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事情有點嚴重了
剛說完,就見趙管家跑步朝他們過來。
趙管家一向穩重,再急的事到了他那裡都像吹了一遍春風一般被無聲化解,林易秋進花家這麼久就沒他見跑步前進過。此時他這一跑,林易秋便知道事情有點嚴重了。
「三少夫人,宮……里來人了,說是請你即刻進宮!」
果然……總是擔心什麼來什麼。
*
林易秋到了大門口,發現門口居然停著兩頂轎子,這才知道,原來與她同時進宮的還有錢氏。
兩頂轎子一前一後走了好一會兒,最後在雄壯的皇宮前同時停了下來。
看到錢氏先行落了轎在前面等她,林易秋趕緊提了裙子就跑了過去。
錢氏眉頭一皺,微斥:「慌什麼慌?慢慢走過來!」
林易秋心裡嘀咕,我才不是慌,是不想讓你等我嘛。不過剩下幾步,她還是放下了裙子慢慢地走過去。
錢氏見她走近了,又道:「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畢竟已經進了我花家的門,今天若是在皇家面前失了臉面,那丟的也是我花家的臉。現在來不及教你什麼了,進了宮,若是不懂,多看少說,不,看也不能多看。」
林易秋品味著她話里的意思,實在想不出來錢氏此時心裡的想法。
錢氏不是看不慣她么,如果皇后發難,她不是應該高興可以藉機炒了她這個新媳婦的魷魚?一個即將出門下堂的媳婦兒失不失儀似乎已經不是她所擔心的範圍了吧,幸災樂禍倒是應該些。
太監領著她們往宮裡頭走,一直走,一直走。
林易秋參觀過不少宮殿,對於皇宮的建築一點好奇也沒有,加上有心事,她幾乎是目不斜視地跟著太監走,錢氏時不時瞄過來,似是對她的表現滿意。
也不記得走過多少道穿門,終於,太監領著她們到了一個院子。
林易秋抬頭看了看那院門上方的名字,金玉菀。
換了兩個宮女領進門,經過一個寬大的院子走到了正屋。
以為她會看到皇上和花無極,可是一進去才發現,只有皇后。
寬大的寶座上,皇后一身宮裝正襟危坐,身後兩個宮女手持宮扇立得像個標兵。
「民婦花錢氏攜花林氏拜見皇後娘娘,祝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錢氏正準備盈盈一跪,卻見林易秋正張望四周,將她暗暗一拉。
林易秋會意,立即與錢氏一起跪倒。
只聽得頭頂上的人輕輕一聲,「夫人請起。來人,賜座。」
錢氏起身,林易秋正想跟著起身,卻被錢氏暗踢了一腳,她這才明白剛才皇后那話里可沒提到讓她起身,心有不甘,卻也只得跪著。
宮女搬來了一隻小圓凳放在離林易秋跪的位置不遠,錢氏再次謝了恩,這才歪身坐了。
林易秋皺眉,有沒搞錯,區別對待啊,明明一起跪下來的,錢氏已經有座了,她卻還跪著。
她抬頭朝皇后望去,雖然現在已經是春末夏初,皇后卻還穿著厚厚的好幾層,尤其是最外面那層錦緞,她看一眼便覺得熱得慌,真不知那皇后是如何做到冷熱不自知,還能如此端坐如常的。
再說那妝容,厚厚的粉底幾乎將五官的優點和缺點都一併掩飾掉了,黛眉勾畫成了線,唇間落了三點朱紅,就像是從戲曲舞台走下來的人物,若是離遠了看還好,近了看……她只想說兩個字-嚇人。
「大膽民女,如何敢直視皇後娘娘!」
林易秋剛看完想撇頭就聽到皇後身邊一個太監小聲卻嚴厲地斥了她一聲,她便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太監。
噗!
不看還好,一看她頓時想噴了。
皇後娘娘抹的粉已經夠多了,可這個太監似乎更多,一張臉白得像勾魂的白無常。
怎麼華國皇宮都興這種裝扮啊,白天還好,夜裡……皇帝一個人不覺得恐怖?
那太監見林易秋不伏低認罪,反而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著他,頓時怒了。不過皇後娘娘面前可不允許他私怒,要怒也得借娘娘之威怒。
「皇後娘娘,這民間女子在娘娘面前無狀,理應懲戒。」
皇後娘娘輕輕掀了掀眼皮,似是在看林易秋,又似在看那太監,「如何懲戒?」
太監低頭回:「杖二十。」
林易秋驚,啥?她就看了皇后一眼就要打二十板子?皇后又不是國寶級文物,她眼睛又不帶鎂光燈的,看一眼又不走樣,憑啥呀?
一邊的錢氏微微皺起了眉頭,卻不言語。
皇後身邊的一個宮女此時微微傾身在皇后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聲音小,他人根本聽不清楚,偏偏林易秋學過唇語,知道她說的是宮裡的天師說今天不宜行處罰之事。
皇后聽完宮女的話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流露,只是望著林易秋,「你就是林知禮的大女兒?」
林易秋覺得這皇后的聲音像是聽書里的機器人語音似的,沒什麼溫度,很難能讓人猜出那話外的真實意思,索性也不猜了。
再說,那太監剛才已經說了她無狀了,那她也用不著低頭伏小,乾脆仰頭直接盯著皇后,「是。我就是林家的嫡長女,關於沖喜一事,我有話要說。」
錢氏似乎瞥了她一眼,林易秋知道錢氏提醒過她少看少說,可是如果少看少說就能將自己或者林家免罪么?明顯是不能的。
林易秋似乎打了張出其不意的牌,皇后明顯愣了一愣,既而朝她招了招手,「過來讓我看看。」
林易秋正要站起來,太監轉身橫目,用手指悄悄比了個爬過去的手勢。
林易秋裝作沒看到,直接站了起來,開玩笑,她一沒犯錯,二不求人,為何要爬行跪舔。
她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朝皇后慢慢走過去。
走了幾步,皇后還沒叫停的意思,她便又走了幾步,直到走到差不多跟前了,皇后微微一笑,「的確生得美。」
又令,「來人,給林姑娘賜座。」
立即又有宮女搬了張小圓凳過來,皇后細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跟前,那小圓凳便放在了皇後跟前。林易秋拍拍屁股,坐了。
皇后掩嘴,輕輕笑了兩聲,「你現在可以說了。」
「啊?說什麼?」林易秋一愣,既而反應過來,皇后是指她剛才說的關於沖喜一事。她正了正身體,「換生辰八字一事,是我自己的主意。父親不知道,花家更不了解,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