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恍若初見

〖嘆詞〗白駒過隙歲月流，所謂長情若初見……

董鄂夫人終日茶飯不思，身體一天天孱弱，榮兒雖然一直都有盡心勸解和照顧，但沒過多久，她還是過世了，玄燁為此也非常神傷，難過了數日。

「皇上，您不要再自責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您也是有心無力。」榮兒望著一直愁眉不展的玄燁輕聲勸道。

「是啊，都道皇上是天子，可朕始終不是萬能的，一個噶禮朕竟然都救不了。」玄燁輕聲嘆道。

「是胤祉差事沒辦好，讓皇上失望了。」榮兒聽皇上和胤祉都說過營救噶禮的細節，所以對事情的情況也比較清楚。

「這怎麼能怪祉兒呢。」玄燁輕嘆道，維護著胤祉，「意外之事誰都想不到。」

榮兒的心中其實早已經有了絲感覺，皇上對胤祉的心意似乎越來越明了，這讓榮兒感到很害怕，她親眼見證了玄燁為帝的一生，數不清的明刀暗槍、操不完心的家國天下，而沒有母家的家族勢力的積澱，她知道胤祉若為帝王將會多麼的艱難，她知道她內心最真實的聲音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走上那個位置……可是……皇上從未講明，她又如何能去說什麼呢……

看著榮兒蹙眉站立在一邊，玄燁輕輕笑了笑，問道，「怎麼了？想什麼呢？」

「哦……沒事兒。」榮兒輕聲笑了笑，「就是覺著胤祉現在負責修書已經很辛苦了，是不是朝事可以讓他少參與些。」

「說什麼呢，修書他只是監管哪裡累得著他，朕年齡這麼大了，身子又常不適，你就不想讓這些皇子幫朕分擔些么，何況胤禔和胤礽先後出了那些個事兒，現在祉兒是最年長的，為朕分憂不是應該的嘛。」玄燁笑望著榮兒，她的心思他怎會不知。

「唉！」玄燁用自己的身子來講，她又能說明什麼呢，無奈道，「您總是有道理。」

「朕說的對才有道理么，朕又不是不講理的人。」玄燁笑道，「對了，朕還有個事兒想讓祉兒主持，想朕在位已經五十餘年，宮中各殿，以及各壇、廟皆有不同的破舊，朕打算派胤祉負責去修葺。」

「皇上……」榮兒終是忍不了了，不滿的說道，「臣妾不管您是何用意，您讓祉兒去做這件事，積功積德的也太明顯了，您這是要讓祉兒成為眾矢之的嗎？」

「朕只是把朕的心思讓大家明白，沒什麼不好。」玄燁幽幽說道，「你看朕現在三天兩頭的生病，想朕的皇阿瑪和皇祖父都英年早逝，朕能活這麼久已是不易，本以為朕可以把江山交給胤礽，可他終還是不爭氣的，現下……萬一朕哪天突然離去……」

「皇上！」榮兒上前輕輕用指遮住玄燁的嘴唇，「皇上，身體康健，偶爾生個小病也是正常的，皇上定能長命百歲。」

玄燁輕輕握住榮兒的手，笑道，「朕也想長命百歲啊，可是朕是理智的人……」

「皇上……您是因為噶禮和乳母的過世太憂思了，不如……您這幾天抽空帶臣妾出宮轉轉可好？」榮兒笑著說道，「不對，是臣妾拿著臣妾的出宮腰盤帶皇上出宮轉轉可好？」

「你是說咱們微服出宮？」玄燁笑道，上次榮兒的腰牌玄燁從太后那兒要了回來后就又給了榮兒，但榮兒也不是那種喜歡無事生事的人，小青她現在想見就可見到，所以也便沒了出宮的理由，那腰牌也就又押了箱底。

「是啊，怎麼樣？讓本宮帶皇上出去走走？」榮兒笑道。

「呵呵，好啊。」玄燁笑道，「榮兒啊，朕怎麼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臣妾如何不一樣了？」榮兒笑著問道。

「以前的你，總是恪守宮規，循規蹈矩，可現在，有時候還真會讓朕有些意外。」玄燁哈哈笑道。

榮兒輕輕笑道，「人總是會變的么，皇上不也變了嗎？臣妾也會啊，皇上不喜歡嗎？」

玄燁望著榮兒的面龐，歲月的痕迹在她的發上、眉眼上都能看到，但她一直都保養的很好，雖然已過六十但在他的心中仍然如初遇般好看，輕輕撫上榮兒的面龐，「喜歡，你無論變得怎樣，朕都喜歡。」

榮兒如少女般羞赧的笑了，不管已經經過了多少年，或者還要在經歷多少年，在他面前，她的心都會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