭散髮的出去呢!」
披頭散髮?呃……,我忘記這裡是古代了,在古代如若這般樣子上街,多半會被認為是瘋婦……
沒辦法我只好乖乖坐下,「小玉,簡單一些就好,千萬別太複雜!!」,太複雜的髮型,估計梳好了,我也餓死了~~~
「聖女還是和以前一樣,都不喜歡太簡單的裝束,聽以前服侍過聖女的人說過,聖女一直喜歡素淡的妝扮,髮式也喜歡簡簡單單的。」小玉邊說著邊為我梳頭,動作輕柔得很,生怕弄疼到我。
「聖女,您看這樣行么?」不多會兒小玉就梳扮好了。
前鬢的長發被挽至腦後,以兩枝玉簪束住,後面的長發仍舊披於腰間,只不過插了幾顆珠飾,上了淡淡的清妝,竟與剛才有如此大的不同,人不僅精神了,更添了幾許靈氣。
「謝謝,我很喜歡!」真的是很喜歡,沒想到小玉化妝的水平如此之高。
「聖,聖女喜歡就好!」小玉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這下可以去吃飯了!可是天不如人願,我再一次被小玉攔下,「聖女該換件衣服,聖女現在身上的衣服已經穿了十七年了!」
「什麼!!」我驚訝地喊道,不過一秒之後我便安靜了下來,唐太歷說過那裡設有結界任何人都靠近不得,所以不可能有人來給我換衣服,這麼說來那我也有十七年沒洗澡了??一陣惡寒~~~
小玉不知我所想,只是認真地為我找著衣服,「聖女,穿這件吧。」
那是一件淡水色的連體長裙,裙邊綉有蝴蝶。本就對穿衣不講究的我,此時更是飢腸轆轆,所以穿什麼都無所謂,我只想吃飯!~~
於是在小玉的幫助下,便將其穿上了身,「聖女,您可真美!~~」小玉臉泛著紅暈,不經意地說了一句。
「謝謝!」我的面上雖微笑著,可心裡卻美開了花,哪個女生被人誇時會不開心?可是還是正經兒事要緊,我忙拉著小玉衝出了房間,直奔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