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墜入地獄的絕望
「抱歉，葉先生。」姜思恬咬著唇，對即將說出的話有些難以開口，「我外婆又犯糊塗了，把我認成了我媽媽，還牽連到你。」
葉之然眸色一暗，「她經常這樣？」
「也不是，只是年紀大了，隔三岔五的這樣。」她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概我和媽媽太像了，總讓外婆想起傷心事。」
「是嗎。」他冷淡地開口，明明是問句，口吻卻是肯定的。
姜思恬心裡覺得有些怪異，卻沒多想。
「是啊，我媽媽她當年離開了我們，所以外婆心裡一直有個結，希望你別把她的話放心上，那不是對你說的。」
葉之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心裡很清楚，那話雖不是對他說的，卻是說給他那沒用父親的。
十五年前，那個男人帶著情婦私奔，卻因為一場車禍一同魂歸西天。
他的母親卻因為他們得了抑鬱，連一年都沒有撐到，當著他的面從二十七層跳了下去。
母親吃過的所有苦，受過的所有罪，他都會讓那個情婦的女兒親身體會。
「你外婆也見到了，現在該去學校了。」
姜思恬滿臉疑惑，莫不是葉之然被感動，準備給她自由了。
「我可以回去上學了？」
他冷笑一聲，沒再解釋，背著手往外走。
姜思恬回頭看了眼被緊閉的房門，跺跺腳朝他追去。
男人的腿長，步子邁的也快，等她追上的時候，葉之然已然坐在車裡抽煙。
煙霧繚繞間，他的臉上罕見的沾染上了悲傷。
「夫人，待會W大有圖書館捐贈儀式，幾大媒體都會到場。」王彥替她拉開車門，向她解釋道。
姜思恬這才想起來，她之所以上了葉之然的賊船，完全是因為校長的推波助瀾，她竟然把這忘在腦後。
「我知道了，謝謝。」
她上了車，卻離葉之然遠遠的。
卻冷不丁被一個手提袋砸中，她打開一看，是一條淺藍長裙，不知是什麼材質，摸起來格外舒服。
「換上。」葉之然靠在座椅上，不清不淡的開口。
「在這？」姜思恬看了看周圍，車外是奔走的人群以及往來著的車流，車裡還有兩個男人，她怎麼好意思在這換。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一身，雖然不是裙子，但也算得上得體，「我現在這樣也挺好。」
聽著她這話，葉之然終於遞了一個眼神給她，他哧笑一聲，「紅窩的小姐還喜歡用這一套偽裝自己？」
「葉先生！」
姜思恬被紅窩戳中，覺得難堪極了。
若是可以，她也不願去紅窩兼職，更不願經歷噩夢般的那晚，最後成為了和他簽了協議的傀儡。
她杏眼瞪圓，胸脯劇烈起伏，一副被氣壞的樣子，卻莫名讓葉之然有些心軟。
他轉過臉，對開車的王彥揚聲道：「把隔板升起來。」
話音落下，一道黑色的隔板便緩緩升起，將前後座位完全阻隔起來。
「別讓我說第二遍，你還有五分鐘。」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姜思恬再不願意，看在那幾百萬的份上，還是硬著頭皮照著他說的做。
她脫下上衣，飛速換上裙子，在她長舒一口氣的時候，后脖頸突然感到有些涼。
是葉之然的手指撫了上去。
她吸了口涼氣，寒毛直立。
「你緊張什麼？」他翻出了被她壓著的領子，之間劃過耳際，停在了她的下頜處，「你身上還有哪我沒碰過？」
「別……別說了。」姜思恬臉又紅了起來。
她開始慶幸車裡光線不好，沒人看得到她羞紅臉的樣子。
學校正門停了不少車輛，看著車牌號，都大有來頭。
王彥開車繞了一圈，從東門進了學校，停在了校內停車場里。
葉之然一反常態的攥緊了她的手腕，帶她朝行政樓走去，最後將她安置在了一間空置的辦公室內。
「我和校長簽合同，待會有人和你說捐贈儀式的流程。」
姜思恬打量了一圈辦公室，裝飾很簡潔，只有一條長沙發和一個茶几，茶几上擺了一盆多肉。
她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葉之然收回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出去時貼心的關上了門。
大抵葉氏總裁的圖書館捐贈儀式是一項大型活動，姜思恬等了一個來小時還沒有等到人來，忍不住趴在窗口看樓下的動靜。
外面人來人往，還有不少穿著志願者襯衫的同學引導校友回校，估摸著想借這次機會和葉之然搭上關係。
姜思恬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人來？
她在屋裡轉了幾圈，終究還是等不下去，準備去找人問問，卻發現辦公室的房門打不開了。
她試了好幾次，都是這個結果。
姜思恬慌了神，不停拍射門板，大聲叫道：「門外有人嗎，幫我開開門啊！」
可惜她叫到嗓子沙啞都沒等到人來，她把耳朵貼在門上，除了自己的心跳，什麼也沒聽到。
外面靜悄悄的，彷彿這層樓只有她一個人。
「這是在做什麼？」
姜思恬焦慮的在不大的辦公室里走來走去，因為來得匆忙，她的手機落在了葉之然的車上，她現在只能守在屋裡等人來救她。
她瞥到茶几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卻沒想到一壺茶下肚，整個人有些頭暈。
她往後退了兩步跌到在沙發上，手指用力揉著太陽穴。
茶里有葯！
身體的不適擾亂了姜思恬的思緒，她抵製藥物帶來的身體反應，聽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接著眼前出現了賀總的臉。
這是幻覺吧？!
姜思恬使勁搖頭，眼前清晰了些，真的是他，「你別過來！」
賀總神情猥瑣，搓著胖手朝她獰笑，「我說過，你早晚要落在我手上。」
「滾開。」姜思恬臉上的厭惡不加掩飾，藥性作用下，她身體軟成一攤，連挪動都費勁，「我是葉之然的人，你不能動我！」
「你甭把葉總搬出來嚇唬我。」賀總撲到姜思恬身上，張著帶了腥臭的嘴，眼見就要啃在她身上。
姜思恬用盡全身力氣，往旁邊挪了挪，手揮掉了茶几上的多肉，人卻也從沙發上掉了下來。
她眼尖的看見離她最近的碎片只有一個巴掌的距離，咬著牙往前爬。
「賤人！」賀總急忙按住她，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她的臉上浮現出清晰的巴掌印。
她心裡絕望漸起，頭越來越沉，嘴巴無意識的念叨著，「葉之然你怎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