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君咫尺亦難見君
離君近在咫尺內，亦難跨近君之畔；
燒水房內渡時日，不知何時得見君。
午飯過後，一個公公把蓋榮兒帶到了保和殿，這保和殿可和后官不一樣，這宮門口竟然有侍衛把守，到底皇上住的地方，保衛要嚴實許多，不過侍衛非傳召是不允許進入宮門的，只能在門外守著。
公公把蓋榮兒領進宮交給了保和殿的一個姑姑，這位姑姑把蓋榮兒帶到了保和殿正殿後面台基旁的一間耳房內，耳房的格局到和坤寧宮的差不了許多，姑姑說到：「你就住這裡。我是這保和殿的主事姑姑，你可以叫我程姑姑，我在這宮裡呆了有八年了，打皇上登基就在皇上身邊侍候著，是看著皇上長大的，有什麼事你都可以來問我。這靈翹兒是和你一起入宮的，應該會比較有話說，我就讓她帶帶你。今天就先這樣吧，這皇上的寢宮，一般宮女們是不能沒事亂進的，有差事了自會召呼，這裡加你有二十個宮女，大家都是各有各的差事……」姑姑頓了頓，接著說。「你剛來，先不能陪駕侍候皇上，先學規矩，作點雜務。」
蓋榮兒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伺候的主子是美差了，主子越尊貴，一方面做奴才的地位也高，另一方面，這差事也輕鬆，20個宮女伺候一個皇上，哪用的了，真的應該是舒服了。就像以前在坤寧宮，她比蘇雅就輕鬆的多，而到了這兒可不更輕鬆了。那這見到皇上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至少心中還有些希望。
程姑姑走了沒一會兒，靈翹兒就進來了，這還是她們自打分配到各宮之後，第一次見靈翹兒，想想時間都大半年過去了，還依舊冷冷的一張臉。榮兒先打著招呼：「靈姑娘，好久不見。」
「叫我翹兒吧，這宮裡的人都這麼叫。」靈翹兒淡淡的說道。
「嗯，好，翹兒，我剛來不懂的規矩，以後在這宮裡你可要多幫幫我。」蓋榮兒笑著說，沒辦法，宮裡的規矩，先到的永遠比後到的有地位，即使她們同時入宮也一樣。
「其實沒什麼好幫的，都是簡單的活兒，程姑姑說先讓你負責燒水，我帶你過去。現在負責的是小青，你到時候就和她兩個人專門負責燒水，皇上的茶，還有洗浴的水要白天黑夜的沸著，不能停，隨傳隨有。」靈翹兒還是語氣平淡的講道。
靈翹兒領著蓋榮兒到了燒水房，房裡用很大一口鍋煮著沸水，一個女孩正蹲著加柴。「小青，程姑姑派她和你一起負責燒水，你告訴她怎麼做吧。」說完不等小青回話，靈翹兒就扭身走了。
小青沖著靈翹兒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蓋榮兒在旁邊看到了，忍不住笑了。先自我介紹道：「我叫蓋榮兒，剛從坤寧宮派到這宮裡，以後勞煩小青姑娘了。」
小青友善的一笑，說：「我是小青，你來了，二個人干差，我就舒服了，還可以有人聊天。」然後又看見靈翹兒走的方向說，「哼，這個翹兒，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來了沒多久就被皇上點了隨侍嘛，鼻子都長到眼睛上了。哪天我小青發達了，有你的好看！」
榮兒雖然也不太欣賞靈翹兒的性子但畢竟是一起入宮的忍不住替她說好話：「翹兒也許生就是這性子，未必是真的這樣。」
「這性子？這性子只見她對我們宮女是這性子，你是沒見她對皇上有多殷勤。媚的要死，長得漂亮嘛，肯定是狐狸精轉世。」小青憤憤的說。
蓋榮兒想這小青還真是性子真，什麼話都敢說，笑著問：「這翹兒姑娘可有得罪小青姑娘？小青姑娘對她這麼大的意見。」
「哼，本來半年前宮裡分了二個新宮女，我就可以換別的差了，這燒水是這宮裡最差的差事，我想著我解脫啦，程姑姑說我教會她們就給我安排個新差事，結果沒幾天兩個都被皇上點了隨侍，你說我氣不氣，不過，我可不氣若蘭，就是皇上新封的尹答應，她人極好，常來陪我聊天啊燒火啊，就這個靈翹兒，你看看她的樣子，自從點了隨侍，我這茶水房進一下都好像贓了她似的，哼！」小青說的激動，臉都紅了，好似這事真讓她很氣憤。
「小青，你什麼時候入宮的啊？那我來之前就你一個人負責燒水？」蓋榮兒問道。
「我啊，去年進的宮，本來呢是應該還安排一個的，可是宮裡的活兒都是二個一組，自打皇上把若蘭和靈翹兒點了隨侍后，其它人都是干好差事的，誰願意來，這宮裡的宮女都是有資有輩的，有的都入宮好幾年了，就我資歷淺，所以我是個長期的，其它還有七個資歷淺點兒的宮女呢就輪著來，來也就是過來糊弄一下，我也沒看誰認真的做。」小青嘆著氣：「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可憐呢，以前啊本來還是兩個人干差，結果皇上封了身邊的張樂琪為答應，和我一起的秀琴就被派去干別的差事了，就可憐了我，好不容易盼了兩個比我資勵淺的還都被點了隨侍！」說到這兒，小青突然定定的看著蓋榮兒，苦戚戚的道：「榮兒，我看你長得也不錯，不會也被皇上點去隨侍吧！」
小青說這話蓋榮兒忍不住笑了起來：「應該不會，我可不見得有那麼好的命。」
小青做了個鬼臉，笑了笑，蓋榮兒打心裡喜歡小青這性子，天真，可愛，活潑又直率，雖然長相比較普通，但這古靈精怪的性子還真是很討人喜歡。
從這天起，蓋榮兒就和小青在這茶房裡燒水，而那個程姑姑讓來幫教她的靈翹兒，基本就沒再露過面。雖然乾的活是這個宮裡算是較臟較重的活，但也就是因為這差事不好，別人也不樂意過來，就是用水的時候來取水，其它的時候就是兩人的小天地，小青的性格極活潑，兩人相處的很愉快。小青還繪聲繪色的講了很多宮裡的事和人，日子一天天過的到也覺得快。
轉眼間，榮兒在這茶水房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了，開心歸開心，只是一直見不著皇上心裡比較難過，畢竟她以為到了這保和殿便可以天天見到皇上了，原來也只是想的好而已，距離比以前近了不知道多少，可人卻反而更遙遠了，只是有時候，在夜晚的時候，蓋榮兒遠遠的看著保和殿內的燭光，她知道皇上就在裡面，但僅僅只是這樣，也會讓她的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